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74節
好精打細算的一門親事。 文妙璃想起自那莘娘起,到長公主,如今又是皇帝的女人,再是識大體,她都承擔不住了。 她本想將這事告訴文太后,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一開始是帶她進宮想獻給皇帝,現在又是讓她屈就白徽那個浪蕩子,她這個所謂的文家嫡小姐從來都是賭場上的籌碼。 好??!文家這么喜歡拿她做買賣,打算盤,那就接著看看吧。 她借著那些碗碟,轉身遮掩住因恨意扭曲的面容。 文太后絲毫不覺,仍舊說著那些家族、榮譽的話。 “陛下收用了一個女子?”文妙璃試探著問了一句。 太后話即刻止了,看向文妙璃,她沒把這侄女當外人:“這事你別管從哪聽的,正經圣旨下來之前都別往外傳?!?/br> 文妙璃乖順地點了點頭。 果然有這樣一個女人,趙究不是傀儡皇帝,身邊別說一個,就算藏十個百個,再是不合規矩也沒人管得了他。 看來白徽的心上人真的在宮中,文妙璃淡了想將此事告訴太后的心思,她甚至想往火上澆個油,一個計劃在她心里慢慢成形。 文家把她當一根繩子,搭上別家,那她不做人的時候,誰都別后悔。 沈觀魚最后自然還是答應了搬進月馥殿,趙究十分開懷,他問這話的意思便是要不要將兩個人的事擺到明面上,沈觀魚同意搬,就是真的要認了。 趙究當晚就抱著人高興去了,沈觀魚也順從得很,軟臂藤蔓似的繞著他,漂亮的小嘴想怎么親怎么親,哼唧個不住。 他在外邊裝的矜貴清冷的外皮當即就撕了,預備將她徹底吞了去。 誰料這嬌人惹得人著火待發的時候,軟聲地同他抱怨,說早上那遭還疼著,現在是如何都不成了。 趙究生生停了下來。 心知她這是在報復自己,但總得遂她心思,可白刃都囂張得不肯下去,只能拉著她柔軟的掌心,咬著牙費勁兒地揉磨。 沈觀魚雖然得逞,也被他扒了個徹底,啃得全身都痛了。 最后吭哧地在她耳邊喘得氣,低聲說今晚就先放過她,等往后要把她如何如何,光是聽他浪蕩地描述出來,人都要被他嚇哭了。 他咬著她的耳垂道:“不灌得你飯都吃不下,朕便不做這個皇帝了?!?/br> 最后,趙究借著她的哭聲燙了她一手。 這種事上,沈觀魚再怎么樣都斗不過毫無底線的男人。 不過月馥殿久不住人,趙究想她既是常住又不肯隨便收拾干凈就算了,便將沈觀魚抱到懷里坐著,臨著軒窗攤開了圖紙,問她想怎么改。 沈觀魚只說想多植著草木,其余的就不大理會了,還是趙究大手改了幾處才定下來,離修整完畢還有些日子。 回到御書房里,趙究將空白的圣旨攤開,將沈觀魚曉諭天下的事細細斟酌了往上寫,待到寫位份的時候就停住了筆。 起初是想先封嬪位,總歸宮里就她一個,是什么沒有任何差別,之后再慢慢升,外頭的議論不至于太過。 只不過…… 趙究沒有猶豫太久,行云流水地寫完那兩個字,擱下了筆隨它晾干。 康業一直在旁研墨,見到那最后寫上去的位份時,心頭一跳。 沈娘子當真是福澤深厚啊。 晚間,趙究陪著沈觀魚用晚膳,說道“對外詔書朕已寫好,明日就昭告天下,如何?”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11 00:24:01~2022-08-11 22:5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徐輝微 2瓶;rar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3章 畫像 聽到他明日就要昭告天下, 沈觀魚停了筷子,說道:“這么草率?” 趙究聽到她說的居然會是這句,微挑起眉, “何出此言?” “明天是什么風水好的日子嗎?宮殿都修好了嗎?我是封了個選侍還是才人,昭告天下后還得窩在這朱閣里頭。 沈觀魚竟是越說越氣, 將碗放下了,”你就是覺得我這一輩子栽你手上了,可以不用上心了是吧?” 趙究被她說了一通, 難得回不過神兒來, 沈觀魚從前并不在意這些。 不過她現在開始在意了,意思是不是她其實是變相地在意他? 趙究對此是樂見的,且經她一說也覺得還真是,這又不是封選侍才人,一旦下了旨, 之后的儀式大典就該接踵而來了,確實不該這么簡單。 偏他是今日才改了決心,其余的沒想這么齊備。 “是朕疏忽了, 這就讓欽天監在月馥宮修好后挑個最近的好日子,成不成?”趙究拉沈觀魚到近旁坐, “現在跟朕說說, 怎么這么在乎這些虛禮了?” 知道趙究想聽她說好話, 沈觀魚才不如他所愿, 反而刺人:“陛下是覺得咱們一開始就是茍且著來,所以我才不在乎這些嗎?” 這話實在厲害, 趙究聽出她在生氣, 自己倒沒這么惱了, 而是說道:“玉頂兒, 這是咱們一道做的事,朕怎么因此事看輕你,何時不是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往后都要好好過日子的,置什么氣呀?!?/br> 沈觀魚才不認自己是故意找事拖延。 