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67節
“這瓶子竟然是青色的,怎么上的色,還上的如此均勻?” 也有人純粹欣賞,譬如韓仲文:“這瓶上所繪瀟灑自然,白釉泛青,色彩青翠欲滴,當真世所罕見?!?/br> “豈止是罕見的,簡直是聞所未聞,此物為何名?” 陳疏材摸了摸胡須,瞧見蕭瑾面上帶笑,心里愈發得意:“此物名叫青花瓷?!?/br> 張崇明點了點頭:“倒是極襯的名字?!?/br> 陳疏材故意看了馮慨之:“馮大人以為如何?” 馮慨之觀賞瓶子的目光都凝住了,須臾鼻子一皺,面露糾結之色,勉勉強強地回了一句:“尚可?!?/br> 陳疏材哼了一聲,知道他這是嫉妒了,所以也沒跟他多計較。 嫉妒吧,再嫉妒你也燒不出來這樣好的瓶子;再嫉妒,圣上也不會把這么好的方子交給你。說到底,最有能力的那個人還是他,想他既能管人又能掙錢,可不比馮慨之這個整天只會上躥下跳的猴子強? 陳疏材想到圣上并不愿透露方子的事,只道:“圣上,此物乃是市舶司今日葫蘆窯中所燒瓷瓶,微臣選了其中最好看的獻給圣上,還望圣上笑納?!?/br> 蕭瑾自然陪著他做戲,于是沖著八寶道:“拿上來給朕瞧瞧?!?/br> 八寶聞言下臺,將那青花瓷瓶取了過來。 瓶子有些大,不過不妨礙蕭瑾把玩了好一會兒。方才遠觀,只覺得這瓶子從他記憶中的毫無二致。如今近瞧,更顯得筆觸細膩。 “這青花瓷真乃瓷器之精品,陳愛卿真是我夏國的肱骨之臣啊?!?/br> 肱骨之臣背后還站著一堆功臣。 蕭瑾想,看來市舶司能人不少,他記得,市舶司好像還有個叫吳新的工匠吧,還是陳疏材在外頭隨手撿回來的,看樣子也挺厲害。 陳疏材笑得像只憨厚的貓:“圣上,您說這青花瓷比之青瓷白瓷如何?” 蕭瑾還在盤算著陳疏材手中的能人,張崇明卻已經看出了陳疏材的打算,于是問道:“陳大人想要將這青花瓷運往齊國?” 陳疏材反問:“正有此意,難道不可嗎?” “沒什么可以不可以的?!睆埑缑饔X得這生意有的做,“只是不知道,陳大人那兒能否量產?” “這……暫時不能?!?/br> 馮慨之冷笑,不能,那你說個屁? 市舶司就造了那么幾個窯洞,別說量產了,幾天燒十個產品出來只怕都夠嗆。這玩意兒燒制時間長,對手藝要求也高,若是沒錢沒人,哪還能打開什么市場。 簡直做夢。 陳疏材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有些不樂意:“量產那是遲早的事兒?!?/br> “既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就不要拿來提了。不過,這不能量產也是什么壞事,畢竟物以稀為貴,你們能多造幾個精品出來拿去齊國哄抬身價,倒也能一鳴驚人?!瘪T慨之道。 只是一鳴驚人之后,又沒有后續的成品跟上,那再掙錢也不能徹底打開市場。 蕭瑾也看向陳疏材。 想要量產,就得籌錢。朝廷雖然有些錢,但是不多,蕭瑾管著整個朝堂的吃喝拉撒,手里的錢根本存不住。這要是大規模建瓷窯、雇人做工的話,根本禁不住這么花。 而且這筆錢一旦投進去了,其他地方又會捉襟見肘。 陳疏材也在遲疑。 難道他真的要像馮慨之笑話的那樣自掏腰包? 罷了,自掏腰包就自掏腰包吧,反正他們家又不是沒錢。舍得這筆錢,還能在圣上面前賣個好,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這市舶司是他的市舶司,陳疏材也想看著市舶司有朝一日能比肩六部。 他都已經下定決心,想要出了這筆錢,卻聽蕭瑾忽然道:“不若這般,先做一批瓶子出來看看夏國可有商賈愿意買。