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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不會這么做的“,吳燁搖頭輕笑,”他會反對你們也是舊傷難平,怕你受到跟他一樣的傷害“。 ”阿鈺去世的時候,你爸差點跟他一起去了,幸好保鏢跟著“, 周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周靖趴在桌子上流淚的畫面讓她記憶猶新, ”他是因為抑郁癥跳的樓,可當時不僅僅是抑郁癥在折磨他“,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原本的專業是法律,和你爸是大學畢業之后認識的,那時候阿鈺已經訂了婚,他和女朋友很恩愛,至少我們是這么以為的“, ”我暗戀他很久,我們的關系是很好的朋友,他跟你爸是什么情況我并不完全清楚,我后來才知道他喜歡男孩子“, 吳燁的聲音慢慢哽咽,眼圈也紅了起來,周楠低頭握著她的手, ”在他跳樓之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有抑郁癥,他一直是自己默默忍受,準備結束一切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我才在他的外衣口袋里發現抗抑郁藥物“, ”訂婚是父母逼的,在知道他的性取向不正常以后,他的爸爸用了其他手段讓他跟那個女孩子發生了關系,他不忍心傷害那個女孩,本來是打算永遠瞞著對方這件事,盡一個丈夫的責任,沒想到遇見你爸了,喜歡是藏不住的”, “后來父母一直催促他和那個女孩結婚,他選擇了責任,去找你爸訣別,你爸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回家后情緒失控跟父母又吵了一架,卻被那個女孩聽見,女孩羞憤難忍拂袖而去,他的抑郁達到頂峰,沒多久就......“ ”難怪我爸那么恨宋家“, 吳燁搖了搖頭,眼里滲出兩行淚,“不止這些,你知道他怎么患的抑郁癥嗎?” 周楠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男孩子了,父母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強制接受性取向治療,在那里度過了三年非人的生活,出來后就得了重度抑郁癥”,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難受還是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雙灰色的眼眸她永遠也忘不掉。 “我是因為他改了心理學專業,你爸也是因為他才不敢接受司徒徹,怕你步他的后塵,阿鈺走后他痛苦了很久,四年之后才跟你媽結了婚”。 周楠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去聽宋鈺的故事,不料她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不過你爸肯定沒想過你也會喜歡上一個患了抑郁癥的同性,他不會去傷害司徒徹的,他一直以公司的名義在資助抑郁癥患者的治療研究項目”, 吳燁紅著眼睛笑了笑,“司徒徹的性格倒是跟阿鈺有幾分相似,也喜歡自己獨自忍受承擔,這種性格的人最容易患抑郁癥”, 想到司徒徹忍受不吭聲的樣子,周楠的心抽痛了一下。 ”老大,你真是我們的勞動楷模哇“,杜銘看著白板上的值班表安排大聲地感嘆了一句,“你是不是沒錢交房租,打算睡在醫院啊”, ”是“, ”這也太過分了點吧,要注意休息啊“,老張也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又不是鐵打的“, ”我沒關系的“,司徒徹淺淺地笑了一聲,除了這樣,她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段時間周楠也很忙,白天要備課上課,晚上要看周靖派人送過來的公司資料,等她從繁雜的工作里抬起頭時,才意識到已經一周沒見到司徒徹了,只有每天晚上一個電話,內容也很固定。 思考幾分鐘,給她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周楠愣了一下,她很少聽到這句話,反應了一陣子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工作這么忙的嗎?想到可能是在做手術,定了兩個小時后的鬧鐘。 司徒徹不是沒看到電話,這幾天她都很害怕接到電話,只是教授好像沒什么異常,她也就決定按著這種節奏來保持距離,現在是下午,所以不能接, 收起手機,司徒徹沒有遲疑地走進了診療室。 晚上九點,司徒徹才回撥她的電話,通了以后沒有像往常一樣叫她的名字,也沒有喊教授, “阿徹”,還是周楠先開的口, “嗯”, “你......很忙嗎?”周楠帶著不解的詢問,今天下午的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忙”, “我們,有一周沒見了”,聽見她冷漠的語氣,周楠的心情忽然低落, 司徒徹聽出來了,可她能說什么呢,這就是她想要的, “對不——”,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想你了”,周楠望著空曠的房間低聲說道,“晚上回家好不好”, “可能不行”,司徒徹硬著心腸拒絕,“我走不開”, “那你明天什么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最近手術排得很滿,我在值班室休息就好”, 被拒絕兩次,周楠很受傷,沉默著不再說話, “就這樣,你早點休息”,司徒徹看著手表的指針嘀嗒嘀嗒地轉動,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晚安”, 對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司徒徹感覺有一只螞蟻在心里啃噬,讓她坐立不安, “晚安”, 周楠把電話掛了,司徒徹看著顯示通話時間為兩分十四秒的屏幕瞬間熄滅,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