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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璟三無法反抗,也疲于反抗,默不作聲地假裝在冷眼旁觀這荒唐的一切。 這**Y**Q**Z**W**5****一晚,男人像是瘋了,從床上折騰到落地窗旁,再洗澡之前將他摁在洗手臺上慢條斯理地折磨了近一個小時。他在強烈的恥辱感中逐漸麻木,到最后說不清楚只言片語,嘴里能吐出來的只剩零碎的呼吸。 小流氓們愛說一炮泯恩仇,傅璟三以前當是個葷段子,笑笑便過;也是真正嘗過了才知道,當rou體無限緊貼后,距離便再拉不開了。 他們像少年時那樣,不介意彼此身上的細汗,在疲倦困頓中仍舊會在床上相擁著。 霍云江摟著他的腰,埋頭在他頸窩中,呼吸里都透著饜足。 他則半闔著眼看天花板,頂著綿綿困意卻睡不著。 他們什么也沒再多說,關于愛關于錢關于過去,他們保有相同的默契只字不提。 那天的深夜四點鐘,霍云江徹底睡沉了之后,傅璟三躡手躡腳地從他的懷里掙脫,忍著不適慢吞吞地穿好他的衣褲離開。走之前他還順走了霍云江一包煙,為此多停留了半分鐘,也多看了他幾眼。 深夜仍亮著的街燈透著寂寥,冷風吹得他連摁了好多下打火機才把煙點著,呼出口的煙又被吹回來迷了他的眼。 傅璟三沒打車,就那么抽著煙佝著腰漫無目的地走。 經過兩條街后傅璟三轉頭走進了道旁的銀行,這里大約有些偏僻,就連ATM機旁都沒有睡著的流浪漢。他隨便找了臺ATM機,面無表情得像個機器人,從錢包里拿出銀行卡插進機器里。 冷色的屏幕光打在他臉上,他盯著加載時的讀秒,全身心都在這一刻微妙的放空了,好像失去知覺。 可很快界面的變換又把他拽回現實中,他伸手輕輕摁下查詢余額的按鈕。 余額:145,060.00 傅璟三手撐著機器冰冷的邊緣,肩膀開始劇烈的抖動。他壓根沒想哭,可不知為什么眼淚開始瘋狂往外冒;于是他大力地呼吸,想借著深呼吸的力量讓自己平靜些,把眼淚忍回去。 可他沒能如愿,反而在過分急促的呼吸里爆發出猛烈而尖銳的嗚咽。 記憶里自己很少哭,mama死的時候他還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今后要面對的是什么;在外面挨揍了他也沒哭過,只會繃著臉想打回去;那天早晨他看見霍云江和譚昕摟在一起離開的背影也沒有哭可看見那串數字時,他沒有由來地大哭出聲,仿佛所有的委屈、重壓、恥辱,所有的愛而不得,都在那串數字中一覽無余,無可躲藏。 傅璟三在銀行里哭了許久才止住,接著便疲累地坐在門口的階梯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等到天蒙蒙亮時他攔了部車,在jiejie起床之前回了家,換了件高領的套頭衫,將脖子上霍云江啃出來的痕跡全部遮住。 他等著jiejie起床,再送她去上班,仿佛昨晚什么也沒發生。 # 隔天傅璟三把十四萬全取了出來,等著那伙人上門收錢。 對方約莫也沒想到他們真的能湊出錢來單看傅家姐弟的住處,實在不像拿得出十四萬還是現場拿收據出來寫,搞得像正經借貸公司,和之前那副喊打喊殺的樣子判若兩伙人。 但傅璟三無心管那些,只一再確認以后不會再來找事了吧。 放心好了,誰沒事想找麻煩啊,你說是吧,錢還了以后還能交給朋友。為首那人笑瞇瞇地遞收據給他,末了又從口袋里掏了張名片,一并遞過去,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要哪天你要催債了,也可以找我,鄙姓陳當然了,這上面的是假名,手機號也不記名的。 傅璟三心說,他如果真的要聯系這幫人,恐怕只會是為了殺劉澤楷。 事情到這兒也算了了,那伙人剛離開,傅璟三便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jiejie站在他身后,眼睛發紅地說:仨兒,是jiejie對不起你,都是jiejie害得你,你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姐你說什么呢?我不愛聽,別說了。傅璟三煩躁地說著,剛說完又怕自己語氣重了,圓場似的補上一句,餓不餓,我出去買點宵夜回來? 在傅璟三看來,十四萬換他姐和人渣斷絕來往不算虧;只是jiejie和劉澤楷的事情結束了,他和霍云江卻又攪在了一起。 對方還很快就要結婚了,而他作為被包養人,在霍云江領證的那一天就會榮升小三。 傅璟三變成了小三,像是對他的愛稱,更是赤裸裸的諷刺。 那個沉睡在他手機里的號碼從這天開始活絡了起來,霍云江時不時會給他發短信,通常是問:今晚? 傅璟三想也不想的回復一個不字,對方也不糾纏,仿佛真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一周后的晚上,傅璟三還在開著他的破爛貨車給酒吧送貨,剛在酒吧后門停下,就收到兩條短信。 一條是葉子發來的:你姐今晚在我家睡,明早我送她去上班。 他回了個1,表示自己看見了。 另一條是霍云江發來的,仍是言簡意賅地兩個字:今晚? 傅璟三:不。 霍云江:我想見你了,今晚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