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頁
毛江的嗓音里還帶著一絲未退盡的余怒,可面對著戴國超帶著幾分倔強的眼神時,心一下子柔軟得一塌糊涂,他哪里真得舍得生戴國超的氣呢,他只是心疼,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完全可以避免發生的受傷事件。毛江說著嘆了口氣,揉了揉戴國超的腦瓜子。 “傷口全在關鍵部位的小細rou上,沒那么容易長好的,這幾天左手沒事少亂動,不要沾水,聽話?!?/br> 戴國超的眼神還有些出離,似乎并沒有在認真地聽毛江的囑咐。 “為什么那張卡會在池援手里呢?那么重要的一張卡,騁哥從來都不會輕易動用,他一直都把那張卡好好在放在家里,為什么會被池援隨身帶著?” 毛江起先還有些想不明白戴國超為什么要糾結于一張遲騁的卡,可當他聽到戴國超說那是一張很重要的卡時,他才意識到,戴國超真正在意的,或許并不是表面上的這張卡,而是遲騁和池援的關系,已經在不經意間變得如此親近,甚至超越了他和戴國超的關系。 毛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毫無目標地了四周掃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同戴國超解釋這件事情。 沉默良久,毛江攬著戴國超的肩膀帶著他開始往回走。 “別想了,回去吧,他們還都在包間里等著呢?!?/br> 火鍋店的前臺邊,池援久久地盯著早已經自動合上了的玻璃門,心里五味雜陳。他不是故意想要傷著戴國超的,但他卻真的激怒了毛江。他有些看不懂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竇天杰一直站在旁邊,走也不是,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直到手里捏著著打好的小票等了半天的服務員又一次試圖將小票遞上來讓池援簽字的時候,竇天杰總算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池援,你先把字簽了吧。毛江應該是帶著國超去藥店了,就在旁邊?!?/br> 池援聽著竇天杰這幾句話說得還蠻順耳的,便回了神,接過服務員已經遞過來的小票和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他的大名。 他從吧臺上的紙巾盒里抽了一張紙巾,仔細地將卡片邊緣上沾上了血跡擦干凈,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卡片重新插進了錢包的插袋里。放進去之后,又覺得不太放心,重新打量了一遍錢包里的每一處插袋,幾經對比考量之后,將遲騁的那張兔卡插進了他自以為最保險的插袋里,這才將錢包裝回了口袋中。 竇天杰雖然全程旁觀,但也只知去脈未知來龍。不過進門的時候,他倒是明明白白地聽見戴國超在質問池援為什么拿著騁哥的卡,所以,遲騁的卡為什么會在池援的手中? 竇天杰的好奇心也被這一張小小的卡片給撩撥了起來,讓他不禁聯想起不久前表哥帶著幾分戲謔隨口提起的一些見聞。 池援在前臺處磨蹭了一陣子,也沒見毛江和戴國超回來,想到他下來之前,服務員才剛剛給遲騁鍋里下了拉面,也不知道這會兒他吃完了沒有。遲騁素來不怎么喜歡這樣烏泱泱的場面,這會兒跟他親近的人全都跑出來了,心里肯定會覺得悶了吧。 想到這里,池援決定先回到包間去。 池援進門的時候,遲騁剛剛吃完最后一口拉面??匆姵卦K于回來了,遲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開口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毛江和國超呢,怎么沒回來?” 池援不知道該怎么跟遲騁說剛才的事情,因為一時失態讓戴國超受了傷,自己還差點被毛江修理了,還好大家都只是喝了一點兒啤酒而已,理智都還基本在線,沒惹出什么事端來。 就在池援糾結著組織語言準備解釋的時候,門開了,毛江和戴國超回來了。兩人面色還算平靜,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他們什么話也沒有說地坐回了座位,就像剛才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可戴國超手上莫名多出的紗布卻還是引起了遲騁的注意。聚會的后半場,大家的興致似乎沒有吃飯之前那么高昂了,似乎肚子一填飽,困意便開始席卷而來。 剩下的同學們也并沒有玩得很晚,喝完了剩下的啤酒之后就散場各回各家了。 也許是因為心情低落的緣故,戴國超雖然喝得不多,但下樓的時候還是覺得醉意深沉,腳底下輕飄飄的一點兒都不踏實。盡管晚風沁涼,可戴國超依舊感覺暈乎乎的。 上了出租車,戴國超一反常態的沉默。但當出租車開到快到家的時候,戴國超突然喊了一句:“師傅,停車!” 戴國超的散步病又犯了。 司機靠著路邊把車停了下來。戴國超坐在最邊上,司機靠著路邊剛把車停穩,他就急不可耐地拉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了車。遲騁坐在他邊上,正要跟著下車時,車門卻被他甩上了。 戴國超隔著車窗戶對著司機招了招手喊道:“師傅,你把他們送走吧! 讓我一個人走走,一個人走走……” 毛江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聽到戴國超喊停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戴國超要干什么了。他在戴國超打開車門的時候就已經迅速地下了車。 “國超,你這是干嘛?我陪你?!?/br> “不要你陪,你也走吧,你們都走吧!” 遲騁覺得戴國超的情緒很失常,沒等司機問他們到底要怎么辦,他就連忙付了車錢,同池援一起下了車。他們下車的地方正是教育廣場,濃郁的蘋果香味彌散在空氣當中,秋夜寒意因此而削減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