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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娘心里只有毓含珍,這里根本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自己的。青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她往宸娘走了一步,待要跨出第二步,腳下沙地大幅度震動起來。青蟬急忙回頭,這種震動她太熟悉了!分明與遇到沙人那次如出一轍! 身后,以素圖為中心,沙地不住往下塌陷,姜無憂首當其沖地沉入地下!姬蓮生飛身而起,龍吟筆直插|入沙地,她腳尖勾住劍身,倒掛著堪堪抓住姜無憂肩頭處的那一點布料。 姬蓮生道:“不死之身也不是這么揮霍的吧?” 姜無憂沒有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沒有絲毫感激,更勿論驚嚇,姬蓮生覺得自己這下子可能是多管閑事了。 素圖下落之勢比姜無憂猛,此時正半掛在姜無憂腰間,她仰臉,白蒙蒙的眼睛森然望著姬蓮生的方向,然后停在她抓住姜無憂的那只手上。 姬蓮生的雙瞳不自覺地又豎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慢攀升?!貓D的手纏上姜無憂的后背,幾乎是露出了個滿懷惡意的笑容,她毫不客氣的反向去掰姬蓮生的手指! “……”姬蓮生果斷松開,那兩人同時往下墜落! “姜無憂!”青蟬尖叫著沖過去,毓含珍的鞭子卻比她還要快,漆黑的鞭身直接甩進裂口內,精準地卷住了姜無憂的腰身。 下墜就此停止,鳥靈在半空里無聲地盤旋,素圖毫不猶豫地推開姜無憂,姜無憂沉身去撈她,可是腰身被束她動彈不了,只微微一瞬,素圖就獨自落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姜無憂立即去解鞭子,毓含珍卻快速將她拉了上來。姜無憂雙腳一沾地,二話不說又要縱身往裂洞里面跳,說時遲那時快,姬蓮生撐住她的肩:“你冷靜一點?!?/br> 姜無憂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毓含珍收了鞭子慢騰騰地踱過去:“在白鶴城我可聽過你許多陰私,掉下去的這位,就是我受苦受難的源頭吧?” “你是不是還想著救活她?我知道你有能耐,本來可以帶著她毫發無傷地回到地面,可惜她現在沉入地底了,能不能找得到,可真不好說啊?!?/br> 姜無憂目光凌厲地射向她,毓含珍冷笑道:“姜大人,你是不是很心痛?”說著一攤手,“我知道你死不了,能讓你這么心痛一下,我很開心啊?!?/br> 姬蓮生搖頭,對毓含珍做出評價:“最毒婦人心?!?/br> 毓含珍聞言冷笑加深,要說毒,姬蓮生跟自己明明是半斤八兩,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姬蓮生看姜無憂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決定做個順手人情,畢竟素圖經受此事,也與自己脫不了干系——素圖可是她帶來死亡沙漠的。 “姜大人,我讓祝音傳過話,你還我龍吟劍,我便送你一份薄禮?!彼咽謹n進袖子里,“從此刻起毓含珍不受我庇佑,要殺要剮都隨你意了?!?/br> 毓含珍原本正痛快,豈料姬蓮生突然來這一出,她勃然色變:“你說什么???” 姬蓮生聳聳肩,轉身就走。 毓含珍簡直是暴跳如雷:“姬蓮生!你過河拆橋!” 姬蓮生頭也不回道:“這河還沒過呢,我還得重新筑橋,你啊,已經沒用了?!?/br> 毓含珍投奔姬蓮生時,姬蓮生正被死亡沙漠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毓含珍不僅給她帶來了姜無憂還活著的消息,還告訴了她流光之刺的秘密?,F在姜無憂已經被引來了死亡沙漠,喚醒流光之刺也以失敗而告終,對她來講,毓含珍真的是已經沒用了。 毓含珍氣得發抖,再看姜無憂,登時打了個寒噤。 活死人之夜才剛剛結束,青蟬怎么也沒料到事態會如此急轉直下。宸娘已經在向姜無憂求情,毓含珍煞白著臉,她自然是不想死,可前一刻還算計了姜無憂,并且對她落井下石,又宿有仇怨,姜無憂肯定不會輕饒了自己——給個痛快還算好的,就怕又會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宸娘幾乎要朝姜無憂跪下磕頭:“姜大人,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求您放過她……她以后不會再與您過不去了,我保證她不會了!” 說著拿劍抵住自己咽喉,眼淚流下來:“我這就自戕,不臟您的手,還望您能消了氣,放含珍一條生路吧!” 毓含珍默不作聲地看著宸娘,并不阻止她,倒是青蟬,漫無意識地喚了一聲:“宸娘……” 宸娘看看毓含珍,又回頭悲戚地看了眼青蟬,轉向姜無憂:“……大人?” 姜無憂冷冽地吐出一個字:“滾?!?/br> 天光逐漸放明,妖兵們都去收拾戰場,臨水的營地難尋,他們不挪窩,就只能把地上的干尸全部清理掉。為防止再次起尸,他們要把干尸遠遠運出去燒掉。 除了云王。 神識已經從云王身上離開,為防萬一,姬蓮生將他五花大綁著安置在中軍帳里,等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帶他回白鶴城,風光大葬。 姜無憂坐在素圖消失的黑洞之外,身后的忙碌似乎都與她無關。她對著晨光觀察自己手背上的咬傷。素圖咬得很兇,可再深的傷口在姜無憂身上,稍需時日也總能恢復。 姜無憂看著,直到上面的齒痕慢慢轉淡、消失,皮膚平整如初。她似乎是嘆了口氣,站起來,一回身便看到了青蟬。 青蟬一直沒有走,姜無憂坐了多久,她便在她后面守望了多久。姜無憂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青蟬的一顆心直沉海底——之前的那些柔和,真的只是因為她保證會救素圖的施舍,現在素圖不在了,姜無憂便把它們全都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