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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見到朱煦,李未說不了兩句,就開始激情開麥辱罵馮斯謠,“自私自利”“始亂終棄”“冷漠無情”的四字成語一個接一個,朱煦都聽不下去了。 委婉地提醒她:“李未,分開是我提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錯全在我,你不要再罵她了?!?/br> 李未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聲:“那也是她活該?!?/br> 朱煦搖搖頭,攪動著咖啡里的小勺子,不再說話,情緒明顯地低落下去。 哪有什么活不活該,只有合不合適罷了。 愛情是精神世界的奢侈品,對那些“生活”二字等同于“生下來,活下去”的人們而言,他們并不具有享有它的能力。 “煦煦,其實還有一件事,”幾經斟酌,對方試探著開了口:“馮斯謠前幾天又扣扣找我,讓我如果能找到你的話,就問問你……” “如果她現在回國,重新追你,你們還有多大的可能性,可以復合?” 朱煦捏緊了藍色咖啡杯的杯耳。 拇指泛起青白色。 她很快給了答復。 “不用回答她,和以前一樣,就說你沒見過我,”朱煦說,“如果她像高數求解一樣,非要知道一個結果,那么答案很明確的——” “是沒有結果?!?/br> -------------------- (本書來自:龍鳳互聯) 第5章 5 馮小姐的航班是14號下午四點到,想著接機,朱煦提前五天就申請了調休,大領導當時滿口答應,到了前一天晚上才很抱歉地告訴她,有個講師臨時生病,明天的課還得她頂一頂。 她只能又點開微信,無奈地告訴對方,今天得補位,沒法過去接她了。 -3/13晚上9:30- 過氣豬場飼養員:小事,你不用來接我 過氣豬場飼養員:我在家等你 家? 朱煦胸口一熱,怔了下才回:好 過氣豬場飼養員:明天幾點下班? 朱煦:七點半之前可以 過氣豬場飼養員:好的 過氣豬場飼養員:我們一起吃飯 過氣豬場飼養員:不許去711偷偷吃泡面 朱煦:知道啦! 可怕,馮小姐和她遠隔重洋,竟然已經把她的生活習慣都摸透了。 14號一整天,朱煦都是在不尋常的亢奮中度過的。 作為從業經驗超過五年的半資深講師,她今天的語速比平日快了0.25倍,提前半小時就把內容講完了——幸好今天的任務,是給某當地500強企業主講領導力提升的管理課程,臺下坐著的社畜們都是內卷出來的佼佼者,剩余半小時,留出來自由討論剛好。 “朱老師,今天的課我有些問題,想和你私下溝通了解一下……” 課后照例有幾個西裝筆挺的學員來加她微信,本質身處服務業的朱煦,習慣性地全都通過了。 隨后提前五分鐘下課,擠上了回“家”的地鐵。 好緊張啊。 她的掌心快把車上的鐵欄桿都沾濕了。 這情況,怎么這么像時興的小朋友們說的,網戀“奔現”呢? 為了避免見光死,朱煦在電梯里緊急補了個妝。走到門口前,她刻意放緩了步伐。木質防盜門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她能聽到屋子里電視機的聲音。 意味著有人在里面等她。 朱煦的心臟陡然提了起來。 此前一個月內,對于這位“素未謀面”的馮小姐的所有猜測、忐忑、亢奮和不安,都在這一刻達到頂峰,讓她舉在半空中,彎曲著也拘謹著的中指,遲遲無法在木門上發出克制的敲擊聲。 她想她應該充分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去應對可能面對的任何一張臉——如果是馮斯謠,她就冷漠一點,面無表情;如果是陌生的臉,她就和善一點,禮貌微笑—— 在她并沒有敲門,也并沒有做好表情管理的情況下,門猝不及防地開了。 撲面而來的飯菜香。 門里站著28歲的馮斯謠。并不意外。 卻是以一個朱煦意料之外的形象迎接了她。 馮斯謠踩著一雙卡通拖鞋,挽起袖子,穿著圍裙,還拿著鍋鏟,扎了個松松垮垮的丸子頭,額前和鬢角散著不規則的碎發,看起來很居家,很賢惠。 很好看,很好看。好看要說兩次。 還很香。 馮斯謠靜默地看了她兩秒,然后無比自然地伸手接過她的包,應道:“回來了?” 如同已經做了無數次迎接動作的老婦老妻。 和六年前完全一致。 朱煦張了張嘴:“啊,嗯……” 馮斯謠接過她的外套,“我聽出來你的腳步聲?!?/br> 朱煦:“哦……”哦完才反應過來,是在解釋為什么知道她在門口。 確實,她記得,馮斯謠有一雙貓一樣靈敏的耳朵。 朱煦順拐地走進了家門,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表情,但應該非常癡呆也非?;?,因為她看到馮斯謠笑了一下。 “見到我這么開心嗎,一直笑?!?/br> 馮斯謠伸出沒握鍋鏟的那只手,更加自然地捏捏她的臉。 捏不到幾兩rou,她的手很快又失落地垂下了。 朱煦還是:“???” 她有在笑嗎? 怪不得蘋果肌都酸了。 馮斯謠這次笑的很明顯了:“嗯嗯啊啊的,小呆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