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輔的極品長姐(種田) 第169節
這話都還沒落下呢,鄭家的門又被敲開了。 果然是來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小廝家丁,說是來送禮。 說話說的倒是好聽,臉上也都帶著笑。 但他前后打量了一下鄭家的宅子,眼神里面的錯愕和貶低倒是也沒仔細藏住。 鄭婉就推拒了。 那小廝有點驚訝,然后就說了一句,“這原本也就只是為了慶賀郎君高中之喜,我家主子也沒有別的意思,姑娘倒是也不必如此不近人情才是?!?/br> 他來的時候尚且恭敬,看清楚這家中不過稍顯破落,這真正嘴臉就顯現出來了。 鄭婉就笑,“不近人情,這也得是有來往人情才是。你說你家家主好意,可是我至今數月,尚且還未見過你家家主,我不過想著若是這樣就收了,別人要覺得我眼皮子淺罷了?!?/br> 她執意推拒,又說和他家主人完全不認識,那小廝只得走了。 后來又前后來了不少人,都叫鄭婉給拒絕了。 白斐然就說,“真的是厲害,便是我認識的人家就有好幾個,還不說那些我不怎么認識的人家??梢娺@些人都看好席兒,如今就想著來攀個交情了?!?/br> 鄭婉搖頭,“越是如此越是小心,京城這種地方從來是非多。若是不小心謹慎,一步踏錯,只怕就是要萬劫不復。我們沒有什么羽毛保護自己,能保護的不過就是獨善其身罷了?!?/br> 白斐然點頭,“你說的正是,我之前久不入京,不知道京城里面的風云詭譎,如今回來了,平日里只光是聽我那幾個兄長議論,便是覺得這京城居大不易。站邊、鬩墻,禍事不斷,席兒如今也不過正是一個舉子的身份,真要入朝為官還要且看會試。若是一朝得中,只怕是要前來的人更不知多少,那個時候更是要小心謹慎才是?!?/br> 若是涉及到什么黨.派相爭,鄭婉是最擔心的。 她只能是說,“這些事,到時候都是席兒自己要面對的事兒。他入朝當官,比外面的人都要更加清楚朝中局勢,我這樣的外人,也只不過是聽上一耳朵,壓根不知深淺的,若是冒然為席兒決斷,確實不好?!?/br> 鄭席看了她一眼,就說,“我自然是想你幫我決斷的?!?/br> 鄭婉搖頭,“如今是舉子的時候我還可以幫你驅趕一下這些人,等到你真的會試中榜了,所有的主意就要你自己來出了。我知道你是個有分寸有見識的人,只不過躲懶罷了。但是既然是日后要入朝為官的,只一味的躲懶只怕不成?!?/br> 鄭席抿了抿唇,然后就說,“你說的我都知道?!?/br> 白斐然就說,“我看這世上啊,也不過就只有一個你把他當成孩子罷了。如今他這個年紀,別的人家的郎君都是要議親了,只有你,還當個母雞把他們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面?!?/br> 鄭婉就說,“議親自然是不著急的,你這樣做大哥的都不著急,他們急什么?” 白斐然突然看了一眼鄭姚,然后竟然是臉紅了,才說,“你胡說什么呢?” 鄭婉不說話了。 其實她的心里也知道,古代人素來成婚早。 若是她這個年紀還不出嫁,有人想要議論她,也會說她是個大姑娘。 可是她心里到底是不能接受十八歲沒有到的男孩兒女孩兒就要成親嫁人。 她確實是有點自私,就是想著他們還是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她管不了,但是只要他家的孩子還沒有主動的要求提出,她就只是想再拖一拖。 或許是因為她有那種異樣的自信。 就是她知道這些孩子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她知道這些人未來都一定是有屬于他們的光彩。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愁這婚姻的事兒。 白斐然咳了一聲,“好了,還是言歸正傳,你要借錢做什么?我怎么記得你之前存了很多錢?” 從長日縣到京城,她一路賺錢,雖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可白斐然覺得就只管著他們這一個小家庭的吃喝,只怕是這輩子都吃不完了。 鄭婉對著白斐然從來都是實話實說的,“我想著要在京城買一套大點的宅子,就作為我們家以后的家了,自然是要氣派些,不好給我的舉子弟弟丟人的。所以我就把我手頭上所有的錢幾乎都掏出來去買房了?!?