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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云不嫌事大地長手一探,在眾目睽睽下撈走了盒子,啪嗒掀開蓋子,深深嗅了一口:“靈氣充裕,靈草香清新撲鼻,確實是好丹。樓家主,接著?!?/br> 木盒穩穩當當落到樓宇案上,盒底觸到桌面的瞬間,剛關上的盒蓋再次掀開,一枚圓潤的褐色丹藥泛著幽幽靈光,躺在正中。 “楚公子有心?!?/br> 樓家主正要合上蓋子收起來,穆凌云又道:“欸,好東西別藏著呀,趕緊服下試試效果,也好讓大家都見證一番?!?/br> “對啊,樓家主,丹都給你了,獨藏可不妥?!?/br> “快快服下,讓我們瞧瞧真偽?!?/br> 樓家主手按在蓋上,一時合也不是,關也不是:“此丹靈氣如此濃郁,服用后必須入定,才能融會貫通,不宜在此速服?!?/br> “無妨,我楚家凝思所可借樓家主一用?!背绿质疽?。 樓宇查閱玉簡的瞬間便知有異,此刻在一眾人的催促下,騎虎難下,惶恐之中心生一計,將丹藥遞給身旁一名最高品的外姓弟子,這人顯然也知曉此事,又不如家主有經驗,臉霎時發白,遲遲不敢接過丹藥。 “修為若能進益,你父母妻兒定也會欣喜?!睒怯铈偠ㄓ譁睾偷卣f。 這便是不吃就殺你全家的意思了。 那弟子顯然是個重情義的,不過只重自家情義,卻不顧他人性命,參與此等濫殺虐殺之事,楚寒月毫不同情,冷眼看著他服下丹藥。 那人眼珠一翻,干嘔幾聲,撲通倒在了地上。 樓宇頓時大驚,驚得貨真價實,因這丹藥雖會導致修士暴斃,但才剛服下,藥效都未起,怎么可能這么快?!澳阍诘だ锵露?!”他還是按照算計好的臺詞說道。 想不到話音剛落,那人眼皮又顫顫巍巍翻開,五官抽搐,吐出一句讓眾人都不知該如何回應的話:“太他媽難吃了……”死到臨頭,誰還顧得上修士氣質,就憑這最后一口是此種人鬼皆驚的味道,就值得他問候一句家人。 楚寒月:“……” “堂堂修士,竟連丹藥之苦都承受不了?!庇砑乙幻L老厲聲指責。 樓家弟子扶著桌案起身:“這丹放眼天下,絕對是最難吃的?!?/br> 穆凌云暗笑一聲,楚公子出品,沒有最難吃,只有更難吃。 花掌學也嘗過他的丹藥,心里應和了一句「說得對」。 在場其他人并未品嘗過楚寒月親制丹藥,對那弟子滿眼嫌厭,不再與他探討丹藥滋味,迫不及待地問起關心的藥效。 “如何?修為可有晉升之感?” “此丹是否真有效?” 那樓家弟子以實際行動證明了「晉升感」,藥效入靈根,過靈流,磅礴的靈氣涌向四肢百骸,其中的藥物毒性自然也一同涌了開去,丹修單薄的身軀猛然如被充氣般漲起,撐得碧色家袍幾欲破裂,衣袍外的皮膚青筋如藤蔓般凸起,雙眼暴突出眼眶,似乎下一刻眼珠子就要炸出來。 明眼人都看出這狀態不對,尚來不及質疑丹藥,只見那弟子軀殼承受到了極限,嘭一聲響,血rou在靈氣的沖擊下炸開,飛射向四面八方,一截殘肢被氣流甩到房梁上,整座星宿臺血如雨下。 “楚寒月,這丹藥有問題,你意欲戕害本尊,居心何在!”樓宇惡人先告狀,拍案而起。 “此丹楚某皆按配方所制,方才可是樓家主說,是好丹方,難道精通丹道的樓家家主,聞丹識方的水平如此之差?”楚寒月氣定神閑,走下主席高臺。 另一側楚辰星幸災樂禍,等著他鬧出事情好讓家主制裁。楚慕眼界自然比不成器的小兒子高得多,事情發展至此,當然看出楚寒月另有目的,且此舉多半是打壓樓家的,不由內心贊許。 踩著滿地殘血,方才施加了護咒的月白衣袍在滿室狼藉中出塵不染,楚寒月踱至樓家主面前,波瀾不驚道:“樓家主,不如出示方才的丹方,各大家皆有懂丹之人,鈞天山花掌學亦是丹道高手,就由大伙兒辨一辨,究竟有無問題?!?/br> 方才的玉簡已被樓家主收入囊中,他自芥子袋中取出一方,將玉簡中的內容展示在了半空中,靈光幽幽,楚寒月隨意一掃便看出,內容是有所改良的極品補靈丹,不是方才的玉簡。 “此方確實不錯,但只能補充靈氣,并不能使人修為進益?!被ㄕ茖W看了片刻后,給出了判斷,除卻樓家人,她的丹道修為在此已是頂尖,雖是楚寒月所在一峰的掌學,但鈞天山向來不參與四大世家紛爭,倒也能證明她立場中立。 楚寒月冷笑一聲,一言點破:“想不到堂堂樓家家主,竟連一份丹方都識不清。這并非方才我給你的丹方?!?/br> 樓家主正要指責他信口開河,只見楚寒月又取出一份玉簡:“方才我予你的,乃是謄抄的玉簡,這份才是我所得原玉簡?!?/br> 他將玉簡內容全數展示在半空中,并干脆利落地將那玉簡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玉簡側面赫然印著一道樓家家紋。 眾人一時都迷糊了。 “這不是樓家的玉簡?” “樓家主,究竟是什么回事?” “究竟哪份才是方才的丹方?” 花掌學正研究那丹方,越看秀眉顰得越緊,久久才下了定論:“這丹方全是強效補靈靈材,片面看確實能增長修為,但幾乎大半有無法消除的毒性,修為越高,靈根越強,服用后副作用越大,暴斃并不奇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