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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打斷了他們的吐槽:“來不來一句話,不來我找別人去?!?/br> “去去去,當然去,在家呆得都快發霉了?!苯ⅠR答應。 何昭補充道:“不過……最后一天還是要去玩一下刺激的,比如滑索蹦床這些,好久沒玩了?!?/br> 我思索了一下,顧星南應該能接受,于是回他們:“可以?!?/br> 第二天在火車上我們假模假樣地寒暄幾句,很快我們便開始互掐互損。 他們掐不過我,就轉向和顧星南聊天,對于新朋友他們還是很友好的。 江妍很喜歡和顧星南聊天,和她說不停:“誒,我有個朋友和你挺像,就看起來乖乖的,但和你性格完全不一樣,她小心思很多,就想著怎么整我,每逢下雨天,只要趁我不注意,她就踩水坑,把我衣服弄臟了她還笑很大聲?!?/br> 顧星南耐心聽她講,笑說:“那還挺有意思的,我比較悶?!?/br> 何昭在一旁挖苦江妍:“也就你傻,鐘霧青整你這么多回都不見你長點記性?!?/br> 江妍嘆氣:“唉沒辦法嘛,她那張臉太有迷惑性了?!?/br> 何昭雙手捧到我面前,像在展示櫥柜里的商品:“你看,換作是周媛,以她這聰明勁肯定不會被騙?!?/br> 鐘霧青我不認識,應該是他們新結交的朋友,我也沒有多問。我的注意力只放在顧星南身上,花不出其他心思去關心別人。 誰知他們的話題就轉移到了我。 江妍好奇地問:“星南,周媛有沒有欺負過你?” “沒有,她很好的?!鳖櫺悄险f得真切,說這話時眼尾都染上了點笑意,“她很會關心人?!?/br> 倆人皆是一愣,看怪物似的看著我,異口同聲地說:“你轉性了?” 聽到顧星南對我的評價時,我心里不免發笑。 或許在她眼里,我始終都是那個很會關心照顧人的周媛。 她可能對我有點誤解,我自認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更學不來什么關心人討好人的話。 歸根結底,只是顧星南和別人不一樣。 我想對她好。 她本能排斥的那一類人,我從不會輕易顯露出來。 何昭吐槽:“以前和她一個初中,她都不會關心我們,冷冷的。問她題更是,說錯一句,她掃過來的眼神,我都能感到我的脖子一涼?!?/br> 江妍頻頻點頭。 顧星南笑出聲,點頭贊同道:“我以前問她問題也有這種感覺?!?/br> 見她開心我也開心,不過以我這兩位損友的脾氣,不把我說上個一小時是不會罷休的。 趁著顧星南被窗外一大片綠田地和黃牛吸引,我悄悄踹了踹他們的腳,壓低聲音,咬牙警告他們:“好好說,不然車費不報銷?!?/br> 等顧星南把頭扭回來時,倆人當即換了話題,爭先恐后地說笑話給顧星南。 叫上他倆的一個原因是他們很會搞熱氣氛,幽默感強,肚子里的笑話一籮筐,說一個出來能讓顧星南笑好久。 火車上的幾個小時因為他們的聊天很快就過去。 下火車的時候顧星南還有些意猶未盡:“怎么那么快到,感覺還沒聊夠,你的朋友都好有趣啊?!?/br> “你是不是忘了你要來干什么的了?”怕她被人流沖走,我牽住她的手,笑她,“而且不是還有時間嗎?可以回酒店慢慢聊?!?/br> 她跟著我走:“嗯,和他們聊天挺開心?!?/br> 雖然火車上我沒什么機會和她聊天,不過聽到她這么說,我感覺心里踏實了許多:“開心就好?!?/br> 縱情玩樂可以暫時忘卻煩惱,我希望她也能如此。 ———— 和顧星南在外游玩的日子,比以前游玩的任何時候都來得愜意滿足。 以前旅游多是被父母強硬帶去,在一群飄著絲巾高舉雙手的大媽、和一群仿佛參加開業剪彩儀式的大爺中,為我爸媽拍照。 起初我還有些新鮮感,喜歡拍拍夜晚古街的燈河,河上悠悠前行的搖櫓船。 但在大爺大媽堆里混久了,我就對山山水水這些沒了興趣。 大擺錘、海盜船、過山車可比這些好玩多了。 如我所料,顧星南很喜歡蘇城這個地方。 青石板街,小橋流水,岸邊垂柳,還有戲水的鴨。 她一個地方可以看很久,話也很少說,嘴里只剩:“哇——” 到了中午,另外兩個朋友不知道跑去哪里吃東西,說到時候手機聯系。 吃完午飯,我和顧星南又逛了幾個地方,后面實在走不動了,坐在一亭子上歇息,她側坐著,一只手伸向亭子外,輕輕撒著剛剛路上買的魚餌。 她看著水面上蜂擁而至的魚群,紅的、黑的、黃的、白的、雜色的,總之五顏六色,像打翻了一調色盤。 “周媛,你快看!它們吃了!” 我就坐在她旁邊,借口玩手機,其實是在偷偷拍她。 手機相機里的那張臉帶著驚詫和欣喜,靈動有趣,我笑著問:“看什么?” “看魚!”她拽著我的胳膊,拍我肩膀示意我看,“它們好大只啊,嘴也很大?!?/br> “人都像你這樣,大半包撒下去,不胖才怪?!蔽胰⌒λ?,收起手機,湊近些和她一起看。 最后一把魚糧從她的指縫處溜走。 魚群躍起,張嘴,爭搶魚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