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5節
只是蕭元渙剛轉身,陳善吾便面露不快:“王爺就這么走了?” 蕭元渙心中略有些煩躁:“不走,難不成還在這里待到天亮,被別人看笑話么?” 陳善吾隱忍了許久,終于還是說道:“我如今可不就活成一個笑話嗎!” 陳善吾從沒有覺得在宮中帶著如此難熬。她實在受夠了陳太妃,自從蕭瑾離開之后,陳太妃更是無法無天了,折騰她的手段一天換一個樣,使喚了她,還在外頭宣揚她是如何能干賢惠,逼著她不得不自認倒霉。 原以為蕭瑾回來陳太妃便會收手,但是今兒得知蕭瑾歸來時,陳善吾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陳太妃根本不怕蕭瑾!反而使喚她使喚得更起勁了。 可她為什么要在宮里頭受這份罪?每日忍氣吞聲,卻沒能干成一件事,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她堂堂陳國公府嫡長女,為何要受這份屈辱?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眼前人! 蕭元渙安撫她:“你先冷靜一下,有什么事情往后再說?!?/br> 陳善吾壓低聲音,不過心情卻難以平復:“往后?往后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如今陳太妃恨不得把我綁在她身邊,你叫我如何出來見面?好容易等到機會,話都還沒有說上兩句,卻碰上了蕭瑾!” 陳善吾揪著帕子心中不平。 “我知道你正在氣頭上,暫且忍一忍吧?!笔捲獪o說完,朝著邊上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到人,但他也不便多留了,遂直接走人。 他行事向來都是這么干脆果決,能留下來多說這么兩句話,那都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陳善吾何嘗不知道他向來如此呢,以往她也能容忍,但現在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被陳太妃沉默得幾近崩潰。 陳善吾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著,這事若是攤開了,倒也挺好,起碼她不必日日裝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果然如他們所料,第二日,宮里便謠言四起。有些人說的就像是自己當場捉jian一樣,描述的繪聲繪色,還道陳妃娘娘跟安王早先就認識,一見傾心,非君不嫁,最后陰差陽錯才被賜婚,入了宮門。 如今安王回京,兩個人舊情復燃,才為圣上撞了個正著。鴛鴦帕子,那可是貼身的東西,怎好就怎么直接給外男用?這兩人要是沒點私情,那都說不過去。這些流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很難叫人不相信。 這當然是蕭瑾放縱的結果,他不僅放縱這些謠言,甚至還讓張德喜推波助瀾了一把。 陳善吾知道他們在背地里笑話自己,不過她跟蕭元渙都再三強調只是偶遇,絕無私情。 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蕭瑾瞞著,這些事情自然不會被外人知曉。不過也如今這情況來看,蕭瑾已經不信他們了。 何止是蕭瑾不信,連張德喜都對陳善吾這個欽定的太子妃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他甚至不愿在宮里看到她,見了她,便總能想起來大行皇帝當初賜婚的時候心中如何期待她與蕭瑾琴瑟和鳴,恩愛一生的。 原來挑來挑去挑了一個最差的回來。 宮里的事,都瞞不過陳太妃的眼。昨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陳太妃早早地就聽說了。今日陳善吾過來時,陳太妃便夾槍帶棒地又道: “咱們陳家還真是出情種,可惜你那一腔真心系錯了人?!?/br> 陳善吾深吸了一口氣:“姑姑說笑了,我同安王不過就是見過幾次面,哪來的真心?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都是誤會?!?/br> “誤會?