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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厭倦了這樣反復的日子。 “小青!你剛才……” 回到屋,小白手中的綠簪異常刺眼。 小青緩緩吐出肺里的冷空氣,似乎連聲音都接了層冰:“jiejie,我方才終于想通了,我和你終究是不一樣的?!?/br> 她看著小白,嘴角微微勾起:“你可以等許宣而放棄長生大道,可我不行?!?/br> 小青神色淡淡,伸手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我想通了,我竟然在這里白白蹉跎了這么多年,實在是太不應該?!?/br> 喉嚨好像有苦澀的味道翻涌而出,小青連忙咬了下舌尖,把組織好的語言一股腦地說出來:“我真的,很羨慕jiejie和他之前的……感情。既羨慕又祝福,jiejie你不要找我,我意已決,我們就此別過吧?!?/br> 說完,生怕自己下一秒反悔,小青直接轉身化形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幾乎是落荒而逃。 小白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人狠狠挖掉一塊,甚至和當初許宣神魂即將破散之際有得一拼——或許更甚——時隔多年,記憶多多少少是會削減痛苦的。 她幾乎就要追了過去,但腳步卻不由得遲疑了下來。 這么多年,小白多多少少是察覺到小青對她的感情的,但又不太確定,畢竟陪伴和習慣會干擾太多判斷。即便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她也無能為力,只能裝傻。 雖然自私了點,但她卻別無他選。 她早就習慣了小青的陪伴,也習慣了她的不離不棄,就像她已經習慣了和許宣生生世世的重新開始一樣。 習慣太過可怕,可怕到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一旦斷開,她竟然會如此茫然無措。 第41章 理發師與顧客 “姓名?” “王大成?!?/br> “幾幾年的?” “屬虎?!?/br> “第一次來我們這店?” “頭一回?!?/br> “想剪個什么價位的?” “……就,最低價位吧?!?/br> “那我們可只管剪,不管售后?!?/br> “成?!?/br> 女人拿著剪刀,刷刷刷的在客人頭發上砍了幾下,對著客人耳邊輕笑出聲:“好了,新客戶,有折扣,這個價?!?/br>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最低價位。 “5……58?” “嗯哼?!?/br> 女人燙著栗色的卷發,發梢垂過客人耳尖,聲線慵懶又倦?。骸爱斎?,單位可是’萬’……這剪發呢……就給您免單?!?/br> 她把一張名片插在顧客的衣領里,露出角落里燙著金邊的姓名,名片棱角像是剃刀一般,在皮膚表面擦起一片驚栗,一瞬間,冰涼的觸感就能讓人汗毛倒數。 “湯小藝?” “我的名字?!?/br> 女人嘴角一勾,中指劃過客人的下巴,黑色的指甲宛如淬了毒液的蛇:“覺得滿意的話可以在大眾點評給個五星好評,歡迎下次光臨哦~” 次日,盛成集團的首席CEO王大成在家中身亡,死因不明。 湯藝發廊又多了一筆58萬的進賬。 眾所周知,理發師向來是個非常危險的職業。 坐在了理發店的椅子上,你就把腦袋交給了理發師。 剪刀和剃刀在頭皮上游走,稍微偏離一寸,鋒利的刀刃就能劃開漂亮的紅色花紋。洗頭時的洗發液,燙發用的熱燙機,亂哄哄的電吹風……你永遠也不知道出來的究竟是液體熱風,還是針尖刀片。 湯小藝,白天剪發,晚上剪頭,雖然初出茅廬,但業務嫻熟,大眾點評上一直保持著罕見的五星超高評價——數百單交易里,除了價格有些不近人情,手藝倒是無一差評。 這天,店里來了個奇怪的客人。 湯小藝見面就吹了聲口哨。 長過耳的短發,棱角分明的五官,耳邊單扣著一枚銀色的耳釘,進門的時候扶著眼鏡,手里拿著一個手機似乎在洽談什么不得了的商務機密。 “您想剪個什么價位的?” 短發女人屈指扣了扣桌子,正中最高價位999。 湯小藝“哇喔”了一聲,等女人掛了電話,洗了頭,把人按在椅子上。 “剪短嗎?” “嗯?!?/br> “您如果想剪這個價位,光是剪短恐怕有些吃虧吧?要不要做個按摩?我按摩手藝也不錯的哦~” 剪刀咔嚓一聲,斷了一截黑色的短發。 “再說?!?/br> 短發女人沒有拒絕。 “貴姓?” “白,白羽?!?/br> “不不不,我問的可不是你的名字……雖然你愿意主動和我交朋友,我很開心?!?/br> “再說?!?/br> 白羽盯著鏡子里的湯小藝,露出一絲冷然的微笑:“剪完后,看看手藝?!?/br> “行?!?/br> 咔嚓咔嚓的聲音悶聲響起。 等到剪劉海的時候,湯小藝轉到白羽面前,白羽的眼鏡框偏大,很不適合的擋在了頭發梢和剪刀中央。 “把眼鏡摘了可以嗎?” “你?!?/br> 湯小藝一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你?!?/br> 白羽一把奪過臺上放著的剃刀,把開關一拔,嗡嗡的咬合聲卡在她和湯小藝的喉嚨之間。 空氣被電流燃燒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一千萬,有人買你的命?!?/br> 眾所周知,理發師向來是一個危險的職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