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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這個依賴的動作有點兒可愛,偃沨真想把這忘恩負義的小玩意從自己懷里拎出來。 偃沨之前就發現小宿被人下了契印,還故意留下線索引她上鉤,這種無聊的小手段用頭發絲想也知道,背后這個不敢露面的膽小鬼肯定是想借著小宿的身份來的偷襲她。 幾百年修為的小妖根本不可能是她和朝辭的對手,即便是有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那么,就只有偷取修為這一條路尚且可以一試。 以偷來修為填補自身,在極短的時間內強行將小宿強化,而躲在幕后的人根本不會去管小宿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這股并不屬于她的巨大能量,只想要把小宿當成一把刺向朝辭的武器而已。 用完之后怎么可能管她的死活要是死了就直接丟棄。 要不怎么說偃沨一點兒都看不上妖族這些下三路的勾當呢締結雙修難道講究的不是修為相當心意相通,且能互補結果到了妖族這兒還有強下契印一說,霸占別人的身心以掠奪為樂,當真離譜又下作。 而強下的契印偏偏還很不好解,洗刷之后還得填補上,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否則這只小扁毛肯定得當場沒命。 本來挺煩這小玩意,這會兒看她虛弱的模樣,倒是讓偃沨心里生出了幾分自己都嫌陌生的同情心。 心竅暫時被修補好了,許久沒這么大量散出法力的偃沨頭疼欲裂。 “到底是老了……”偃沨起身的時候還有點搖晃,穩了穩神志往窗外看。 她察覺到朝辭的氣息變了, 朝辭以理智為代價,將這一魄燃燒到極致。這么做雖然能夠在段時間大幅度提升她的妖氣,就連偃沨都未必是對手,可到底是過載的狀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導致原本就虛弱的一魄灰飛煙滅。 這是朝辭最后一魄了,要是再消散,那么等待她的都不是“死亡”,而是徹徹底底的煙消火滅。 想到這些糟心事,偃沨剛剛好一點的頭更痛起來。 “不能讓她這么瘋下去?!?/br> 偃沨支起身子就要離開,沒想到小宿拽著她衣角的手不松開,又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guntang的身子一個勁往偃沨的懷里鉆。 偃沨:“……” “放手,你還想不想你主人活命了”偃沨想要將她的手掰開,可是小宿毫無反抗能力又依戀著她的樣子,讓她無法下手。 見了鬼了,偃沨早該知道,幫她洗掉契印的代價就是她必須和小宿締結新的契印,就是說這個小麻煩現在纏上她了。 “你們一個兩個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偃沨都快氣笑了,只好打了個響指,將小宿變成杜鵑鳥的原身,將它放入胸前的口袋里,順便罩上個安全的結界,隨后便從窗戶飛了出去,向著朝辭的方向去。 距離朝辭還有近千米的距離,偃沨便已經被濃郁的妖氣弄得快要呼吸不上來。 這可不是瘋了那么簡單。 偃沨就要再往前進,突然一陣狂躁的妖風差點把她刮得往后掀一個大跟頭。 她下意識地抬手護了一下胸前的口袋,詫異地向前張望,見海面被攪起萬丈波瀾,整個大地因為這只妖狐而顫抖。 這妖狐分明已經喪失了所有理智,深不見底的妖氣四射,將那黑霧打得七零八碎。還未等對方清醒,便發了瘋似的繼續上來撕扯。 妖氣橫掃整個海面,沖到了十幾公里之外的沿海高樓之上,數百棟樓宇的玻璃窗齊齊被震碎。 終于有人被驚醒。 “發生什么事了……” “地震” “不像是地震,也不是海嘯,好像是巨大的爆炸聲?!?/br> 妖狐死纏著黑霧不放,一下子將那奇形怪狀的東西撲在一塊礁石上,在撲殺的半空中它便已經開始啃咬,將其抵在礁石上后更是毫無章法卻又不計后果地撕扯。 黑霧里的人被咬得毫無還手之力,終于,妖力難以維持,黑霧散去,被妖狐壓在身下血rou模糊的女人露出了真容。 “狐族”偃沨看了一眼,除了被妖狐咬傷之外,燒得面目全非的皮膚甚至是已經暴露在外的骨頭上都還落著不死不休的黑色火種。 那是青淵玄火,是青淵赤火邪化形態,是朝辭心魔再次引爆的標志。 這只被朝辭撕咬的小狐貍看上去不到千年的修為,居然能受得住青淵玄火的炙烤,看上去面容平靜,半個身子都被燒沒了也沒見她有多痛苦。 偃沨微微瞇起眼。 偃沨正有些疑惑,身后有個人很是時候地為她解答。 “這是將傀儡術用在了活體身上,輸送了點兒妖力又畫了張皮,可以模仿傀儡主的一些外在特征,更可以讓小傀儡無痛無覺只知道執行命令,但說到底真實的修為上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這不是你們的敵人,你們真正的敵人,還在萬里之外逍遙地cao控一切呢?!?/br> 偃沨回眸,見傅淵頤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悠閑地坐在一把倒置的長柄傘的傘窩里。 這把傘是她的法器也是她的載具,不僅能承載她的術法,更能帶著她懸浮在海面上。 傅淵頤單臂勾著傘柄,雙腿交疊在傘面邊緣,優雅地垂在空中,黑色的長發被風吹起,露出那張四界之事都盡在掌握的自信臉龐。 “難怪?!辟葲h聽完傅淵頤的話,了然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