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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行的微博最近一年都沒什么動靜,江愉上次只用了十分鐘就看完了所有有效信息。但她還是又點了進去,抱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的想法。 她自己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收獲。 她把經常給牧云行留言的那幾個博主也都翻了個遍,其中一個人叫“阿青青阿”,認證是齊江省游泳隊。江愉直覺這個人有東西,她鍥而不舍的翻著這人的微博,終于在差不多十年前的微博里找到了牧云行的影子。 那是另一個賬號,經常在“阿青青阿”下面評論,江愉一下就猜到那是老師的早期賬號,因為用戶名就叫“牧云行”。點進去顯示“用戶不存在”,但是以往的評論還都沒消失。江愉如獲至寶,帶著激動地心情翻看這位“阿青青阿”的微博,心想這一定是老師很好的朋友。 她越看越覺得,牧云行能變成現在這樣還真是不容易。 看她以前的畫風,活脫脫就是個讓教練頭疼的角色,想必懟人的功夫就是那時候練成的。 阿青青阿轉發了一個泳鏡@了牧云行,然后牧云行在下面評論:我明天給你看一更牛/逼的。 阿青青阿發了個天空的照片配文“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停下腳步了”,牧云行評論:教練讓你下水。 阿青青阿轉發了一個天涯論壇的虐心愛情故事表示想脫單,牧云行在下面評論:行行好吧。 如此種種還有很多,而且往往是牧云行評論完,阿青青阿再回復她,兩個人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合,江愉看著這些文字,仿佛穿越時空,和那個有些叛逆的牧云行相遇了。 她在被窩里偷偷笑,翻著翻著,一條終于不再是插科打諢的微博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阿青青阿十八歲的生日,她在評論區@牧云行說:請賜我點桃花。牧云行回了個心碎的表情:別說了,剛被教練逮到談戀愛。 阿青青阿:cao?你在那兒還敢談? 牧云行:后悔了,擦,求爛桃花離我遠點吧。 阿青青阿:你又不喜歡人家,談個屁,就你丫活該。 牧云行:無聊行嗎? 阿青青阿:有你后悔的一天。 牧云行:別咒我。 江愉甚至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牧云行,如果是的話老師變化也太大了點,少年時玩轉情場,結果快奔三了苦于找對象? 不過鑒于江愉同志巨厚無比的濾鏡,她有種強烈的想跟十八歲的牧云行做朋友的沖動。 她看了這些覺得老師骨子里是個很叛逆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的叛逆更多的偽裝在墨守成規下面。 但是她莫名對自己的攻略之路有了自信,她一路看到阿青青阿十九歲,可能牧云行那時候就不怎么玩微博了,再也沒了什么有效信息。 肯定還是要出手的,不過,她這次想大膽一些。 牧云行至今都懷疑,她現在在感情上遇上這么多破事,就是在給以前的自己還債。 那時候年輕嘛,看著別人談她也要談,教練說不讓干的事她越是要干,而且太幼稚了,就因為喜歡男孩子言聽計從的樣子,總是很容易就答應別人的追求。 一段又一段本就沒考慮結果的感情,充滿了她叛逆的青春期。 然后突然不知怎地就厭倦了,因為戀愛關系而煩躁,喜歡上一個人的生活,一直到遇見李尋。所以和李尋分開后,她又變成孤身一人。 江愉的出現太讓人始料未及,曾經嚷嚷著找不到對象的發小也發消息說過年的時候結婚,她不禁又回憶起了那段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時光——如果在那段日子里遇到江愉,會發生什么呢? 她不敢想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太閑了,才會有時間想這些。 江愉選了周六,六點鐘讓人說不清是下午還是黃昏,殘陽墜城,路燈微明。 她穿著一件長長的羽絨服,孤身一人徘徊在巷子里,抬頭就能看到牧云行家的窗口,已經一個小時了,那里還沒有亮燈。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勝算有多大,總之想要試試能不能成功。 她在附近的一家賓館里訂了個房間,最壞的打算是在那湊合一晚。 時間一直走,黑的徹底了她就站的離門衛室近一點,好像自己就能變得安全。 心里的確沒底,這是她計劃里最沒把握的一環,然而她信奉失控才能帶來驚喜——在學術之外的一切事情上,似乎都是如此。 確實很失控,牧云行沒出現的每一個鐘頭,都讓她的計劃再臨時改變點。到十點的時候,她心想再等最后一小時。 也就是這時候,牧云行騎著共享單車出現了。 她正在路邊放車子,一抬頭卻發現身邊走過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 “江愉?” 江愉猛地停下來,好像真的很驚訝般道:“老師?怎么這么巧?” 牧云行看了看表,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現在這個點對城市來說不算晚,可是她住的是個老家屬院,現在這周圍根本看不見人。她蹙眉道:“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宿舍?” 江愉聳聳肩,拿出那套她已經在寒風里完善了無數遍的說辭:“啊,我們社團團建來著,我剛才在胡同口買糖葫蘆,走丟了?!?/br> “糖葫蘆呢?” “吃了啊,”江愉指了指旁邊的垃圾桶,“然后扔了?!?/br> 牧云行似乎信服了,點點頭聽她還想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