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
鐵掌收緊,那長老自知必死無疑,卻未束手就擒,突然雙眼暴起,雙手緊貼于胸口,以最后力量,引爆了自身靈脈。 元嬰境修士所有的靈力瞬間在一具身軀里爆發,沒有任何緩沖的時間,強大的靈波卷著火靈根帶來的熊熊烈焰,以及武修本命靈劍碎裂后的刀刃,席卷向四面八方。 裝尸體的穆凌云倏地站起來,長刀一橫,筑起雖防御力較弱,但聊勝于無的魔氣屏障,楚寒月的護盾也立刻結起,擋在眾人身前。靈波無孔不入,撞擊到靈盾后,立刻散向四周。 不過強度已弱了不少,至少對于楚寒月與穆凌云這個境界的修士來說,頂多造成些皮外傷。楚寒月不再顧及身前,回身朝后方一行人身前,又豎起一道護盾。 碎刃劃過護盾邊緣,在廣袖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帶起一絲血線,穆凌云一攬,把楚寒月摟在了身前,殘余靈波全掃在了護在兩側的,他的手臂上。 楚寒月無暇關注這些,側身在他懷里,一掌指前,一掌指后,維持兩方護盾。 靈脈自爆雖威力強悍,但畢竟維持不了多久,十數息之后,火光暗下,最后的余波撞在護盾上,分崩離析。 楚寒月收起護盾,低頭看了血跡斑斑的魔頭雙臂一眼,掏出一瓶止血散塞到他手里:“上藥,準備離開?!庇砑胰说牡乇P簡直不是人呆的。 然而他剛轉過身,額角便狠狠地跳了跳,被鐵傭收回的神魂再次鋪天蓋地壓了下來,死死扣在了墓室中,堵住了兩頭墓道的出入口。 鐵傭脖頸扭動著,垂首面向地上,一滴自楚寒月袖口落下的血,分明不能看,頭盔卻正對著,震耳欲聾的聲音自神魂發出,從四面八方傳來:“大膽豎子,并非我禹家子弟!竟敢坑騙本尊,死!” 與死字同時落下的,是被神魂勾連射出的一柄玄鐵刃。主墓室半球狀籠罩的鐵壁顫動起來,恍如耳室般,豎起無數鐵鱗,下一刻萬刃齊發,朝楚寒月一行襲來。 古墓室足有十來個耳室之大,鐵鱗數量更是數不勝數,穆凌云翻開靈鏡一看,除了那面秘令,鏡中并未顯示任何靈器。 “不是靈器,是以它的神魂驅動的?!背伦е铝柙仆说襟熙帋兹苏胺?,盡量縮小護盾,以提高強度。 穆凌云轉了圈長刀:“我去宰了他?!?/br> 倒不是不能宰,這鐵傭再強,畢竟只有一縷神魂,神魂中樞貯存在頭顱之中,只要將其斬下碾碎,就能脫困。 但那制成頭盔的玄鐵品級并不比穆凌云的玄刀低,還有神魂加持,絕不可能一刀斬下。 若用鋸巨樹的法子,恐怕頭還沒掉,人先成了血蜂窩??扇舨挥y而上,在如此高強度的攻擊下,護盾堅持不了太久,結果將是靈力用盡,所有人都變成蜂窩。 楚寒月咬了一顆補靈丹,在銷魂的口味中,一手牢牢握著穆凌云,一手擋在前方,讓靈流更好的凝聚。若是以其他同境界的靈力掌控能力,恐怕早被破盾了。 比如另一頭的禹崢嶸和幸存的長老,兩名元嬰期修士以靈劍筑起的護盾,已然被沖擊成了藕片。 “化神期的神魂究竟有多強?”穆凌云忽然反握住楚寒月的手,“能毀掉這座玄鐵墓嗎?要多久?” 楚寒月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觀察圓弧狀的墓頂,很快得出了結論:“能,只要激怒他,讓攻擊更強勁,用不了一炷香?!?/br> “我去?!蹦铝柙铺岬侗阋?。 楚寒月沒放手,以目前的狀況,他并不能維持兩道護盾:“用飛舟,一起?!?/br> 穆凌云特制的飛舟雖小,這個時候便顯示出來優點了,八個人艱難地擠進四人小飛舟,前排坐了青年一家三口,后頭仍是嚴浩和被擠成條的夏侯傲,笪鯉坐在中丨央,楚寒月與穆凌云則分別巋然站在了舟首尾小小一隅上。 球形靈盾牢牢包裹住飛舟,在兩人一前一后的合力cao控下,飛舟帶著無數玄鐵刃改變攻擊方向,停在了主墓室正中的圓頂下。 鐵傭在正下方沒有靈脈支持,并不能御空而起,只能仰頭咆哮。 穆凌云長刀蓄起魔氣,朝他頭頂嘭的一撞:“吾乃南方楚家準家主之未婚夫,秘令在我們手中,定要讓你禹家島毀人亡,永無翻身之日!” 如此危急時刻,楚寒月無暇賞魔頭白眼,任他表演,仔細關注著周圍玄鐵刃的速度,以判斷神魂狀態。 禹家先祖雖無眼無耳,但神識能從波動中感知聲音,不久前才被掀了棺材板,繼而又被奪家族秘寶,此刻又聞這么一番要讓自己斷子絕孫的話,幾乎要氣得噴火了。話音落下,群刃倏地一頓,再次襲來,宛如疾風驟雨般。 “坐穩嘍,開船!”穆凌云邊說,便揮出一道魔氣,將舟上幾人牢牢捆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飛舟在一頭一尾兩人的驅動下,飛快地竄動起來,速度快得可見殘影,往東一撞,與一波玄鐵刃擦肩而過,鏘鏘聲中,化神期元神驅動的刀刃全斬在了墓頂,登時就把中心一片鐵鱗削了下來。 鐵鱗砸了禹家先祖一頭,它更加憤怒,將籠罩在周圍的神魂全數收回,專注于頭頂的飛舟。 光靠一縷魂,畢竟沒有腦子,只會楞楞追著飛舟打,根本不懂什么叫預判。 饒是刀刃速度再快,大半都與更快一步的飛舟擦身而過,撞在了墓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