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許安南自己倒是沒什么,也不怎么來醫院,問題是梁初年在這里工作,他又不像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私人生活公之于眾的性格。 就這么牽手走兩步,估計明天全醫院都知道了。 “許安南,”梁初年不僅沒撒手,還向下滑著握住了許安南的虎口,“我沒打算向任何人瞞著?!?/br> 說完梁初年又想到什么,“你擔心被伯母知道嗎?” 許安南一愣,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連忙否認:“我也沒想故意瞞誰,知道就知道唄,對我來說沒差,我就擔心影響你工作?!?/br> 正說著,一個穿病號服的的患者突然走到他們身邊,興許是沒注意到倆人拉著的手,開口就問:“梁醫生!你今天怎么來上班了?我上次給你說的我那個腰后……” 說著說著,他就看到了梁初年拉著許安南,后半句話聲音越來越小。 許安南看見他的眼神一變,不知怎的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就想抽出手:“咳…你們忙?!?/br> 結果沒想到,這么一抽居然也沒抽動,梁初年還是抓著他。 那病人刷地變了臉色,場面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許安南正無措的時候聽見梁初年說:“張醫生馬上就來,你上次的癥狀我轉告了,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和主治溝通就行。我不方便?!?/br> 那人又掃了許安南和他們握著的手一眼,撇撇嘴,轉身回病房了。 “能給你斷爛桃花,”許安南回握,“公開就公開咯?!?/br> 這話說完,許安南看到梁初年飛快地笑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收斂笑意,“嗯?!?/br> 這怎么…還有種計謀得逞的感覺。 一直牽著手也有點熱,走進電梯時許安南就示意他松了手,兩人一起回到梁初年的辦公室,原本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家的,沒想到梁初年剛要脫白大褂,門突然被人急切地敲了敲: “梁醫生!你快來急診病房,有病人家屬點名要找你!” 梁初年臉色一變,立馬將白大褂穿回去,對許安南說道:“你在這里等我?!?/br> 許安南見他這么嚴肅,立馬起身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br> 走的時候許安南就在擔心會是醫鬧,過去一看卻不太像,零零散散幾個家屬站在eicu病房門口,一看見梁初年就圍了上來。 許安南下意識拉了他一把,沒拉動。 “不用擔心,”一旁的小護士對許安南說道,“他們應該不是來找事的?!?/br> 許安南狐疑地松開手,保證梁初年還在自己的安全范圍內,垂在身側的手臂一直保持著緊繃狀態。 “梁醫生,謝謝你?!睘槭椎哪侨苏f道,“我弟弟還那么年輕,如果沒有你可能就…救不回來了?!?/br> 許安南這才松了口氣,病房里的男人似乎已經脫離了危險,家屬正在簽轉病房協議。 沒過一會兒病人就被推出來,看上去和許安南差不多大,雖然是閉著眼的憔悴狀態,也能看出來長相很清秀。 “病人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還需要后續進一步治療與照料?!绷撼跄暾f道。 “哦對對對,”那人抹了一把眼淚,“那等出院那天我們再來感謝梁醫生?!?/br> 梁初年搖搖頭:“本職工作,不用謝?!?/br> 許安南在一旁看著,突然明白為什么第一次見梁初年時就能感受到那么強烈的安全感。 一個是醫生這個身份本身帶來的,另一個是梁初年無論何種情況都一直保持著的專業工作態度,并且專業能力過硬。 不怪他的那些病人喜歡梁初年,許安南自己也喜歡。 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梁初年分得特別清楚。 梁初年帶著家屬辦完了手續,確定沒什么事了才又回辦公室,許安南跟在他身后,剛把門關上就被梁初年從身后抱住了。 他似乎很喜歡擁抱這個動作。 “你知道如果在格斗賽里,我們是不能把后背留給對手的。時間久了都成條件反射了,一有人靠近我就躲,躲不過就摔他?!?/br> 許安南一邊說一邊拍拍梁初年的手背:“你是個例外?!?/br> 梁初年知道他說這些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僅沒松手,還輕輕蹭了一下許安南的發絲,“頭發長了?!?/br> “對啊,有空得去剪?!?/br> “許安南?!?/br> “嗯?” “你不要受傷?!绷撼跄暾f道。 他見了太多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專業能力讓他可以做到泰然處之,冷靜地處理一切復雜手術。 可是醫者不自醫,現在的梁初年已經沒辦法做到冷靜客觀地為許安南做手術了。 “怎么突然說這些…我之前的比賽你沒看過吧,都不怎么受傷的,真沒事,不用擔心我?!?/br> “我都看過,”梁初年說道,“但是我也看過你身上的傷,都看過?!?/br> 梁初年這么一說,許安南才想起來他給自己做手術的時候應該是半光著的,莫名有點害臊:“那都是打私賽的時候留下來的,對方不按規矩來才總受傷,等我的禁賽期過去就沒事了?!?/br> “倒是你啊?!痹S安南轉過身靠在門上,兩只胳膊隨意地搭在梁初年的肩膀上,“救死扶傷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是你的職責所在沒錯,但你不用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盡力就好?!?/br> 和梁初年在一起之后,許安南才真的切身明白「盡力」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