她蹭到趙究腿上坐著,抱著他的脖子不開心道:“我就是想好好過日子才會在意這些,往后都要靠著陛下,一旦少了些什么,總要疑心陛下是不是對我不上心了?!?/br> 趙究從不覺得沈觀魚吃醋或是計較這些小事是煩人的小事,聞言嘆了一口氣,愛憐地揉了揉她珍珠似的耳垂, “以后你掌著后宮的事,朕忙政事之余,還指望著你能多心疼朕,靠著你給朕些恩寵才能有好日子過呢?!?/br> 這話總算是把她逗笑了:“那我能把陛下打入冷宮嗎?” 他吐出一句:“不準,朕入了冷宮就連你也拖進去?!?/br> 隨即又無奈地蹭她額頭:“朕當這皇帝真是當出罪過來了,讓我的玉頂兒如此不放心?!?/br> “是我醋勁兒大,起初是忍不了別的人才想離開眼不見心不煩,現在想留下了,又總擔心不長久……” 沈觀魚將自己從前的憂慮半真半假說了。 這一句可把趙究高興壞了,捏著她的臉道:“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br> 她被扯得嘴巴咧開,說的話都變音了:“敷縮!” 趙究磨著牙兇她:“這話朕同你保證多少回了,你總也不信,等十年二十年后朕再同你算賬?!?/br> 一頓晚膳,兩個人鬧了一會兒氣又和好,尋常小夫妻般過著日子。 月馥宮修著,沈觀魚也不愿成日地關在朱閣里憋悶,崴到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就趁著秋高氣爽出去晃悠。 她那日見慈寧宮的一缸枯荷,覺得甚有意境,問起伺候的小宮女,知道宮中有一處大的荷塘,便過去看了。 趙究來朱閣撲了個空,還得問人她到哪兒去了,才一路尋了過去。 御花園更往南去有一大片荷塘,那荷塘上倚著石山造了一間觀景小榭,名叫濺玉齋。 來由是閣邊臨著一道小小的瀑布,傾瀉而下,噴珠濺玉,濺玉齋由此得名。 彼時池中殘荷衰敗,石山上披拂滋長的草葉藤蔓也失了翠色,樸素的小榭融入其中,組成了一幅長空秋色圖。 趙究穿過了小橋,就見到伺候沈觀魚的宮女守在了濺玉齋的門口,宮女無聲地行禮,蓋因趙究來見沈觀魚時不喜讓人通傳。 走進齋內,就見沈觀魚背對著他,坐在榻上倚著窗,將纖細的手臂往窗外垂,那小瀑布已經不像夏時那般歡快,顫顫地仿若小溪一般。 沈觀魚洗著手,就感覺后背壓上來一個人,氣息清淡熟悉,不是她的冤家還能有誰。 接著趙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什么天氣在這兒玩水,著涼了怎么好?”聲音若清溪擊打山石,又像清風拂過古琴。 話是這么說,但那只比她更長的手臂伸出來,不是把人抱回來,倒把她的手拉住了,一塊兒接著清澈的水。 沈觀魚的柔嫩膩潤的手被他修長的手飽著,飛濺的水珠早就打濕了她整個袖子。 趙究也不知道她為何這般自得其樂,才跟她一塊兒試試。 她遲遲才搭話:“我身體好著呢,才不會著涼?!?/br> “回頭……”趙究催她。 “嗯?”沈觀魚偏頭,以為他有什么東西給自己看,卻只見他皎如明月的臉,那雙堪比華緞的眼眸,里頭含情帶露。 沈觀魚看得癡了,他低頭,兩人柔軟的唇瓣便毫無預兆貼在了一起。 輕輕地啃噬、嘬吮,晴爽的天氣驟然變得纏膩,親吻,纏綿,甘美的碰觸于無聲交融中涌動著nongnong情愫。 軟潤的吻將呼吸都打亂了,趙究卻沒有著急去拉扯小娘子的衣裳,反而享受著這淺嘗輒止的歡欣。 等綿長溫柔的吻依依不舍地結束了,趙究也將她的手也納回了窗內。 “怎么想起來玩水了?”挽著她的袖子,趙究目光灼灼。 那語氣想她是什么三歲稚兒,沈觀魚抿著唇瓣,臉頰紅紅得可人疼,囔著聲音解釋:“我畫畫來著,手沾到墨弄臟了,就想伸出去洗手……” “洗到袖子都濕了還沒反應?” 玩水不會著涼,穿著這濕了的衣裳可就說不準了,趙究索性將她的外裙脫了,沈觀魚被嚇了一下,迎著窗戶怕人見著,忙躲進他懷里去,惱得瞪他:“陛下……” 他受用得很,“朕看過了,外邊無人才幫你脫的,再穿下去指不定又得看太醫?!?/br> 沈觀魚還是不高興:“那也不能不講禮數,忽然在這兒脫我衣裳呀……” 趙究任性道:“朕是你夫君,朕不想講禮?!?/br> 接著又怕她穿得單薄,隨即把自己的外衣脫了,給她穿上,才出去吩咐人去為沈觀魚再取一件外裙。 等回來才往沈觀魚的畫上看去,畫的正是窗外的溪水殘荷,不過才畫到一半,旁邊放著的是趙究的那幅江渚雙鶴圖仿品,一魚一鶴晝夜相伴。 “為何將這幅畫也帶了出來?” 沈觀魚低頭專心疊著寬大的袖子,語調似輕松道:“想臨摹你的畫,把咱們畫到現在的秋天里去?!?/br> 這小娘子今日說話怎么跟仙樂一般好聽,趙究都疑心自己聽錯了。 也不讓她埋頭疊袖子了,擁過來揶揄道:“誰跟你說那是咱們了,現在畫了,是不是時節也要都要畫一幅?” 沈觀魚掀眸子看他,“陛下說不是就不是吧,正好我也懶得畫了,反正怎么都畫不好?!?/br> 趙究哄她:“是朕說錯了,那就是咱們,你說說哪里畫不好?讓朕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