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42節
于是,韓祎一抬頭便看見張呆愣愣的臉望著自己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時不時手指在袖中動一下,眉頭越皺越緊,嘴中無聲的嘟囔著。 ...... 他無聲的嘆口氣,放下手中的瓷杯。 “不坐嗎?” 一點聲兒終于把腦中已經劃分出幾個派別的郁桃從天外拽回來,難得她沒有出聲的,瞅瞅跟前的座兒和遠處小郡主一旁的座兒,最后安安靜靜坐在了近旁。 這點舉動沒有逃過韓祎的眼睛,他看了眼乖巧似鵪鶉的郁桃,眉梢挑了挑。 江面上送來的風帶著浸潤的潮氣,岸堤云絮般的瓊花被風吹落成霽霽霜雪的模樣飄落在水中。 外頭不似船上這般靜。 郁桃悄悄抬眼看向近前的韓祎,起先以為他叫她坐是話說的,就像她憋在心里的一些疑問。 原本韓祎的目光便不曾挪去,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只是在兩人視線相觸時,黑眸被投入一只落石。 風一股、一股的吹過。 直到臉頰邊的碎發勾在脖頸間,撓的她耳尖發紅,郁桃將發絲勾到耳后,忍不住道:“你看著我做什么?” “看你?” 韓祎平淡的收回目光,抬手斟茶,“不過是在想,請人上船的人是我,為何應邀的人沒半點表示?!?/br> “噢......” 郁桃恍然,回帖果真是一場誤會,她想起自己畫的那只桃子又有些心虛:“那真是謝過世子哥哥?!?/br> “不必?!?/br> 韓祎瞥她一眼。 郁桃想了想,從袖袋中揪出一只小錦袋,放在案幾上,朝他推過去。 韓祎掃了眼錦袋,又看她,沒有絲毫伸手去拿的意思。 唉......可真是拿個東西也不愿屈尊降貴。 她嘆一口氣,伸手從錦袋里又摳出一只五彩繩,放置在案幾上,再一次推過去。 韓祎皺了下眉,“什么?” 那么一瞬間,郁桃有被他的表情傷害到,但心中卻有一股愧疚的情緒使她耐心解釋。 “端午時節大家都會戴著的繩子,和小郡主手上那一串一樣,昨日我得閑編出來的?!?/br> 大概是與那根繩目目相對片刻,男人的手才慢慢拾起它。 郁桃瞅著他的動作,再一次忍不住道:“世子不識得這個嗎?” 她晾出腕上一只色澤鮮艷的彩繩,“這不是小郡主與你一起做的嗎?” 韓祎掀起眼皮看了眼彩繩,沒接話。 郁桃尤自嘀嘀咕咕:“可別不承認,要是正經師傅可不會把結尾給打個死結,估摸也只有半吊子才不會收尾?!?/br> 韓祎:“沒見過這樣的結扣?” 郁桃投以疑惑的神情。 他勾了勾唇,笑:“大理寺中捆綁犯人,便是這樣的系法?!?/br> “......” 韓祎姿態閑散的靠在椅子上,“還有呢?” 愣忡一瞬,郁桃眨眨眼睛:“什么?” 韓祎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姯舒收了編繩與粽子,我這里只有編繩?” 一段完整的問話入耳,她忍住將舒展的眉漸漸攏起,而投向韓祎的目光裝滿質疑與疑問。 而背對悠悠江面,被滿目瀲滟波痕襯得無限霽月清風的男人,慢條斯理開了口。 “沒準備嗎?” “那不如拿你身上那只裝了在普化寺供奉六十年、郁家祠堂供奉六十年平安符的荷包先墊著?” 郁桃:“......” 有那么一瞬間,她懷疑韓祎是蓄意報復。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來晚了! ——— 推一個小可愛的文《替嫁給病怏大佬》作者:梓山止 ,喜歡的可以瞅瞅呀! 天性樂觀小吃貨x腹黑狠戾世子爺 秋斕本是天乙之命的世家嫡女,生來就該榮華富貴。 然而在人們眼中,只看得到被剔出世家族譜的秋家落魄至極。 秋父科舉不第,秋母日夜辛勞,一家人只能靠家中做朝食小吃的鋪子勉強為生。 更糟的是,秋斕還要被迫替堂姐嫁給一個將死的廢人,謂之沖喜。 族人們喜聞樂見,都想看看沒有世家的天乙之命還能怎么慘淡收場。 