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告白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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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 “打完針再說,現在睡覺?!?/br> 許縈給他在她懷里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看了他一眼,喬震軒立馬閉上眼睛不敢說話。 一直觀察的沈長伽有點吃驚,在他們面前無法無天的小魔王,既然被許縈三言兩語降住了。 “您先回去吧,吊完水我給您消息?!痹S縈壓低聲音對沈長伽說。 沈長伽擔心孩子,不舍得走開:“我和你一塊等?!?/br> 許縈不想和沈長伽待一塊,主要是怕她過于擔心孩子。 許縈:“您不回去明天二姨上門沒見人到怎么辦?您不好好休息,誰和我替?” 沈長伽被說動,猶豫了一下,“那我先回去,吊完水我就過來?!?/br> 勸動沈長伽后,許縈整個人放松許多,摟著孩子疲憊地靠在沙發里。 放松下來后,回想到徐硯程。 雨中給她打傘和面對緊急情況有條不紊處理的徐硯程……說句實話,丟掉今晚糟糕的心情,心底最深處有一種微妙的情感涌現。 這樣的徐硯程。 很難不心動。 許縈意識到自己的心情,自嘲笑了笑。 心想她這是怎么了。 她還以為自己對所有男人都無動于衷了,因為她只要在心里明確告訴自己不要動心,就真的不會對異性動心。 對戀愛有幾分冷清的她,卻對徐硯程有了些沒有成型但一定很過分的想法。 “好一點了嗎?” 頭頂傳來一道男聲,許縈“唰”地抬起頭。 撞進他那雙深情的雙眸里,又差一點掉落進去。 “你……不是去手術室了?”許縈愣愣說。 徐硯程在大廳看到站在角落的許縈,意識到她說的是什么,解釋道:“有值班醫生負責,我只是幫忙做了心臟復蘇?!?/br> 接著徐硯程對護士臺揮了揮手。 剛剛那個給喬震軒插針的實習護士小跑過來。 “剛空了一張小床,我帶您過去?!毙∽o士對許縈說。 許縈目光快速掠過徐硯程,不好意思說:“不用了,我們很快就結束了,床位給別人吧?!?/br> 小護士沒錯過許縈不經意的小眼神,心里感激許縈替她解圍和對她這個新手的信任。 她笑著解釋:“床位剛好輪到你們,孩子這樣睡不舒服,后面還有兩袋水,還是讓他躺著吧?!?/br> 許縈半信半疑,懷里睡著的喬震軒動了下身子,胳膊的麻意一陣一陣傳來。 無奈下,她選擇相信小護士的話。 就當是運氣好,病床輪到了他們。 徐硯程察覺到許縈微弱的情緒變化,主動上前:“我來吧?!?/br> 還未答話,徐硯程彎腰把孩子從許縈懷里抱起來。 小護士配合地拿過藥水,在前面引路。 許縈呆坐了幾秒,等胳膊的知覺回來,拿過包包跟上,去了隔壁屋子的兒童病床。 小護士弄好后先離開,只剩下許縈和徐硯程面對面站著。 他把簾子拉好,調了床頭的燈,“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許縈搖頭:“不,不用了,他藥快完了?!?/br> 徐硯程調了下藥滴的速度,“全部打完最少需要兩小時?!?/br> 面對醫生權威性判斷,許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回絕他,轉念一想,眼神炯炯:“你,你不是在值班?” 手指了指急診大廳的方向。 徐硯程明了,她是在找理由支開他。 見她眼底的烏青濃重,不忍心看她一個人熬,他堅持了心里的想法:“我只是回來取明天手術用的資料,剛才情況危急幫做了基礎處理,不是值班?!?/br> 話到這兒了,似乎沒有什么理由拒絕了。 許縈呆呆點了頭。 是答應的意思。 她愣愣開口問:“那個人……沒事吧?” 記得他是給人做心臟復蘇來著。 徐硯程挑了挑眉,露出的笑容含著曖昧:“當然沒事?!?/br> 許縈腦子里自動補全了這句話: 有我在,當然沒事。 若是別人是這個態度,她一定覺得這人王婆賣瓜,自戀得令人發指。 偏徐硯程說出來時不令人討厭,他學識淵博,有資格也有能力這樣說。 雖然一個醫生不能給病人百分百的保證一定能順利完成手術,但一個醫生對專業的自信卻能給病人帶去強大的安全感。 此刻的徐硯程就是如此。 他絕對強硬的專業讓他有信心把那個人從死神手里拽回來。 許縈斂眸。 男人確實對她產生致命的吸引力。 他人格魅力到專業知識都深深地吸引了她。 和他相處久的人,一定會不自覺地崇拜他。 想歸想。 許縈快速拋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猜想。 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只有她和他面對面,忽然變得無措起來。 她磕磕巴巴說:“那……我睡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后你叫我起來?!?/br> 說完,她望向他。 徐硯程癡了下。 透著眼前女人清澈明亮的雙眸,似乎想到很久前的事情。 “我睡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你叫我起來?!?/br> 十年前的語文考試里,她悄悄地湊近他說了這句話。 他當時剛拿到卷子,閱讀完作文材料,才寫下名字,身旁的女孩叫了他。 他轉頭,對上女孩放大的容顏,驚了一下。 女孩臉蛋白凈不施粉黛,有著屬于十五歲少女的清新氣息,鼻翼微動,眼睫顫了下,右眼臥蠶上有著一顆極淡的棕色小痣,像淚痣,又不像其他人長在眼角那般嫵媚,更像是老天爺因為憐愛,親吻過這雙水靈通透的眼睛留下的痕跡??傊?,就是說不出的好看,給她恬靜的氣質加了幾分俏皮。 他想到了學校圍墻長出來的白薔薇,層層疊疊的花瓣,花蕊羞羞地垂下,含著雨露,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教室的那一幕,他十年來常常夢到。 是心動的跡象。 隔了十年。 話變了,說的人還是夢中愛慕的女孩。 他笑容漸盛,輕聲細語說了好。 許縈看不透他眸子里一閃而過的晦昧,趴在病床上埋頭不敢看他。 事后許縈回想起來,覺得她就是睡眠不足造成的腦子變笨,明明兩人不算熟,完全可以客客氣氣拒絕他,怎么就答應了。 現在的許縈只覺得困。 特別愛睡覺的她精神今晚已經崩到了極限。 在一個特別安心的環境里,還有專業人士在旁邊守著,她的睡意快速卷席而來。 沉沉地睡了過去。 見她熟睡,徐硯程把自己的毛呢大衣蓋到她身上。 望著她的睡顏,心窩舒軟。 站在她旁邊好一會兒,他回到對面的位置坐下,怕有動靜打擾到她,吊水是他親自動手換的,結束后,針也是他拔的。 兩個小時一到。 他走到她旁邊,遲疑了一會兒,溫柔地拍了拍她肩膀。 許縈被小小嚇了一跳,她迷茫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拍她的人。 他說:“時間到了?!?/br> 許縈恍惚之間,某段記憶對接上。 那場考試,她因為前一晚太緊張沒睡著,第二天腦子嗡嗡得快炸掉,無法正常運轉,上考場決定先睡三十分鐘。 當時沒有鬧鐘,思來想去,她拜托了鄰桌的少年三十分鐘后叫她起來寫試卷。 那天叫醒她,他說的也是這句話。 她看他卻失了神,分不清這是過去,還是現在。 當對上他潑墨一般的眸子,她反應過來這是醫院,不是高中教室。 同樣失了神的還有徐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