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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在昌平住一天,明天再啟程趕往甘州?這一路上,怕是要很辛苦,好好休息一下再出發吧?!绷种抑朗捠姘才率窍肫滩煌A舻内s回周國,但他同樣知道,林秀做了一天馬車,是決不想繼續趕路的。 蕭舒安看林秀的心性,也大概猜到這是一個細皮嫩rou吃不得什么苦的人。既是有求于人,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全憑阿忠安排就是?!?/br> “蕭公子,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人生在世,享受也是一門必修課。你不能只會吃苦,還要會享受,這一路啊,你跟著我,我必須教會你這個?!绷中憧词捠姘灿只謴土藝烂C臉,就知道這人又在憂慮。 “大概是你我命不相同。我沒有公子這般好命。生在一個搖搖欲墜的王室,國都要沒了,我又怎能安逸享樂?”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乃禾樓的大堂。她們的馬車在下車的時候就已經被酒樓門口站著的門童牽到馬廄去了。乃禾的服務就是這樣,門口永遠站著兩個小廝。有客人來就會鞠躬說‘歡迎光臨’。有馬有行李的客人小廝都會幫忙安排好。服務絕對一流。 進了大廳,小廝會引領著客人來到自己的房間。 “蕭公子別這么悲觀。事在人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周國現在不好,不代表會一直不好。你說呢?”林秀搖著扇子悠哉的說道。 蕭舒安納悶,不熱的天氣林秀卻總愛拿個扇子晃來晃去。不過倒也符合她這吊兒郎當的性格。 “我不信我自己,但是我信秀兒?!?/br> 蕭舒安說了這么一句話,倒是讓林秀愣在了樓梯上。連帶著她身后上樓梯的蕭舒安也停下了腳步。 早不叫秀兒,晚不叫秀兒。這冷不丁的一叫······ “蕭兄你還真是務實?!绷中阌掷^續上樓梯,“有求于我的時候,倒是想起叫‘秀兒’了。今兒一天也沒見你叫呢?!?/br> “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天天叫。只是秀兒你以后離開周國,我怕是沒機會再叫了?!笔捠姘舶l現每次說一些親近的話林秀都會有些害羞,不像平時里那樣吊兒郎當,這讓她忍不住想要逗弄。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嚴肅。 “別!怕了你了。蕭兄,不提不離開周國的事,咱們還是好朋友。你總提,我總有一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感覺。你不會拐賣我吧?”林秀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把林忠和小九都逗樂了。 “拐賣倒不會,扣押很有可能。蕭公子長得這般俊俏,說不定就被我周國公主看上了,扣押下來做駙馬也是有可能的?!笔捠姘搽y得的開著出格的玩笑。 “天哪!蕭兄,你竟然也是會開玩笑的人!我看你每天嚴肅的要死的樣子,我以為你只有那一副面孔呢~想不到啊,你還有兩幅面孔呢~”林秀開著蕭舒安的玩笑。 蕭舒安卻慢慢的失去了嘴角的笑容。每日里都是嚴肅的面孔,這就是自己嗎?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父皇還在的時候,她也是無憂無慮的。每天只顧吃喝玩樂,最大的事情就是完成每天的課業。其他的事,都有父皇頂著。 后來,她才13歲的時候父皇就仙逝了。只留下了她和17歲的哥哥。國中朝堂混亂,皇兄想要穩住政權已是不易,還要面對蠻戎和趙國吳國的不斷sao擾。 這些年,雖然沒有規模十分龐大的戰爭??墒侵行⌒偷膽馉幋_是連年不斷。本就不富裕的國庫,已經見了底。百姓的日子也過得十分艱難?,F在的周國,已經經不起一場大的戰爭了。有,怕就是要亡國了??墒悄阍饺?,就越是要被欺負。 每天生活在國家瀕臨破亡的環境里,她又怎么快樂的起來呢? 林秀話落,見到蕭舒安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才發覺自己或許說錯了話。蕭舒安說的沒錯,人與人是不同的。林秀最苦的日子也不過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但也沒有生死危機,頂多是清苦些,因為她有阿忠。 林秀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如何開口。恰巧這時,她們到了。 “公子,您幾位的房間到了。一共五間房,天字號一至五。稍后會為幾位送上本店的小點心。祝幾位入住愉快?!?/br> “好,謝謝?!绷中阒x過小廝,轉頭去看蕭舒安,準備分房間。卻發現蕭舒安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回到了從前堅韌不屈的樣子。 “蕭兄想住哪一間?我都可以?!绷中阕屖捠姘蚕冗x。 “我們要一人一間房嗎?我和如風可以住一間。這么多房間,太浪費了吧?”蕭舒安雖是皇室人,但周國常年打仗,國庫吃緊。哪怕是皇室,也一直十分節儉。這么浪費的作風,她很不適應。 這五間房是乃禾的最頂樓,一共也就十間。怕是價格不便宜。上次她來這里,就是偷聽到林秀和趙國二皇子談話那次。若不是為了來這里打探些消息,她怕是不會進這么奢靡的酒樓。 林忠見蕭舒安有顧慮,開口勸道: “沒關系的蕭公子,一人一間方便些。這里·······” “也可以的?!绷中愦驍嗔税⒅??!笆捁釉趺捶奖阍趺磥?,五間房是浪費了些。兩人一間也不錯。只是我這人素來睡覺睡相不好。所以沒人愿意和我一起睡。我以為蕭公子和我一樣,既然不是,那兩人一間最好啦?!?/br> 林秀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顧慮。她可以追求奢華的生活,但不必強加于別人讓別人有負擔。這點換位思考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