卻沒人料到他們只會在日復一日的幸災樂禍中發覺—— 鎮國公府的病秧子在她悉心喂養下康復,秋家的糕團成為御供,秋斕更是憑著一手廚藝把食樓開得名滿京城。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天乙之命,根本就不是戲言。 —— 鎮國公世子沈昭,乖戾決絕,陰狠毒辣。 一朝重傷臥病,他便成了人人都能唾罵的廢物。 世人皆是拜高踩低,只有新嫁入國公府的秋斕卻總笑眼彎彎看他,日日陪伴在他身側,想方設法做好吃的,更衣用膳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起初,沈昭冷眼瞧著,打算來日許她一個愿望。 讓秋家出人頭地也好,家財萬貫也罷,總是他欠人家的。 可忽然有一天,他看到秋斕坐在門口拿棗泥方酥偷哭。 小姑娘抹眼淚自言自語:怎么不甜了呢? 沈昭的眉頭不自覺微微皺起。 自此,他眼里似乎再也揉不下欺辱污蔑秋斕的人,而等著看好戲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殺伐決斷蟄伏待機的沈昭拱新君上位,在京中襲爵,風頭無兩。 看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沈昭耐著性子滿眼繾綣地問秋斕:阿斕,現在甜嗎? 第三十九章 郁桃莫名其妙望著他, 手指慢慢騰挪到荷包上,緊緊捂住。 “你要我的荷包做什么?” 風吹的舒徜閑適,男人靠在椅背上的姿態也是漫不經心, 看見她捂住荷包的動作,懶得說話, 只有眉梢動了動。 郁桃一眼不眨的盯著他。雖不是半大的小姑娘, 卻也是年前將及笄, 這會兒男女之間的荷包相授的暗喻,不知道是誰想的太多。 于是光天化日下, 船艄后頭,郁桃腦子被曬得一陣發熱。 她揚起頭, 有些兇巴巴的, 打著磕絆道:“你、你知道荷包不能隨便要嗎?” 韓祎嗯了聲, 搭在桌上的指節敲了敲, 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 “不想給嗎?” 郁桃的手指繞在那只荷包的繩穗上,又扣又掐。 沉默片刻后, 她偏過頭眨了下眼睛。 “倒不是不想給?!彼龔澲劬π?,“那我問問, 世子哥哥找別人要過荷包嗎?” 日光下男人的輪廓鍍上一層暖金,而眸子卻是深幽幽的黑。 對上她的笑半響, 跟著笑了下。 “沒有?!?/br> 郁桃看著他臉上那點兒清淺的笑容, 緩緩吸了口氣, 平復一瞬間耳朵傳入的那句更像是浪蕩公子哄人的發言。男人兀然起了身,腰間僅飾的一只環佩在木桌角的撞擊下叮鈴作響中,開口:“拿荷包抵節禮不算你虧?!?/br> 她解系繩的動作慢下來, 耳中傳來輕飄飄一句—— “你手上戴的繩子畢竟是我親手編的?!?/br> 聽聽, 聽聽這是什么連篇鬼話! 郁桃三下五除二把荷包取下來, ‘啪’拍在桌上,“拿去!” 那邊,韓祎淡淡掃了眼荷包,什么話也沒說便提步離去。 郁桃揪著袖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男人頭也未曾偏一下。 “郁姑娘?!?/br> 她扭過頭,看見七宿捧著荷包,笑的齜出兩排牙,“那這荷包小的先取走了?!?/br> 那么一瞬,郁桃看到自己那只粉霞色繡線精致的荷包總感覺呼吸不暢,實在是琢磨不透韓祎找一個姑娘家要一只隨身的荷包做什么?總不至于他要戴在身上吧? 一股涼風,郁桃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臉上騰起一抹紅。 但是,可以拿來收藏啊。 胸口像藏了只小麻雀一直在撲騰翅膀,郁桃捏著手,身子坐不住似的滑到椅子邊緣,突然開始坐立不安。 她呆坐了會兒,感覺袖口被扯了下,回頭看見小郡主貓著腰立在椅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