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85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許梓儀 5瓶;我愛不二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0章 夜宵 白徽只覺得今夜的酒似乎分外容易醉人, 周圍一陣一陣的聲浪,沖得他腦子發蒙,皇宮的酒后勁兒真大。 小廝過來扶起了他離席, 白徽沉得跟座山似的,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 踉蹌地跟小廝走了。 到了一處地方,實在熱得不行了,甩開了小廝, 迷迷糊糊地就伸手去撈太液池的水澆臉。 然后那小廝也不見了, 他自個兒扶起假山站了起來。 這時天上炸響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照在他臉上紅紅黃黃的,白徽懶得走動了,索性就靠著旁邊的假山看起了煙火? 最吵鬧的一陣聲響過去了,他的眼皮又沉了下來, 就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聲音十分像沈觀魚,在耳邊絮絮叨叨著自己的無奈和惶恐,朝中百官如何上奏斥她非皇后人選, 世人如何嘲笑議論她一個二嫁婦人。 總之絮絮叨叨的全是些女人心思,如今皇后都做了, 還來尋他做什么。 但白徽又想著, 沈觀魚既來找自己, 定是也看中了他的, 惦念了這么久,撈過了人來親近才是正經。 他長臂一身, 溫香軟玉摟了個滿懷。 “沈觀魚”驚呼了一聲, 就被他堵住了嘴, 手不規矩地亂摸起來, 可小姐吩咐過了不得反抗,她流著淚咬緊牙關任人輕薄。 “哭什么,又不是第一回 ,現在就讓你瞧瞧我和趙究誰更厲害!”白徽親到了眼淚,吐著酒氣撕扯起她衣裳來。 火樹銀花的另一邊,文妙璃用蟹八件仔細地剔著一只螃蟹,舉止嫻雅,玉指纖纖。 丫鬟匆匆回到她的身邊。 文妙璃問:“他信了?” “似乎是信了,一直喊著……皇后娘娘的閨名,還輕薄了那丫頭,幸而那處無人?!倍嗟呐K話丫鬟都不好意思說。 哼——那可是她特意尋摸來的,和沈觀魚聲線相仿的女子,專門充做丫鬟帶進宮來,就是為了應付白徽。 “嗯,我也累了,捂了他的嘴帶回去,咱們退席吧?!?/br> 經過太液池兼濟橋頭時,正好看見似也要往外走的成庅。 “成指揮使,真巧?!蔽拿盍лp柔的聲音里掩不住的欣喜。 成庅又如常退開一步,并未問候,但眼睛看向她時,并不似對兵馬司里的兵丁嚴峻。 見周圍無人,文妙璃反是走近了一步:“今日這團圓中秋宴上沒見著成指揮使,臨了終于遇上了,這是怎樣的緣分?” “文小姐覺得是怎樣的緣分?”成庅見她走近,未有半點波瀾,當真和她閑敘了起來。 “竟讓我忍不住想起一句今夜月明入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1]” 她總是借著找白徽的時候,在兵馬司里偶遇成庅,再撩撥幾句,如今自然不例外,但近日深覺進度有些慢了。 果然,成庅說道:“文小姐將要成親,對著外男念這種詩,不成規矩吧?” 她輕笑了一聲:“既知我要成親了,大抵成指揮使也知道白徽那個人不堪許終身,他能這么痛快地過日子,我總有些不服氣?!?/br> “文小姐若不想結親,大可以退了?!?/br> “這話我同太后娘娘說過,可惜沒成,若是嫁個成指揮使你就好了,我聽聞指揮使潔身自好,從不去勾欄瓦舍,嫁給你這樣的人,才是我從前期盼的?!?/br> 成庅沒有說話。 文妙璃也不介意,輕戳他的胸口,嗓音撩撥:“我有心要讓白徽吃一個悶虧,成指揮使,你幫不幫我?” “不幫?!彼膊粏柺鞘裁?。 文妙璃不笑了,“成指揮使,西南角有一空殿,若要我認你是個男人,就把我抱到那處去?!?/br> 她惡心透了白徽,想到成親后要做他的人,就氣得覺都睡不著,如今為了拉攏成庅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了,她實在是心甘情愿。 成庅不說話更沒動,只是深深打量著她,想弄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嚇沒了半條命,忙拉住文妙璃的袖子,“小姐,這可使不得??!” “成指揮使沒種嗎,也罷,白徽花天酒地打我的臉,我倒為他守著這貞……”話還沒說完,身子忽然騰空。 文妙璃忙捂住自己差點尖叫的嘴,成庅抱著她直接就往她所說的西南角去了。 那里果然有一處空殿,撞開了殿門又很快合上。 未幾,殿中傳出了女子的輕呼聲,接著就說不清是什么了,讓人想捂著耳朵走遠一些。 小丫鬟守在空殿外,不知道里邊如何了,心里頭惶惑不安,急得嘴都咬破了。 她又不敢朝里邊喊,實在沒辦法,只能走遠些盯著,防備有人過來。 “嘶——”文妙璃見他停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二人衣裳不褪,親吻也無,但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她心底得意得很。 “成指揮使,多謝你了?!彼龤庖籼撊鯀s愉快,睫毛掃到他的下巴。 “不必……” 那將將離地的足踩到了實地,成庅扣她腿的手也松開了,兩人分開站好,成庅掩好袍角。 “那我便先走了,指揮使留步……”文妙璃整理完衣衫,撫好了濕透的碎發,回眸媚眼如絲。 這話不知觸到了他哪枚逆鱗,成庅按住那將開的門,又從后邊把人壓在了門上。 文妙璃被撞得難受,心中冷笑,男人果然喜歡這檔子事,不過成庅這多出的一次,是不是說明他心動了。 這回費的時間有些多,文妙璃擔心被人發覺,催促道:“指揮使,快些吧,不然……”接著說話的嘴便被堵住了。 再打開殿門,文妙璃有些站不住了,依著他的手,等奔過來的小丫鬟哭著扶住她,有些緩慢地離開了。 成庅目送文妙璃遠去,思慮片刻,束好了腰帶抬步離開了空殿。 趙究和洪從英并未走太遠,而是就近選了個宮殿說起西南軍務。 等事情說完了,洪從英想著皇后的事,說道:“陛下心儀一人,臣不會說什么,但往后六宮只有一人,會否過了些?” 趙究怪哉:“這后宮是誰難道礙著洪卿的事了?” “陛下恕罪,臣只是想著多些人才好開枝散葉,國祚永昌?!?/br> “兒子多未必見得是好事,況且朕還不老,洪卿難道這幾年都不愿意等?” 洪從英笑著拱手:“那臣就祝愿陛下和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了?!?/br> 等洪從英離開,又有成庅來求見,而且帶來了一件怪異的消息。 趙究皺緊了眉:“你說文小姐請你……你答應了?”這種事竟是聞所未聞。 “臣在宮中生事,特來向陛下請罪?!?/br> “確實不合宮規,下不為例,”趙究不甚在意,這種事只要不在宮中,不驚擾了沈觀魚,由他們自己鬧去,“她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怪異之處?” “臣聽聞她還與長公主交好,常幫著白徽與長公主私會?!?/br> “這事你如何得知?” “文小姐近日來有些故意接近,臣便著意讓人悄悄跟蹤了她,才發現這樁秘事?!?/br> 趙究沒想到這事越發離奇了,這文妙璃一個閨閣女兒,對白徽又是討好又是報復,做這么些事究竟有什么好處? 不過白徽是成庅的同僚,此事不能聽成庅一家之言,還需詳查。 “你覺得這個女人是要做什么?”趙究問他。 成庅老實回答:“臣不知,但所圖甚大?!?/br> “那就先應付著吧,很快你就會知道了?!?/br> “是?!背蓭壅f完就走了。 趙究看看夜色,也起身離開。 當初將白徽成庅這兩個個性迥異的人留在五城兵馬司,當真算是留對了,不然他怎么能注意到一個世家女子這點小小的動作呢。 不過女人有時候辦起事來,當真恨得下心去。 不過成庅這么個板正的人,還真被她勾得在皇宮內做了這荒唐的事,難說后頭的事會不會如實稟報,還得派人盯著才是。 走出殿外,趙究問:“她可回宮了?” 知道陛下問的是皇后娘娘,小內侍答:“回陛下,方才太液池那邊出了事,皇后娘娘回得晚些,但如今應是回到月馥宮了?!?/br> “生了什么事?”趙究登上御輦。 小內侍就小步跟在御輦旁,將太液池那邊蓮熙公主落水,被皇后娘娘發現的事說了。 趙究輕敲著椅臂,如此正好不欠文太后什么人情了,今夜發生的事還真是多。 歲華宮里。 “你說什么?”徐太妃霍地站起來,完全不像病了,“沈氏封了皇后?” 伺候她的老嬤嬤說道:“不止如此,陛下更是起誓往后六宮只沈氏一人?!?/br> 徐太妃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扶著桌子慢慢坐下,暗自納罕,自己怎么就沒瞧出來沈觀魚有這么大的造化呢。 想起今夜赴宴的趙飛月,她咬牙問道:“那邊百官就這么認了,沒發生一點事?” “并未,有兩個御史出來說話,被陛下罵得狗血淋頭,其他人一時吞聲靜氣,但明日的折子定是不少的?!?/br> “趙飛月沒有把……那事說出去?”徐太妃隱晦問道趙究和沈觀魚私通的事。 她們可是聽說了趙飛月借著外祖家的關系,搭上了徐家在宮中任職的起居郎,想要打聽陛下是不是和沈觀魚有染,徐太妃知道了才咬牙把消息送過去的。 老嬤嬤說道:“似是有人教過她,齊王小姐只攀咬了皇后,對于陛下的錯處只字不提,而是文太后還在旁邊幫襯了,說二人發乎情止乎禮?!?/br> 徐太妃氣壞了:“那她還敢求咱們偷瞧陛下的起居注?” 這可是她逼著家中小輩才拿到了消息,沈觀魚在齊王府中銷聲匿跡的時候,甚至是和離后,起居注上就不再有趙究夜里的記錄了,這些分明就能證明他們在撒謊。 “噓——”她身邊的嬤嬤壓低了聲音,“沒說也好,陛下這般洞若觀火,若是趙飛月一個沒遮掩住,自己丟了小命不說,連累咱們就不好了?!?/br> 徐太妃真是撫不平自己胸口的郁氣:“早知當初就認了那個沈氏當干女兒?!?/br> “一個二嫁女,誰能想得到,”老嬤嬤低聲編排皇后,“娘娘,往后咱們還是收斂些鋒芒,不著急,沈氏如今萬眾矚目,多少人等著挑她的錯處呢,一回兩回陛下護著她,久了陛下也煩了,到時恩愛沒了,一個孤女在宮中,肯定還是有求于咱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