若是他們有意向的,便許他們出錢,往后也能以低價從朝廷這邊拿到青花瓷器?!?/br> 陳疏材直抽氣。 這比他想的可不要臉多了!他原本只想將青花瓷賣給那些大商賈,讓他們轉手賣去齊國,這樣他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數錢數到手軟??墒ド线@法子,比他想的還要美,還要不要臉,直接就空手套白羊了。 不過陳疏材又一想,覺得這法子說不定真的可行。明擺著賺錢的行當,往里頭投點錢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是換了他,他肯定是愿意的。 陳疏材又起了念頭:“不若再限制一下人數,只放出十個商賈的名額,每批貨物都優先賣給他了?!?/br> 韓仲文雖不懂經商,不過聽著也連連點頭:“此法甚好?!?/br> 若是沒有實在的利益,誰愿意白花這個錢呢? 蕭瑾也覺得可行。這樣下來,價錢肯定不會低的,不過,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呢?這青花瓷一看就是個奢侈品,普通百姓也用不起至于富人,那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隨他們去吧。 蕭瑾是個拿來就用的,直接借用了后世的“皇商”稱號,放言若是誰出了錢,便封他為皇商。 這身份高了,自然也得受朝廷管束。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就算這些人不是皇商,一樣要受朝廷管束,且還管得更厲害。 就因為這“皇商”的名頭太響亮,以至于陳疏材都有些舍不得讓別人出錢了。 總覺得他們虧了。 君臣商議好了之后,當日,市舶司獻給圣上一只世所罕見的青花瓷瓶的消息便人人皆知了。 外頭那些人縱然沒有見過那瓶子,卻已經能繪聲繪色地描述那瓶子是什么模樣了。說得好像的青花瓷就是他們造的一樣。 又一日,聽聞京城里頭最大的那個商鋪里頭正好陳列幾個青花瓷,不少人多錢去看熱鬧,結果一看之下,驚為天人。 這青花瓷果然是名不虛傳! 誰能想到一個瓶子還能精致成這樣呢? 尋常百姓是純粹看熱鬧的,那些大商賈們卻都看出了門道。尤其是他們聽聞朝廷如今還想要擴建窯洞,只可惜囊中羞澀,才遲遲未曾動工。倘若他們愿意出錢,往后便能以低價拿到青花瓷,且名額只有十個,先到先得。 夏國并不缺有錢的主兒,且他們隱約意識到,這次的青花瓷跟別人不一樣,只要他們被市舶司的人看中,那便多了一重“皇商”的身份。 跟皇室沾邊的東西,那自然人人都想爭的。 親眼見識到這青花瓷有多好之后,不少富商大賈都按耐不住地跑去市舶司毛遂自薦了。 陳疏材想到或許會有人主動送錢,但卻沒想到肯當冤大頭的人竟然有這么多。 他趕忙立下賬,送去給蕭瑾過目。 蕭瑾隨手翻了一眼,便把賬本重新交給他:“你回頭自個兒也查一查,貪心的不要,壞事做盡的也不要,最好是遠一些又愿意給出高價,平日里風平也好的?!?/br> 蕭瑾可不想這些皇商到最后,反倒變成了朝廷的蛀蟲。 陳疏材寶貝似的收好賬本:“您放心,微臣都讓吳新好好查了一番,自然會把那些濫竽充數的給踢掉?!?/br> “你心里有數就行,回頭擬個名單,朕同幾位大臣商議一番便可定下。此事越快越好,不得耽誤?!笔掕朐琰c掙錢修路。 臨安城的這些路,他是早就看不爽了。 對了,還有城中的排水系統,也得改。臨安城可是門面,雖說他心里頭理想的皇城乃是開封,但如今開封不還是齊國的嗎,想也沒用,只能好好建設一番臨安城了。 