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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騁不懷好意地踢了涂余一腳,瞥下他拎了一個滑沙板,朝著旁邊走了幾步。 池援跟在身邊,雙手搭起喇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綿延無盡的沙漠腹地高聲喊了起來。 “騁哥——” 池援的聲音很快在無盡的沙漠里擴散地飄渺不清了,他意猶未盡,一聲連著一聲的高呼著,仿佛想讓沙漠盡頭的人都聽見他的呼聲。 遲騁看著池援帶著笑意的側臉,突然就想起了林笑笑曾說過的一句話,她看中的人,一定是一個溫暖而長情的人。林笑笑沒有看錯,而遲騁也沒有看錯。 余光里,戴國超拖著滑沙板也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三年的時光,戴國超的臉終于脫了稚氣,顯露出了男人的成熟氣息,可在毛江的寵溺之下,他總能干出比從前更加幼稚事情來。 遲騁看著戴國超笑得一肚子壞水的模樣,正想問一句他又在憋什么壞呢,就見他丟了滑沙板,伴著一聲高呼一躍而起,猛得將池援推下了沙梁。 池援突遭背后襲擊,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隨著一聲驚叫栽了下去。 遲騁來不及抓住池援,喊了一聲“援兒”,就跟著撲了下去。 背風坡又高又陡峭,池援見遲騁跟著撲了下來,撲騰著想要剎住車,可流沙如瀑,他根本找不到支撐,越是撲騰,身下的沙子流動地越快。 遲騁借著下滑的趨勢腳蹬手刨,終于在翻滾了好幾圈之后拉住了池援的手,兩人掙扎著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一路向著坡底滾了下去。 他們沖到坡底,又向前滾出了好幾米才終于停了下來,要不是兩人緊緊交纏相擁,他們簡直覺得四肢都要滾飛了。 遲騁抱著壓在他身上的池援,喘了好久,才終于覺得心跳趨于平靜。他拍了拍池援的后背,輕輕地喚了一聲:“援兒!” 池援的臉埋在他的頸窩,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似乎呼吸還沒有平靜下來。 遲騁又喚了一聲,卻還是不見池援抬頭。 他慌了,揉搓著池援的后腦勺連聲叫了起來: “援兒!援兒你怎么了援兒?你說話呀!你不要嚇我??!你摔著哪兒了嗎援兒?” 遲騁的聲音抖了起來,他驚慌失措,想要掙扎著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頸間濕漉漉的,池援抬起頭淚眼模糊地俯視著他,哽咽出聲: “騁哥,我都想起來了騁哥,對不起,我說過要帶你走的,我卻失約了。我少愛了你三年,我要怎么才能補回來啊……” 那年高考過后,他與幾個陌生人拼了一輛車,急于奔赴W市,去見他日思夜想的戀人,想要告訴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想要與他分享終于掙脫了束縛的自由,想要大大方方地握緊他的手,同他共赴更好的未來……卻沒有想到,車子還沒有開了A市,一場飛來橫禍就從天而降。 池援是幸運的,只受了些輕傷,手腳完整地活了下來??伤彩遣恍业?,唯獨他,在那場車禍里丟掉了最珍貴的一段記憶。但命運還是眷顧于他的長情,在他守著殘缺不全的記憶,像一臺沒有靈魂的機器一般度過了三年后,再次讓他邂逅了最初的心動,并將那些刻骨銘心的鮮活的記憶又全盤歸還給了他。 遲騁捧住池援的臉,笑容里都是淚水,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池援的。 “援兒,你受苦了,你不用補的,只要往后余生你都在,就行了?!?/br> “騁哥……” 池援喃喃地呼喚著遲騁,似乎是想把著三年來缺失的全部都叫回來。他看著被子里壓在身下的遲騁,就想起了四年前他第一次跟著遲騁來沙漠里玩的情形。 “騁哥,你知道嗎?上一次我和你滾下沙梁的時候,我就想親你了,可是那時候我不敢?,F在我補親回來可以嗎?” 遲騁嗔了一句“傻樣”,然后一把將池援的腦袋按了下來。 換氣的空擋,遲騁含含糊糊地補充了一句:“其實,我那個時候也想親你!” 兩人在深谷底部忘情地翻滾擁吻著,早已忘了沙梁上還坐著三個看熱鬧的“小太陽”。 戴國超舉著手機,將鏡頭放到最大,把兩人激吻的畫面全部都錄了下來,還不忘對著毛江和涂余炫耀: “看到沒?這就是證據!以后池援要是再敢忘了我哥,我就把這個視頻發到在網上,全網通緝他!” 谷底里,兩人終于親到嘴唇都有些發麻了,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池援叭叭著感覺已經跟自己沒有肌體聯系了的兩瓣嘴,含淚帶笑地問:“騁哥,我現在帶你走,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說: 再寫一章,然后修一下小bug,就完結啦!看完的寶子們一定一定先讓我在你們的收藏夾里多躺些日子哦! 第219章 祝福 遲騁捧著池援的臉, 止不住眼角又滲出的淚花,哽咽著回答:“來得及的,永遠都來得及!” 這時, 一陣“嗷嗷”亂叫在他們上方的沙梁上響了起來,他們這才想起來, 他們掉下沙梁是因為有人在背后下了黑手。 兩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同仇敵愾地抬起頭朝著那聲音的來處望了過去。 果然, 那三個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高高的沙梁上, 沖著他們又是揮手又是大聲叫喊, 就像三只蹲在電線桿子上撲棱翅膀的聒噪的鶯雀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