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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名揚愣了愣,什么? 沈醉語氣平淡,順手從座位旁附庸風雅的曲水流觴里撈了碗小水果,我從小是經常吃魚蝦,但都不是什么好魚好蝦,值錢的撈上來就會賣掉。 我奶奶手藝應該還不錯,可除了年節,菜都做得很粗糙。 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時候做飯的人是我。 沈醉抬起頭,目光對上燕名揚的眼睛,所以,我印象里的魚總是很腥,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意吃魚。 后來還是劉 沈醉說著話音一頓,手上也停了下來。他意識到這是個在今晚不適合提及的名字。 劉珩嗎? 燕名揚接上了沈醉的話,狀似無意。 比起不悅,他心底更多的是嫉妒。 沈醉抿了下嘴,又開始剔刺,自然道,劉珩很喜歡研究烹飪。他以前開玩笑說,如果不是因為演戲,他可能會去當個廚師。 他覺得美食是門藝術,也十分精于此道。 燕名揚靜默片刻,起身坐到了沈醉身旁。 你干嘛? 沈醉問。 燕名揚輕輕抓住了他的手,握在掌心摩挲,對不起。 我應該記得的,你從前跟我說過,你很小就要做飯。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沈醉面色平靜,他看向燕名揚時的神情好似有些憐憫,沒關系,你和我的童年太不一樣了。 我小時候每天都要做飯,村里的小孩基本都這樣。 沈醉抽回手,拿了片西瓜小口咬著,所以現在就很不想動手,寧愿天天水煮西蘭花。 下次我做給你吃。 燕名揚把沈醉的盤子拿過來,打算幫他剔刺。 沈醉沒有應燕名揚的話。他伸手把盤子拿了回來,我自己剔。這么細的刺,你肯定沒我剔得干凈。 我剛剛觀察過你剔刺了, 燕名揚反駁道,我學習能力很強的。 還是算了吧。 沈醉若無其事道,今晚雖然很長,但我也不想被魚刺卡進醫院。 ......... 從餐廳出來,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沈醉像是累了,一直趴在燕名揚懷里半閉著眼睛。 今晚吃多了。 得多加運動一下。 燕名揚在北京的住處是一個大平層,里面的裝潢與上海的幾乎沒有區別。 活像是連鎖酒店。 你家里應該好好布置一下。 沈醉第一次來,如此評價道。 燕名揚還站在門外,在搗鼓密碼鎖。 過來錄個指紋。 哦。 沈醉也沒多問。他徑直走到門口,伸出右手拇指隨意按了下,嘀的一聲錄入成功。 我以后自己來北京工作,也可以住這里嗎? 燕名揚半推著沈醉進屋,鎖上門后,從后面把他抱了起來,湊上去親了一口,可以,想請朋友來聚會也可以。 這樣啊... 沈醉眼珠子轉了轉,那等我回上海,要去認真問問新公寓的房東允不允許帶男朋友住。 什, 燕名揚話出口后才反應過來。他目光躲閃,訕訕道,上次不都說了嗎,那個房東呆在國外不回來了。 沈醉狡黠地笑了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他手肘抵了燕名揚一下,放開我,我要去洗澡了。 ......... 或許是不需要沖冷水,今天燕名揚洗澡洗得比沈醉快。 出來后,他擦了擦頭發,靠在沙發上隨便翻了翻手機,回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消息。 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了燕名揚今天去后臺找沈醉的事。 由于在某些方面燕名揚的名聲好得不可思議,而沈醉恰好臭名昭著,因而好奇之人甚多。 燕名揚基本沒怎么搭理。 除了這些心懷叵測的八卦外,周立群教授也發來了消息,是回復燕名揚之前的問好。 元旦離得不遠了,各處人情都需要走動。燕名揚明天要親自去給周立群送禮。 哥哥。 一個軟軟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霧汽中有些朦朧。 嗯? 燕名揚立刻扔開手機走上前,隔著門問道,怎么了? 行李都在小安那兒,我沒有睡衣。 沈醉的語氣聽起來無辜又單純。 ......... 燕名揚可恥地發現自己對一段正常的對話產生了額外的反應。 呃, 沈醉似乎往門邊走了些,可以穿你的T恤或者襯衫嗎? 隔著一道中間半透明被水蒸汽霧住的門,燕名揚心跳砰砰的。他大約明白了沈醉是故意的,在一股愉悅的躁動之余,又浮出難免的醋意。 沈醉是那么的自然而熟練。 就在燕名揚忖度如何回答沈醉時,門忽然從里面被打開了。 燕名揚下意識往后退了步,被浴室燈照得溫暖氤氳的霧汽中,一個精靈般的身軀回眸看來。 西南荒中出訛獸,其狀若菟。 人面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