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音點點頭，“嗯?！?/br>
    左蘭：“挺好，那我就放心了?！?/br>
    左音聽到左蘭這么說，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不明緣由的抬頭看著左蘭，這個瘋女人收拾收拾還是有那么幾分風韻，曾經作為大家小姐的樣子仿佛也回來了。

    左蘭看著左音朝自己投來的視線，還以為她是在質疑自己剛才說的話，反問道：“看我干什么？跟你老娘一樣，跟自己的老師搞在一起了。難道我不能擔心嗎？”

    左音皺了皺眉，反駁道：“媽，什么叫搞？！”

    左蘭帶著幾分痞氣靠在了沙發上，強詞奪理道：“我說話難聽是一天兩天了嗎？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是不是？”

    左音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左蘭杠，主動敗下陣來，否定道：“當然不是?！?/br>
    左蘭看著對面這個對自己還有些不服氣的少女，道：“你以為你寒假那段時間去畫室晚上也不回家我沒察覺到不對嗎？”

    左蘭說著還有幾分得意，翹起了二郎腿，繼續道，“沒想到吧？你媽我還有偵探的技能?！?/br>
    “你早就知道了？”左音臉上閃過幾分愕然。

    這幾個月里她與左蘭依舊如常的相處，對話，一點她知道自己找了一個同性戀人的征兆都沒有。

    “媽……”左音看著面前這個親切的不像左蘭的人，張開的嘴巴幾乎發不出聲音，“我是女孩兒?！?/br>
    “我知道啊?！弊筇m點點頭。

    “老師她，也是……”左音又提示道。

    “哪有怎么了？”左蘭皺了下眉頭，反問道，“你覺得你媽我思想覺悟就這么低嗎？與其按著頭讓你找一個拋妻棄子的狗男人，還不如讓你選你喜歡的那個。這道理你覺得你媽我不懂？”

    緊接著，那如春風般的絮語飄然傳入左音的耳中，溫暖的包裹住了她那曾被左蘭痛傷過的二十年人生。

    “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br>
    “媽，謝謝你?！弊笠粲X得自己的鼻尖酸酸的，眼睛頻繁眨著，想要把自己的淚推回眼眶。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會有一天能這樣理解自己。

    但是又想想，其實這二十年里，所有的人生的所有重大決定左蘭都從來沒有干預過。

    她瘋歸瘋，卻也有真的尊重著自己。

    “哎，怎還跟我說上謝謝了呢？”左蘭這個看到電視上任何煽情環節就跳的人最受不了這樣的淚珠了，忙擺手，轉移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是很放心，今天來本來也沒打算跟你攤牌，就是想來看看你在這里實在亂搞，還是真的在畫畫?！?/br>
    “然后我就遇到小姿了?！?/br>
    左蘭坦白著，看向了對面的沈卿姿。

    她還記得她，半年多前來家里打聽左音的畫的那個女人。

    只不過當時的她還不知道這個人竟然就是沈卿姿，那個她女兒喜歡了很久的畫師。

    “小姿帶我看了你畫的畫，告訴我今天下午就要公布畫展的獲獎名單，我知道小姿跟你那個沒良心的爹不一樣，你們在一塊沒有亂來，我就放心了?！弊筇m說著，便笑著攤了下手，“就跟小姿攤牌了，聊了還沒幾句你就回來了?！?/br>
    左音壓下了眼珠，像平常那樣反駁道：“說得好像我回來的不是時候似的?！?/br>
    “對啊，本來我還可以跟小姿要兩幅畫回去賣呢，那可是大價錢的畫?！弊筇m三分鐘正經不過，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左音聽到左蘭這么說，臉黑了幾分，“媽?！?/br>
    左蘭癟了一下嘴，起身道：“好了，我想我在這里也是很礙眼，話也說完了，我就先走了?！?/br>
    左音跟著也站了起來：“我送你吧?！?/br>
    左蘭擺擺手，“不用了，我知道你得了獎高興，跟小姿多呆一會吧。今天晚上會回家，陪我喝兩杯就行?！?/br>
    左音并不是不知道左蘭這是饞酒了，但是今天這樣難得的雙喜實在是不好掃人興，便一口答應道：“好。但是你得去買點好酒?！?/br>
    左蘭指著左音，對沈卿姿告狀道：“你看看你媳婦，訛我錢?！?/br>
    沈卿姿微微一笑，“我這里有一瓶很好的就，晚上讓小音拿回去好了?！?/br>
    左音知道沈卿姿的酒絕對不止一個“好”字，扯了扯她的手，道：“不用了?！?/br>
    沈卿姿：“我也不經常喝酒，放在家里也是放著，不如就今天讓阿姨高興一下，也是它的價值了?！?/br>
    左蘭忙點頭，“就是，謝了小姿?！?/br>
    說著左蘭就朝門口走去。

    沈卿姿微微頷首，送別道：“阿姨再見?！?/br>
    春日里天漸漸變長了，偏斜的陽光落在鵝卵石路上，鋪一地的和煦。

    左蘭走出沈卿姿的畫室，穿過已經攀滿了花藤的薔薇回看著那幢小洋樓。

    明亮的落地玻璃映著她女兒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的畫面。

    那寡淡的小臉上是她從未有過的爛漫。

    左蘭看著，也不覺一笑。

    她的女兒的世界也變得鮮活起來了。

    第四十九章

    星星如鉆石般點綴在夜色如墨的畫卷上，復古歐式的巨大建筑被金色的光籠罩著，給這個寂靜的夜增添了幾分瑰麗奢華。

    國家油畫展的頒獎典禮就在這里在舉行。

    左音穿著沈夫人為她準備的黑色高叉禮裙，帶幾分忐忑的在后臺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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