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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瘋狂的嘶吼聲強行打斷了青侜的話,朝辭不顧一切變出真身,撕開了所有的束縛,一口咬中青侜的腰。 青侜眉心一緊,立即化作一團黑霧“嘭”地消失,在百米之外現身之時,卻見天空中出現五條金色的鎖鏈,鎖鏈之中騰空而起一只鳳凰,鳳凰神鳥乍現的金光一時讓青侜無法視物。 青侜:“……居然還有后招?!?/br> 金色的鎖鏈在青侜身上交錯,還未等她視力恢復正常,便緊緊將她鎖住。 這傾注了偃沨法力的鎖鏈無比堅固,與此同時朝辭從金光中猛沖出來,對著青侜的脖子發了狂般撕咬。 青侜的脖子瞬間被咬開一個大窟窿,黑色的血霧飛散。 她的脖子歪歪斜斜地擱在肩頭,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朝辭:“是不是天罰將你的腦子也弄壞了我說過了……” 從青侜的體內倏然迸發狂野的魔氣,那污濁的氣息眨眼之間將整個密林浸入到了黑暗之中,所有的草木枯竭,泥沼沸騰,就連神鳥鳳凰的尾羽所幻化出來的鎖鏈也被污穢侵蝕。 這是來自魔界的力量。 “……我沒有實體,就算你再灼燒,再啃咬,也沒有任何意義。就算從你的好朋友,那只雜種鳳凰那邊借來法力也無濟于事!” 青侜身后散出巨大的黑霧,那黑霧飄忽不定,隱約能聽見那黑霧傳來尖銳刺耳的笑聲。 鳳羽鎖鏈被她一下子扽斷! “借用了魔族的力量……”變回人形的朝辭落在樹上,“你已經一無所有,用什么與魔君交換” “這你就不用管了,將死之人還有空惦記這些呢” 青侜指尖一動,毫無預兆地,一下斬下了蘇義升的腦袋。 朝辭雙眼一睜,整個身子猛烈往前晃了一下,想要去救,卻已經來不及。 結界碎散,蘇義升的腦袋和身子分成兩團,掉落在地。 看到朝辭難以置信的表情,青侜更是縱情大笑。 “青侜?!背o的眼眸幾乎不會轉了,聲音沙啞得幾乎能咯血,“他死了,即便天譴會牽連陸今,那你……不也一樣嗎……你和她的命線相連……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青侜又是一鞭,徹底將憤怒的朝辭抽倒。 朝辭從樹上跌落到污黑的泥沼之中,血和渾濁腥臭的魔氣混在一起,她撐了兩下,后背虛弱地起伏著,沒能撐起來。 “我的傻meimei?!鼻鄟鷮⒛歉鹕拿€勾起,一扯,輕易扯斷了,“我能和你的今今命線相連,自然也能分開。你居然連這件事都沒想到嗎你的今今……就自己去接受天譴吧?!?/br> 朝辭怔怔地看著青侜,失魂落魄:“命線斷了……它斷了?!?/br> 青侜看她這副喪家犬的模樣,笑得更開心。 朝辭喃喃自語之后,也開始低低地笑,再笑,放縱地笑著,笑到青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說起來我當演員也十多年了?!背o捂著疼痛難忍的腹部,氣若游絲地說,“jiejie,你覺得我剛才演的這出精彩嗎” 第98章 青侜想笑,但眼前這將死的宿敵一副試圖扭轉乾坤的樣子帶著讓她看不透的氣氛,的確有些打擾她的興致。 青侜又一鞭打在她的肩頭:“戲是不錯,不過垂死掙扎這一幕演得最傳神?!?/br> 朝辭悶哼一聲,疼痛已經讓她麻木,喘了兩下之后還覺得好笑,只不過笑久了有點兒沒力氣說話,站不起來,她干脆坐在地上,被血浸透的肩頭因為笑意不住地起伏: “還沒轉過彎來嗎jiejie。就像我之前說的,你這個笨腦子能想到的事情,別人也能想得到?!?/br> 青侜的指尖還殘留著斷開的命線,她似乎已經知道朝辭說的是什么了。 朝辭眼眸閃動,蘇義升被斬掉的那顆腦袋被風吹了起來,又被她狠狠地拋出去,撞在樹上,居然碎成了渣。 這根本不是活人的血rou之軀,而是傀儡。 用木頭雕出來的傀儡。 “不可能?!鼻鄟燮っ吞藘上?,將“蘇義升”的身體也切開,里面居然也是一堆碎爛的木頭,“一個小傀儡怎么可能騙得過我的眼睛!” “知道jiejie這些年就靠各種傀儡維系著孱弱的一魄,到處坑蒙拐騙攢點兒三魂七魄勉強度日,說起傀儡你算是久病成醫,即便再逼真的傀儡你也能一眼識破對吧。所以你也知道分辨傀儡看的不是表,甚至也不是里,而是……”朝辭頓了頓,“看是否有屬于人的命線?!?/br> 青侜冷若冰霜的表情毫無變化,證明朝辭說對了。 朝辭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破解天道之法,發現了輪回的秘密。 四界之中唯有進入輪回,即將為人的人類擁有“命線”。 人之所以為人,之所以因果有報天地倫常,便是被這命線牽引。今生是福是禍,早就由命運注定。在投胎之時這根金色的線便隨著它的歸屬之人一塊兒步入紅塵。 人這一生都在順著命線而行,跌宕起伏的所有前程往后都寫在不可違逆的“命簿”之上,待人死后魂魄離體,這根命線就會和身體分離,意味著今生了結。 雖然命線由天庭創造,根系也始終在天庭,命簿機制也是由神界管控,但當人死后,這根線的一端會進入地府,由冥界洗禮。待魂魄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即將重新投胎的時候,這根線就會重新回到身體里,跟隨此人重新踏上命運之途,擁抱全新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