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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今頭皮發麻,狐疑地環視一圈,家里就這么點兒的地方,臥室門都開著,很快就看完了,沒有什么男人。 聽錯了可是剛才那一聲真的太清晰了,只有距離很近的情況下才會有的效果。 陸今腦袋嗡嗡響,我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又是哪兒來的幻聽就在她想要回頭掛個腦科專家號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耳邊:“cao,她走到客廳去了,沒拍到?!?/br> 這句精準表述她行動軌跡的話,讓她一瞬間汗毛倒豎。 “客廳的窗簾拉起來了,拍不著?!?/br> “沒事,繼續蹲,她碗還沒洗完,肯定還會回來的?!?/br> 這是兩個人男人的對話,聽上去完完全全就是蹲點偷拍的狗仔。 陸今將手套脫了凝神聽著,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 她感覺這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起碼有百米以上的距離,摻了一些周圍環境的雜音,但依舊很清晰。 陸今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能聽見,就是判斷出這段聲音與她的距離,甚至大致的方位也在腦子里渾然成型。 “姐”陸綿看陸今整個人凝在原地,一雙眼睛發癡似的盯著地板,整個人的注意力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吸走了,弄得陸綿手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擔憂地問,“jiejie!別嚇我,你怎么了” “噓?!标懡褚话褜⑺淖旖o捂了起來,繼續全神貫注側耳傾聽。 其中一個男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砸吧砸吧嘴,懶洋洋地說:“剛才在樓下那個角度不好,她妹也雞賊,沒完全走出來,差點就拍到了?!?/br> “得拍,就蹲這兒拍。陸今不會在這里過夜的,一會兒下樓的時候肯定得送到車邊,就那時候拍。記得啊,其他的無所謂,就拍她妹殘的那條腿!拍到側面五千,拍到正面一萬!” “好咧!” 陸今聽到這里火一下子躥了起來。 陸綿從失去右腿到現在,從來沒有主動在陸今面前表現過任何一點的脆弱,為的是不讓jiejie難過??晌阌怪靡?,這是陸綿此生永遠的傷痛和遺憾,這幫畜生居然拿這種事換錢! 陸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立即變得尖銳。她一把將手機揣到口袋里,拎上陸綿掛在衣架上的連帽羽絨服,踩了鞋就往外走。 “姐!”陸綿嚇壞了,不知道她要干嘛去,想要上前拉住她,可陸綿行動不便根本沒陸今這個從小到大短跑健將那么利索,伸手一撈根本沒抓著她姐人。 “乖乖在家等我,不許跟著!” 陸今雖然有一張偏可愛的臉蛋,可到底是自小就如父如母地照顧meimei,也沒少批評教育她,這會兒戴上口罩,一雙發狠的眼睛瞪了陸綿一一眼,立馬讓陸綿不敢動了。 “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陸今快步下樓的時候將帽子往腦袋上扣,從小區的側門出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能夠聽到遙遠的對話聲,但在她的意識深處,對對方所在的位置非常有把握,確信自己的行動能夠繞過他們的雙眼。 行,要拍是吧,我給你們拍個夠! 公園的草叢里,兩個男人戴著帽子趴這兒已經大半天,都快凍成冰坨了。 其中一個男人二十多歲,戴著一副小眼鏡,手里抱著個快有他腦袋大的相機整個人都凍木了,這會兒實在受不住寒氣,將凍得沒知覺的手湊到嘴邊呵了一口。 這個舉動立即引起一旁三十多歲的大胡子男人的不滿,用力打了他手一下。 “干嘛呢!讓你盯緊點你還開小差!要不是你這個廢物點心走神,剛才陸今在廚房的時候就拍著了!我給你說,今天要是拍不到那姐倆,你明天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小眼鏡歪了歪嘴,沒敢吭聲。 大胡子自己靠到一旁,邊張望邊搓著手罵罵咧咧: “cao,別楊書琪和姓何的沒蹲著,陸今這兒也掉鏈子!都他媽年底了,再交不上料過年得喝西北風!” 小眼鏡又開始好奇了:“楊書琪楊書琪什么料啊姓何的……哪個姓何的” 大胡子“靠”了一聲,難以理解地看著他:“你都入行快半年了,不會還不知道姓何的指的是誰吧豐碑獎評委會主席何天明啊傻小子!他倆早搞到一塊兒了,全世界就你不知道啊” “啊真的嗎就是那個剛剛得到豐碑獎最佳女主角的楊書琪” “不然呢,還能是誰一塊兒去酒店被拍到好幾回了,也就是他給了錢壓著沒爆?!贝蠛永湫σ宦?,用看透一切的口吻說,“哼,姓何的就是當代影壇岳不群!看他在人前人五人六的,結果呢還不是在外面搞三搞四你看吧,他包的肯定不止楊書琪這一個女明星!” 被大胡子這么一說,小眼鏡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何天明,豐碑獎評委會……那,那楊書琪得了豐碑獎最佳女主角這事兒……” 說到這事兒大胡子更來精神了,站起來提了提褲腰帶,嘲諷道:“還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他把獎內定給小情兒討小情兒開心唄。據我所知,這獎原本應該是陸今的,十一個評委,她得了九票。不過嘛,最后也沒什么卵用。什么金桐獎前哨,什么含金量最高最專業的獎,都他媽扯淡,何天明愛給誰給誰?!?/br> 有個人在他身后問:“是嗎這事兒靠譜嗎” 大胡子重重地“嗐”了一聲:“我有不靠譜的時候嗎他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