這么多人瞧見了,你是覺得他們都瞎嗎?” “清者自清?!标惿莆岬?。 陳太妃嗤笑一聲:“行,我看你能清白到幾時?!?/br> 宮里都傳遍了,那外面自然不遑多讓。蕭元渙都已經讓人制止了,但是自古以來,這些曖昧不清的事兒便容易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尤其是這些事情還跟皇室扯上了關系,叔叔跟侄子,兩男爭一女,多稀罕呢。 漸漸的,這外頭的流言風向就變了,但是淡化了蕭元渙,轉而都笑話起了陳善吾。 話里話外都是她耐不住寂寞,看著玉潔冰清,實則有的是勾引人的法子。要說那晚之前,陳善吾是高高在上的陳妃娘娘,那么自打這個事情被傳出,她便成為人人恥笑的對象了。 可以說,在這個事情當中,陳善吾受到的傷害跟打擊可比蕭元渙多多了。名聲微瑕在蕭元渙這里并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他是個男子,可對陳善吾來說,卻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在一片流言蜚語聲中,大行皇帝的葬禮也落暫且告一段落,靈位入了皇陵。 蕭瑾這段時間不是收獲了多少打量的目光。 演戲畢竟是要演全套,所以他這些日子裝也要裝出一副愁眉苦臉,黯然傷神的模樣。 這樣子,馮慨之看著還覺得挺痛快。 蕭瑾作為受害者,一時腦熱做出什么事情來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以這個為借口,直接拆出了京城的坊墻,下令。往后京城不設坊市之隔,商賈買賣也受地點的限制,也不受時間的限制。只要你想做買賣,從入夜開到第二天天亮都不成問題。 蕭瑾早就對如今的商業模式感到不爽了,坊市分離,夜間不得行商,那他該如何發展小商賈?倘若小商賈不立起來,他何時才能有錢干別的事?上回是讓那些商賈捐錢,可總不能每次都讓他們捐錢吧! 他這頭打著情傷的幌子大膽改革,卻不料一時高興地過了頭,等收到王從武從臨淮關寄來的信之后,立馬被潑了一瓢冷水。 徹底涼了。 王從武說,齊國邊境異動頻頻,他派人去打聽,說是齊國已經集結兵力,準備南攻。 蕭瑾驚坐而起,不是兩個月過后嗎,怎么提前了?! 第17章 異動 ◎齊國大軍準備開戰◎ 蕭瑾嚴重懷疑是他的到來破壞了原本的劇情節奏。 說不定齊國那邊也在臨淮關設有暗探,見到臨淮關有動靜,于是決定提前開戰。 送信的是王從武身邊的陳侍衛,蕭瑾將信燒點之后,又屏退左右,單獨問他:“王大人可還查出了別的?” “大人打聽到,此次齊國的元帥是那位鼎鼎有名的袁大將軍?!?/br> 蕭瑾嘴里發苦,這個將軍他知道,是齊國最厲害的那一個。 眼下他還只是厲害,到后面滅了夏國之后開始所向披靡了。后面男主想要攻打齊國,卻因為這位的存在不得不改變戰術,開始挑撥齊國皇帝與袁征的關系。那個齊國皇帝也是個經不住教唆的,竟然真的因為害怕袁征功高蓋主,將他貶至不毛之地。 直接導致齊國滅國。 齊國滅了夏國,最后又被燕國所滅,真應了那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蕭瑾問他:“臨淮關內有多少的士兵?” 陳侍衛遲疑了一下,最后說:“如今只有三萬?!?/br> 蕭瑾心里哇涼哇涼的。這三萬的士兵,是夏國在臨淮關內常住的士兵。在其他地方自然也有,但是數量也不會太多。夏國本來就只有江南這么半片土地,地方也不大,能養活這么多的士兵已經很不容易了。若要再擴充軍隊,國家財政就更入不敷出。 一個實際的問題擺在眼前,那就是,他窮,養不起兵。 蕭瑾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可打聽出來了齊國這次的兵力?” 陳侍衛低聲道:“已有百萬之師?!?/br> 已有……也就是意味著后面的人還會更多。 蕭瑾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么多人,光靠他造出來的那些東西肯定是打不贏的。那玩意兒固然厲害,但對方人數太多,也不能逆天改命。蕭瑾沒統計過夏國到底有多少兵力,但是王從武能掌控的約莫只有二十萬。這人數根本就不對等啊,想贏實在太難了。 不行,還是得調派士兵過去! 蕭瑾讓陳侍衛先行離開,自己苦思冥想也沒能想出什么絕妙的點子來,最后還是召了張李兩位丞相,外加六部尚書入宮。 雖然蕭瑾不確定他們其中有沒有內jian,但這種生死存亡的大事只他一個人知道肯定是沒有意義的??