/br> 白斐然咋舌,“那你這也太有錢了。若是入了你的眼的氣派宅子,還在京城,只怕沒有個一千兩是絕對看不到的?!?/br> 鄭婉就說,“一千兩夠嗎?” “看地段,你若是要買在朱雀街上呢?” 白斐然笑起來,“你可真的是獅子大開口,若是朱雀街,別說一千兩了,就是兩千兩估計也不夠看的?!?/br> 他不理解,“你非要買在這種地段做什么?這邊大多數都是由陛下賜的宅子,這邊的屋子都不是用價格來衡量的,有價無市的宅子,你去哪兒買?!?/br> 鄭婉皺眉,想不到比她想的還要貴上許多。 她就說,“我不想住的太遠,也要考慮孩子以后的事兒,搬來搬去我不樂意?!?/br> 白斐然就說,“你倒是想的遠,你就想著你席兒一定能入閣拜相?一定能名位三公?” 他聳肩,“若是個尋常文官,這朱雀街真的也沒幾人能住得上的?!?/br> 鄭婉笑了笑,不答話了。 看來她還有不少錢要掙。 “我和你借錢是想在京中開一個小的酒樓,光做烤rou生意,你也說了,京中沒這種行當,若是我做了這個,生意好一些的話,只怕銀子如流水,到時候買房買地,應該也就都不是問題了?!?/br> 這倒是,京城里面的人素來都是肯出錢的主兒,只要是他們覺得好吃好玩的,從來也都是肯出錢的。 這若是酒樓能做大,只怕真的會和鄭婉所說的那樣,銀錢如流水。 他想了想就說,“你要借多少?” 鄭婉就說,“我還不知道開個酒樓要多少錢,大概是七天的時間,我把一切事宜全部都準備好,到時候再請你過來仔細商談下?!?/br> 白斐然揮了揮手,“不必說那么多,你到時候只需要說一個數,我叫人給你送過來就是了,沒得叫你麻煩?!?/br> 鄭婉搖頭,“我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br> 白斐然就說,“你說?!?/br> 鄭婉實話實說,“我既然和你相處多時,你也是知道我的為人的,我也不想欺瞞你。這個生意,我想和你一起合作著開?!?/br> 白斐然驚訝,“和我合作?” 鄭婉點頭,“我有兩個緣故。第一,這酒樓我到底是出不了多少個銀錢的,我的銀錢都要拿去買房子了,所以大頭估計都是你出,只是銀錢的話還好一些,我日后倒是可以還你一些利子。但是只是有些事兒,不是拿錢可以糊弄的?!?/br> 白斐然皺眉,“你指的是?” “我對京城不甚熟悉,我都不太知道這兒哪里適合開酒樓,哪里是不適合的。這個還需要你這種了解京城的人指點我一二。這是其一?!?/br> 鄭婉又說,“還有第二點,我一個外鄉人,來京城做生意,還是開酒樓。若是生意差一些,那我大不了就是自己吃個虧,日后關門也就是了。但是若是生意好了,只怕是有不少人眼紅,真的到那個時候,我只怕是沒人能在京城為我說上一句話。我之所以想要和你合作,也是知道第一,我們相熟,彼此之間坦誠,不存在誰占了誰的便宜。還有一個,就是我知道白家在京中也是舉足輕重,若是有你的招牌掛在這里,那我這個生意,定然是會順利的多的?!?/br> 白斐然笑了一聲,“你倒是一手的好算盤?!?/br> “我并非是要算計你,我知道你,若我不說,你或許不會往這邊去想,但我不能因為你對我的信任就欺瞞你?!编嵧裾嫘膶嵰?,“我把你當成半個家人,這事兒是我想要利用你白家在京中的權勢,但是實話實說也是因為我從未想過利用我們之間的交情?!?/br> 她言辭懇切,真情實感。 第164章 趕考第五十四天 165/ 白斐然看了她許久, 然后輕輕嘆了口氣,“小婉,這事兒, 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或許這當中真的有不便之處?!?/br> 鄭婉急急的問, “是哪里不便?” 白斐然就說, “你說要問我借些銀錢,說實話我真的不在意。借你多少都可以,哪怕直接給你也是可以的。如你所說, 我也是把你們當成我的半個家人, 一家人不談錢, 這個我白斐然也是個頂天立地的, 沒什么糊弄話的?!?/br> 他垂了垂眼, “只是, 如今我到底是有我自己的家人。你不知道, 現在陛下對這種事兒管的嚴,若是有哪戶達官顯貴特別驕奢yin逸,陛下自然是要懷疑他中飽私囊的,這國庫也不是十分充裕,這臣子過的日子若是比陛下好,這陛下如何肯輕易罷休?這是其一?!?/br> “第二, 我父親好歹是從軍出身,做事兒也是堂一板一眼的,我若是在外有個什么生意, 還是個紅火的酒樓,只怕是我父親的同僚會在他的跟前打趣他。