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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帶了哭腔,指著身旁被罵了“矬子”也不敢吱聲的畏畏縮縮的“斷腕男”,一邊控訴,一邊從旁邊那人手里一把扯過還裝在袋子里的X光片,沖著遲騁他們甩地嘩嘩作響。 池援可不吃那一套。他橫眉冷對著那個反咬著他們的女人,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冷的嗤笑,薄涼地說道: “肋骨斷了你住院你找醫生??!找我們干嘛?” “找你們干嘛?你居然還問我找你們干嘛?你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嗎?我要告你們故意傷害!” 女人的話激得池援火冒三丈,他拖著尚且乏力的身子跳下病床,踩上鞋子就沖到遲騁身邊,睨視著離他不足一米處的那個撒潑的女人,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故意傷害個屁!我看你才是顛倒黑白!你怎么不問問你那個孬種兒子他干了什么?我還沒告他聚眾挾持圍毆他人、持械行兇呢!你們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池援說著,一把將遲騁撈進懷里,一抬手就掀起遲騁的毛衣下擺。遲騁腰背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紫紅色的淤青就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你兒子偷襲我的時候,可是下了必殺的狠手??!你要是覺得這還不算傷,這樣不會痛,那要不我給你兒子身上多來幾道?” 池援輕輕地放下遲騁的毛衣下擺,替他拉平微卷的衣擺,松開遲騁往前走了一步,在離女人和“斷腕男”更近的地方站住了。 他忍著嗓子的干澀疼痛,湊近“斷腕男”的臉,目光凌厲地逼視著他,壓著嗓音咬牙切齒地低聲警告道: “矬子,要是再讓我看到你來找我騁哥的茬兒,我見著一次打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跟肋骨!” 池援盡管把聲音壓得很低,可站在“斷腕男”旁邊的女人卻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池援話音一落,女人尖厲的哭喊聲就響徹了病房。 “老天爺,你們聽聽,還有沒有王法了???同學們之間起點兒小摩擦,他就要打斷我兒子肋骨??!這家長也不管,老師也不管,這簡直就是土匪流氓!□□裸的威脅??!” 趴在病房門口聚攏的看客越來越多,還又后來者不明就里,小聲地打聽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各種議論嘈嘈入耳,漸漸地朝著背離事實的方向跑偏了。 池援面色微紅,瞪著門口那些信口開河的看客,胸膛一起一伏,呼吸間都帶起了火氣。 “就是啊,還有沒有王法???你兒子帶著十幾個人說劫持就劫持,說圍毆就圍毆,威風得很嘛!你是不是覺著你們人多就能為所欲為???” 池援故意說得很大聲,不光是為了讓女人聽清楚事實,更是為了門外那些添枝加葉信口開河的吃瓜群眾們能聽得更清楚一點。 “你胡說。哪來的十幾個人了?我們滿打滿算也才九個人!” “斷腕男”有些氣急敗壞了,原本就在隱隱作痛的胸膛這會兒更疼了。 “哦——原來你們是九個人???天太黑了我沒數清楚嘛,又不像我們,只有兩個人,怎么數都不會數錯的。唉……” 池援嘆了口氣,立刻就接上了自己還沒有說完的話題,生怕有人在這時候上了他的話頭打斷了他的控訴。 “只可惜啊……這有視頻有監控的,證據確鑿,警察叔叔都已經結案了。我都不好意思說這結果,費了這么半天的勁兒,到最后反而還將自己折騰折了兩根肋骨,你這是妥妥地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池援不失去機會的展示著自己無與倫比的口才。門外的人聽到池援的這些話,竟然有人沒憋住笑出了聲音來。 先前人們還對這個被“土匪流氓”踢斷了兩根肋骨的“受害者”深表同情。池援幾句話的功夫,風向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看客們轉而又開始嗤笑這些上門找辱的人們。 “斷腕男”的臉一片青紅皂白,心里簡直比他挨了打都難受。這一次真是里子面子全都丟光了。 池援蜷起手指,在“斷腕男”的鎖骨處扣了幾下,扯了扯嘴角,輕蔑的說道: “哥們兒,奉勸你啊,以后想打架最起碼找幾個靠譜點兒的人幫你??!別一個個都跟你似的這么孬種!” “你……” “斷腕男”被氣得捂著胸口大口地喘著氣,嘴皮子都抖個不停。他瞪了池援半天,才從腦子里搜索出了一個詞兒來,惡狠狠地甩給了池援: “池援,你他媽這叫……防衛過度,你防衛過度了!你把我兩根肋骨都踹裂了,這就是證據!鐵證如山!池援,你他媽滾到看守所里吹牛去吧!” “斷腕男”從他mama手里奪過那張X光片,舉到池援面前,小心翼翼地哼笑起來。 女人突然之間被點醒了,連身后那幾個一起過來的陪襯也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跟過來的意義,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開始造勢: “對對對,你們防衛過度,是要負責的!光抓了人還不夠,還要賠償我們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池援頓住了。他的確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如果真的被判定為防衛過度,他的確會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池援不由得轉過頭,看了身后一語未發的老爸一眼。 徐老師正站在老爸身邊偏著頭悄悄地說些什么,看見池援回過頭來,他立刻板正了身子,擺出了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像極了吵架現場上那個強大的后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