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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別無他法,也只能如此了。戴國超拉著毛江便要走。 “等等,你給騁哥帶的東西不能一并帶走吧?” 池援說著要從戴國超手里拿過袋子。戴國超把袋子往懷里一護,立著兩眼瞪著池援道: “不給,他精神抖擻的哪里需要我關懷啊,哼!” “好啦,別鬧了,瘋了兩天你不累啊,趕緊回去洗洗睡吧,明天早起寫作業!” 毛江說著,揉了揉戴國超的腦袋,從懷里取出袋子遞給了池援。說不出為什么,他總覺得今晚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地有點兒詭異,不管池援為什么這會兒會在遲騁家里,毛江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 在池援關門之前,毛江有些不放心地悄悄對池援說了句: “遲叔不在,要不你今晚留著吧,我怎么感覺騁子臉色似乎不太好,你照顧著點兒,別晚上又發燒了?!?/br> 池援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沒告訴他們,從今晚開始,他便正式成為了遲騁家里的房客,還是既不用掏租金,又要被房東好好照顧的那種。 隔著袋子,池援就已經聞到了那勾人食欲的香味,他將還熱乎著的紅豆餅拿到餐桌上,一邊拿出兩盒牛奶一邊招呼遲騁道: “騁哥,過來趁熱吃點兒吧,我看你晚飯吃的也不多?!?/br> 遲騁將最后一道題目做完才從臥室出來,來沒來得及洗手,池援便舉著小半塊紅豆餅堵在了他身前“啊”了一聲道:“騁哥,張嘴!” 遲騁突然有些緊張,雖然池援這樣喂他吃東西并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因為今晚遲爸爸的一系列神cao作,讓這一切更有了一種偷偷摸摸的意味??v然有再深的芥蒂,爸爸畢竟是這個世上他唯一最親的親人了,遲騁覺得自己終究還是辜負了爸爸對他的放心和信任。 眼前這個笑眼彎彎的少年,不是爸爸想象里那樣的好朋友,是遲騁刻在心里的歡喜,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歡喜,想要肌膚相親的歡喜,想要持續一輩子的歡喜。 遲騁希望池援能說點什么,比如他到底對自己是何種心思?他為什么要親自己的額頭?他為什么明明醒著,卻還摟著自己?為什么坐在秋千上的時候,會有那樣的生理反應? 遲騁的心里有一大堆的問題,模棱兩可,不清不楚,沒有池援明明白白給他的答案,他不敢自己妄下定論,他怕萬一自己猜錯了,那種落空的心情,他會受不了。 池援確實在一旁不停地說著什么,說這一次游玩不夠盡興,說假期了還想再去好好玩幾天,說戴國超帶來的紅豆餅真心好吃,說等考完試還要去發現更多美食……可偏偏所有的話題都完美地避開了遲騁真正想聽的重點。 因為池援避重就輕純屬瞎扯,因為心里對父親的負罪感,遲騁的這頓夜宵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夜深了,兩人洗漱過后,遲騁拿出一床薄被在自己床上鋪好,然后抱起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指了指桌子上已經被自己摁亮了的小夜燈說道: “睡吧,我去書房,給你留了燈?!?/br> 說完,留下一臉錯愕的池援,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遲騁進了書房間,將被子和枕頭往床上一扔,倒在了這張小床上。 黑暗中,他瞪著一雙大眼,簡直不能理解在聽到池援怕黑之后,自己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去買了一盞小夜燈放在了床頭,明明這對自己來說沒有一點兒用處,而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之下又顯得過分多余。 可是他又應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和立場心安理得地跟池援睡在一張床上呢?在父親的眼里,他們是同桌,他們是好朋友,可在他自己的心里,卻是一種不清不楚曖昧不明的關系,也或許,只是他一廂情愿的癡心妄想的關系,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那樣的如靜如水,他也不想讓自己處于某種尷尬的境地。 換了個床鋪,遲騁輾轉反側睡不著。這張床太窄小,平躺著他的腳就已經空懸在床沿上了。他又將被子和枕頭搬到了客廳的妃榻上,可還是睡不著。 他有些煩躁,干脆一腳將被子踢到了軟墊上,起身跪坐在古箏邊,一手撐著頭,一手垂在琴上,指尖在最中間的那根紅色的琴弦上來回滑移,模糊的影子同角燈暗淡無比的光融在一起,像墨色暈染過的水墨畫。 池援被遲騁無情地獨留在了臥室里,他嗅著床上淡淡的少年的味道,心有不甘,可他又不敢違逆遲騁,清醒著的小獅子一旦炸毛,可不像醉了酒或生了病那般好哄。 可他心里惦記著小獅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明早上的時候燒得那么厲害,他總覺得遲騁已經好了似乎只是一種假象,就像毛江擔心地那般,他也怕遲騁晚上還會反復。 遲騁不在身邊,池援越想越覺得不安心,他輕輕地起來,卻發現客廳有暗淡的燈光。走過去,才發現遲騁正坐在琴旁,眼神充滿迷茫。 “騁哥……” 池援在遲騁身邊坐下來,扣著他的后腦勺將他的頭轉過來,用自己的額頭試了試溫度,沒有異常,池援放心了,卻也有點莫名的小失落。 少年的唇近在豪厘,他好想就這樣強吻上去,可想到他寧可自己睡書房,都不跟自己睡一屋,池援的心里還是很難受。他倆之間的狀態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一不小心就不明不白地別扭起來。 “你怎么還沒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