我父親從來也不是個如你一般, 覺得三百六十行都能出狀元的人, 他對我要求甚高, 當初不讓我去科舉,也已經是我母親百般所求了。如今若是我再出這樣的事兒,他只怕是要自覺沒臉,大發雷霆都是輕的了?!?/br> 他既如此說了,鄭婉若是再勸,就似乎顯得她有點強人所難了。 便也就不說了。 只是她不說,白斐然還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從來不在意這些,只是小婉,這京城不比縣城,這里的規矩比你之前要以為的不知道是要多少多少。就這樣說,你在縣城不管是在外擺個小攤,還是開個吃食鋪子,你供著弟弟讀書,大家都只會夸贊你一句好,說你鄭姑娘一句不容易。但是入了京城,如今席兒又是個舉子了,你若是還大肆開個店鋪,被他的同僚知道了,他尚且還沒有入朝為官,身上商賈之氣就如此之重,我不知道他們會怎么看待?!?/br> 他語氣重下來,“我也更不知道陛下知道了會怎么看待?!?/br> 鄭婉愣住了,她是沒有想過自己開個店竟然還和鄭席的出仕之路有相干的。 “我不過就是做個生意……” “你自覺是做生意,但是在別人眼里就是謀錢財。他入朝要當一個清流,就要遠離這些商賈之氣,或者是等到他腳都站穩了,你再考慮這些,不然我只覺得這些對席兒,那是百害而無一利,你還是要多做斟酌才是?!?/br> 鄭婉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們剛入京,如今是解元在身,原本就是不少人注意的對象,若是這個時候再不低調做人,在什么地方給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只怕是一切都更加麻煩了。 “你若是要開個吃食鋪子,我覺得還是那種小鋪子好。就和你之前的那種水煮鋪子,這些東西啊,買的人不多,也大多都是些街坊,不會涉及到那些官宦大家,大家都不知道,你又能安心掙錢,成本還小,這有什么不好?” 鄭婉沒有想過竟然是還有這種事兒在身上。 白斐然苦心勸她,“我說這話到底也不是看不起商人什么的,只是不希望你成為別人的眼中釘,這人家只怕是找不出席兒的錯處,你若是為著席兒好,有一些難忍的事兒啊,總歸也是要忍了罷了?!?/br> 鄭婉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有道理?!?/br> “我剛才說你這烤rou好吃,說你也是可以做這個生意,這話也是想著日后席兒的官位穩妥了,你到時候再做也就是了。幸虧是倒是也沒有什么明文規定,當官的不許開酒樓,只是太過招眼總歸不好?!?/br> 鄭婉就說,“我只是沒想到這京城之中竟然也有這樣多的不算規矩的規矩。還不如在縣城里面過的自在?!?/br> “這是原本的事兒,越是這樣的地方規矩越是多。你若是哪一日到了皇宮之中,就會知道,那里面的規矩更是多。人啊,多的是身不由己,尤其是你若是想要得到的東西越多,享受到的東西越多,那你的身不由己自然也就越多了?!?/br> 鄭婉不吭聲了。 白斐然吃過一場,舒心了,“我想著就算是你要搞個小鋪子,大抵也是需要銀錢的,你這兩日算好要多少,到時候叫白一來給我帶句話,我叫他給你帶來。也不要過多費心了,我想著但凡是你能的,你想的,不都算是個好結果?你呀,且放寬心吧?!?/br> 白斐然站起來,就要告辭了。 他是禮物也送到了,這吃的也吃了,自然是心滿意足的打算撤退了。 他前腳剛走,那邊宗家的人后腳又來了。 鄭婉笑起來,“怎么是你家主子覺得我這冷面太過好吃了,竟然是覺得不夠?” 她原本是調侃的一句話,沒成想這竟然是真的。 那小廝臉都紅了,然后便說,“侯爺回府,只不過淺嘗了一口,便是覺得好吃。夫人著小的來問問,這面食姑娘家可是還有?另外帶了珊瑚珠串來換?!?/br> 鄭婉一愣,連忙站起來,叫鄭姚去里面盛干凈的沒吃過的。 然后又說,“這是怎么說的,若是夫人和侯爺喜歡,那原本就是我的福氣了,怎么還要這什么東西來換的,這不是打趣我么?快快拿了回去?!?/br> 那小廝就說,“這事兒原本夫人也是不好意思的,若是姑娘不收下,只怕是奴才沒法交差了?!?/br> 這話說來也是好笑。 侯爺回府,原本就是夏日炎炎,他從馬車上下來一路到了夫人的屋子,已經是惹得出了一身汗。 看見那桌上一碗冰鎮的涼湯面,原以為是夫人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