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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騁哥,今天中午睡覺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一陣琴聲???那會兒應該整個樓上的人都剛吃完飯躺在床上吧,哎喲,那可是輕易聽不到的呀!鵝的個神嘞,還是《愛如潮水》,這誰呀這是?大中午的是想表達個什么意思???愛的告白嗎?哈哈哈……” 遲騁面不改色目不斜視,甩下一句“走你的路”,長腿一邁加快了步伐,便一下子將戴國超甩出了好幾米。 戴國超一下子樂了。 “呀!快看快看,某人這是害羞了嗎?小心思被我說中了吧,哈哈……你別逃啊你等等我哎!” 遲騁絲毫不為所動,依然走得追風逐日一般。戴國超有些跟不上,連蹦帶跳地往前追趕。等走到學校里,竟然起了一頭大汗,氣得戴國超直跟毛江抱怨: “以后我再也不跟遲騁一起走了,大爺的,仗著腿長欺負我。毛毛!你也不準跟他一起走,得跟我一起!” 小霸王霸氣上線,絲毫不留余地地就替毛江也劃好了陣營。毛江只管笑著答應“好好好”,從桌洞里抽出紙巾遞給了滿頭大汗的戴國超。 下午放學之后,平常吃飯最積極的戴國超一反常態的淡定,教室里大多數人都跑光了,他還四平八穩的坐在座位上寫寫作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有多么熱衷于學習呢。 一旁的毛江也不催促,隨著戴國超的節奏慢條斯理地整理課桌。 遲騁頗有些奇怪,問道:“你倆這是要絕食嗎?” “你們趕緊先走,我這會兒思路正清晰呢,做完這一題再下去?!?/br> 遲騁很是詫異。一個以前放學鈴聲一響,能把寫了一半的字兒都扔下去吃飯的人,如今竟如此視學習如命脈了嗎? “走吧,咱們先去吃吧!” 池援也沒客氣,直接拉著遲騁的胳臂就往外走。 吃過晚飯,池援借著要照照鏡子的由頭,拿到了遲騁的手機,趁遲騁不備之時,迅速的發了一條信息出去,然后裝模作樣地打開前置攝像頭,對著鏡頭自戀地照了半天,這才拉著遲騁往教室走。 上了樓,遲騁竟發現教室門鎖上了,他不禁好生奇怪。平常吃完晚飯回來,教室里都已經有人開始晚讀了,可今天居然黑洞洞的,連門都沒有開。怎么回事呢? 遲騁轉頭看向了身后的池援。 池援笑意盈然,也不解釋,只是當當地敲響了教室門。 教室門應聲而開,緊接著便是“砰砰”兩聲,五彩繽紛的禮花隨著爆裂聲四散飄落,仿佛一場熠熠生輝的花雨,落了遲騁滿身。 樓道里的燈光從門口傾斜進來,戴國超和童顏分別帶領著班上的一大群男男女女,像是在歡迎重要的客人一般,站在教室門口夾道歡迎。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四張課桌拼在一起,正中間放著一個三層的黑白相間的蛋糕。 遲騁整個人都凝滯了。 這是一份意外之外的意外,驚喜之上的驚喜,是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盛大的儀式,是他前十七年多的人生里從沒沒有出現過的風景。 “啪”的一聲響,打火機點亮了蛋糕上的蠟燭,同學們像是得到了統一的號令,在跳躍的火苗的微光里,在“呲呲”燃燒的煙花中,齊聲唱起了《生日歌》。 這首歌,是大家唱給遲騁聽的。直到生日歌唱完了,遲騁還是一副呆呆愣愣的神情,仿佛還沉浸在夢幻之中醒不過來。 “騁哥!生日快樂!” “遲騁同學!恭喜成人哦!” “遲騁!希望你每天都開心呀!” …… 直到同學們此起彼伏的祝福聲在耳邊炸起,他才終于回過神來,同學們為他唱歌送他祝福的情形重重疊疊地反復在腦海里播映,他看著這盛大的場面,他回頭看了看推著他往前走的池援,他正溫柔地笑著,他湊近遲騁的耳朵,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對遲騁說: “騁哥,都是我自主主張,別怪他們!” 遲騁的眼圈紅了。他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睛對著大家鞠了一躬,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大聲地說了一句: “謝謝!謝謝你們!” 除此之外,遲騁想不到自己還能說些什么。那些妙語連珠精句頻出的情況,似乎只有在寫作文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個時候,他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句最簡單卻又勝過千言萬語的“謝謝”。 掌聲雷動,歡呼四起,引得附近班級的同學們都跑過來圍觀,教室前后門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一個女聲在這一片歡聲中努力地冒出了尖: “歡迎咱們的男神下凡,體味煙火人間!快快快,遲騁同學!快來許愿吹蠟燭吧!” 池援的肩頭貼著遲騁的后肩,手握著他的肩頭,推著他走到了蛋糕跟前。 “騁哥!趕快許個愿吧!” 遲騁看了看周圍期待的眼神,雙手抱握成拳,低下頭閉了眼,虔誠地默念了自己的愿望。 睜開眼后,在同學們七嘴八舌的笑語中吹滅了蠟燭! 燈光亮起,遲騁的鼻尖上已經多了一抹雪白的奶油。 “我草!誰的爪子這么神速,把這第一下給搶了???” 戴國超怒吼著,趁著遲騁還在和池援相視而笑的間隙,飛速摳下一指頭奶油,突襲了遲騁的臉。 毛江和童顏幾個也不甘落后,紛紛在遲騁的臉上留下了一抹奶油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