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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砂摸了把臉上的海水,向宸娘邀功:“是不是很漂亮???” 宸娘不說漂亮,反而潑她冷水:“往后別去了,水底危險?!?/br> 細砂吐了吐舌頭,對青蟬道:“走,我們拿去讓端木瞧瞧!” 宸娘看著兩人雀躍的背影,有些不悅地抿起唇。 船又行了數日,她們遇到一艘滿載著貨物的商船。宸娘與商船喊話,坦明了想交換一些物資的想法。那邊領頭的是一個長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青蟬聽別人都叫他“陳管事”。 陳管事很少與漁民做交易,那些海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他做交換,十有八九要蝕本。不過他看這滿船都是女人,便起了惻隱之心。 “你想換什么?”他問道。 宸娘:“你有什么?” 陳管事:“主要是糧食,還有一些香料、首飾什么的?!?/br> 宸娘轉向細砂,細砂已經雙眼放光了,宸娘便對她道:“你去底下拿點布料上來?!闭f著,又看向陳管事:“我有一些布帛,換些香料首飾應該足夠了?!?/br> 陳管事笑了笑,也不計較,等細砂捧來了布料,他便命人放下懸梯,讓宸娘她們上船。 陳管事帶她們去了一個小間的儲物艙,行走間問宸娘:“你們海上生活不易,怎的不要糧食,反而中意那些可有可無的裝飾品?” 宸娘:“糧食還夠,多余的布匹存儲不易,時間一久,再好的品質也只會淪為下等料?!?/br> 陳管事聽宸娘談吐,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人并非單純的漁娘,再聽她說布,便看向細砂手中的料子,不看還好,一看就有些踟躕。 他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好料,細砂手中的料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城里錦衣坊經營幾百年,歷經幾朝換代依然屹立不倒,做出的料子是專供宮里的,而其中最吃香的天織錦每年只得幾匹。細砂隨隨意意抱著的,可不就是天織錦?這樣的好布料,不是有錢就能消受得起的,這幾個女人到底什么來頭? 他壓了心思,也沒有立即表露。細砂滿目做工精巧的首飾,心花怒放,轉手就把布料塞進了陳管事手里,興致勃勃地挑選去了。 陳管事抱著布,好像抱著了一塊大烙鐵。 好不容易等她們挑完,準備回船了,走到懸梯口,陳管事終于不吐不快了:“這幾樣香料首飾不值當什么,最貴不過那柄短刃,但也價值寥寥,這布匹還請收回吧?!?/br> 端木正拿著短刃,聽陳管事說了,便看向宸娘。細砂擔心這人是想反悔,立刻把首飾抱在胸口。 陳管事看她們的反應,知她們是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布料名喚天織錦,在下有幸見過一次,所以還能識得。它的金貴不在于價格,而是它專供宮里的娘娘妃子,不是尋常百姓能用的啊?!?/br> 青蟬:“……” 端木:“……” 細砂:“……” “……”宸娘頓了頓,說道:“是我思慮不周,那我也不為難你,布料我們取回,管事若能看上別樣,我們拿了再來與你換?!?/br> 說話間,她已經使眼色讓細砂與端木放下手中的東西。細砂舍不得,端木也滿臉遺憾,青蟬沒料到這普普通通的一匹布這么有來頭,想到被老鼠啃破的那一口,心都痛了。 陳管事:“不用不用,這些你們拿去便是?!?/br> 宸娘:“使不得?!?/br> 見宸娘態度堅決,陳管事順水人情做不成,四下看看,見著甲板上那株珊瑚,眼就亮了,出于商人本性:“那就拿它換吧?!?/br> 細砂:“……” 端木:“……” 青蟬:“……” “……”宸娘頓了頓,轉向細砂:“有沒有問題?” 細砂戀戀不舍地看著懷中物,又看向那好不容易拖上船的珊瑚,想著海底還有好多,但首飾卻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便咬牙道:“可以是可以……但那是我花了大力氣才弄到的,就這點東西哪能交換的到?……不如再給些糧食我們?” 端木:“……” 青蟬:“……” 宸娘咳了一聲。陳管事笑道:“好說,好說?!?/br> 珊瑚被人搬走了,細砂換來一堆首飾和一袋白米,有些激動。宸娘放好了天織錦,回頭就見端木在外頭等著她。 “有事?” 端木試探著說道:“細砂說水下還有許多珊瑚……如果能用它們換取糧食,那我們又何苦每個月等著男——” “不可以?!卞纺飻蒯斀罔F地打斷她。 端木追問:“為什么?” “水下危險?!卞纺锊辉倏此?。 端木靜了一瞬,又追上宸娘:“我們還可以捕魚,甚至以前我們都有揀到過很大的蚌珠,那些珠子很值錢吧?不然阿四不會那么開心……我們能用它們換物資,每一種方法都可以維持生計,根本用不——” “我說了,不——可——以?!卞纺飻嗳环駴Q了她。 端木沒有將自己與宸娘的對話說與細砂和青蟬知道,宸娘不應允,這樣的想法只是自尋煩惱。好在她們并沒有意識到這點,兩人還沉浸在得到漂亮首飾的興奮里。 細砂對著一面破了角的鏡子,將那些首飾一一往自己頭發上比劃,每拿起一樣,都要轉向身旁的青蟬,熱烈詢問好不好看。 青蟬拼命點頭,眼睛都移不開這些閃亮亮的裝飾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