不知這筆錢是否還能剩下,如果能剩下的話,通一通下水道也是非常必要的, 巧了,陳疏材也想賺錢,為了市舶司能擴大規模,陳疏材拼了。 他花了兩晚上的工作篩選的名錄,最后提了些好的呈到御前。 缺錢的時候,蕭瑾效率別提有多快了,不過一下午,便于一致通過這份名錄。 之后表示下旨賜封皇商稱號。 底下那些商人們可就等著這一日,真正接到圣旨的時候,他們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知道朝廷沒有誆騙他們。自此之后,他們雖是商人,可他們與別的商人身份上已有天差地別,要知道他們可是皇商,沾了一個“皇”字。 古往今來都沒有呢。 這皇上的名頭給了,一共十位巨商大賈掏起錢來的時候比誰都利索。 不到一日市舶司就籌集了好大一筆,足夠他們建窯洞招工匠了。 新的窯洞建在吳山北邊兒。 臨安可供建造的地兒真不多,地方不大房屋卻多,實在是擁擠,好不容易才辟出這么一塊空地來。 有了錢,陳疏材便領著人,風風火火地動工了。 為節省開支,馮慨之請示了蕭瑾,準備讓他們犯了重罪的牢犯過來做幫工。 被派去做工的人里頭,恰好還有剛被打進大牢的黃立夫舅甥倆。 黃立夫本以為自己進了大牢能跟李廷芳一樣,最多就是日日被囚禁,誰知道這牢犯還能區別對待,李廷芳就能繼續在牢中坐著不動,他卻要拿著鐵鍬,可憐巴巴地挖土。 憑什么? 監工的小吏見他發愣,厲聲呵斥:“作死呢,還不給我干活!” 黃立夫心一塞,覺得這日子徹底沒有盼頭了。 黃立夫被小吏欺負,倍覺心酸,可回頭過卻發現,他視若親子的姜躍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真是個白眼狼。 第74章 余錢(捉蟲) ◇ ◎準備修下水道◎ 辛苦半日, 也就只能勉強飽腹罷了。若是從前,黃立夫一準撂挑子走人,或者頤指氣使地交給旁人來做??裳巯滤桓? 被派來做苦力的都是犯了死罪的牢犯, 兇神惡煞得格外嚇人,黃立夫并不敢得罪他們。 黃立夫都不敢,姜躍就更不敢了, 他比誰還要欺軟怕硬。 不過晚些收工的時候,這對舅甥倆卻終于碰到了家里人。 原是黃氏過來了。 黃氏之前想去牢中探監, 卻一直沒能進去,守門的官爺許是得了上頭的吩咐,對前來探望黃立夫跟姜躍的, 一概不予放行。黃氏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得知他們在此地勞作。 她已在這等候多時了, 好容易才等到收工的時候見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兒,無暇他顧,黃氏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和弟弟。 姜躍一看到他母親,淚水就不爭氣的在眼眶中打旋, 見了他娘, 頭一句便是追問:“娘, 你什么時候才能把我給救出去?” 這……黃氏看著心揪,卻也無可奈何。 她可憐的兒子, 這才被關了多久的功夫, 便已經瘦成這個模樣了。黃氏不忍心告訴他, 這幾十年肯定是出不來了, 只是一個勁地安撫:“如今咱們家家道中落, 那些遠親好友也不中用了, 想要把你們救出去不太容易?;仡^娘再好好想想別的辦法吧,躍兒你別著急,在這好好做事兒,多聽你舅舅的話,早晚都能出來的?!?/br> 姜躍一聽她娘今兒過來竟然不是為了接他回去的,頓時大為失望。 黃立夫知道出去是不可能的,他如今在意的是家中的情況:“這些日子黃家怎么樣了,jiejie可曾回去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