偟冒汛蠹叶颊偌揭粔K,才能商議出一個對策來。 最重要的是,他沒錢,但是這些大臣有。 幾個人很快便被叫進了宮,請他們進宮的內侍腳步都比平??炝嗽S多,行走時也不敢張望,見人問話也不答。張崇明見狀,便知道今日發生的應該是一件大事,且還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等進了福寧殿,聽蕭瑾提及邊境異動一事,張崇明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張真人說的亡國總算是來了。 蕭瑾看向馮慨之:“如今齊國有異動,且派了百萬大軍壓境。咱們夏國在臨淮關的兵力只有三萬,如今要緊的是趕緊調派士兵,準備物資軍器?!?/br> 馮慨之一聽,明白這是過來要錢了,他看向張崇明。 張崇明眉頭都沒動一下,一副事不關己的尊容。 馮慨之狠狠心:“圣上,微臣也知道如今要緊的是對敵,可是戶部實在是沒錢了?!?/br> 方才蕭瑾開口要軍費的時候,馮慨之確實有那么一絲絲的動搖。但是見張丞相態度堅決,一時又想起那位張真人的預言,想著這些錢若是都用作軍費的話,往后可就沒有什么后路了。 他不能不為自己跟家人著想。 又是這個態度!蕭瑾氣得胸口疼,這兩個人實在太可惡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執迷不悟:“沒錢沒錢,偌大一個戶部一點錢沒有,你糊弄鬼呢?!” “是真沒有?!瘪T慨之狡辯:“若是不信,您大可以去查一查,這等要事微臣還會騙您嗎?” “馮慨之!”蕭瑾拍了桌子,忍無可忍,“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給朕耍心思,朕不是先皇,你們也從未效忠過朕一天,你當真以為真不敢要你們的腦袋?” 余下人自覺同這兩人拉開了距離。 馮慨之還有這掙扎,張崇明卻是一動不動,他們苦心籌備,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天。張崇明從來不覺得他們夏國能在武力上戰勝任何一個國家。他并非不愛國,這是比起愛國他更愛他自己,比起盲目自信,他更有自知之明。與其打注定贏不了的仗,要他說還不如直接投降,明哲保身來的更有用。 最好是直接投,既能節省軍費,還能保住更多的百姓。 張崇明裝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了口:“圣上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不過,就是殺了老臣,也不會憑空變出錢來?!?/br> 蕭瑾咬了咬牙,他懂了,錢根本不在張家,也不在馮家! 他抄家都沒處抄! 這兩人早就把錢給弄到別處去了。 張崇明見蕭瑾愁眉不展,還說了跟馮慨之一模一樣的話:“圣上若不信,也可派人查一查張家?!?/br> 查個屁! 蕭瑾腦袋疼,再對著這張臉他怕是要氣出病來,于是怒斥:“滾吧!” 他是真的頭疼。 平常人沒錢就已經夠痛苦了,他一個一國之君沒錢,那真的是致命一擊。 張崇明走得干凈利落。 李廷芳目睹一切,卻始終沒有開口,轉身回望了兩眼,終究還是離開了。 唯有馮慨之心里百轉千回。他跟蕭瑾一樣,都沒想過這件事情會來的這么快。要是從前,馮慨之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等著看蕭瑾倒霉,可是眼下,他實在沒有幸災樂禍的勁頭,反而漸漸開始擔憂。 馮慨之望向蕭瑾,要是真像張真人說的那樣,他們夏國會在這場戰爭中亡國,那這個小皇帝估計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齊國那群人心眼兒比針還小,容不下別的人,他們城門一破,蕭瑾這個小皇帝估計就會被齊國人當場滅口。 意識到這點之后,馮慨之心情忽然又沉重了許多,他甚至不敢多觸碰蕭瑾的目光。 他也不求別的,只想用這些錢買自己,后半生富貴無虞罷了,他有什么錯呢?誰不想自己過得好一些,自私本就是人的天性。 罷了罷了,馮慨之眼睛一閉,也裝起了傻子,大不了的齊國占領夏國之后,他給小皇帝留一條生路就是了。 至于出錢,那是不會出的。戶部早就已經只剩一個空殼子,不過每年的賬本都做得漂漂亮亮,要是真查起來就拿他們沒轍。他只是不想跟著一起過苦日子,本來也算不得錯。 君臣幾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