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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背景,你就收斂一下,行嗎。 沈醉仍舊盯著手上那柄凌厲的短刃。 他十指瘦削骨節分明,緊緊握著又薄又利的刀,繃出剔透的淺青色,細看有一種殘忍而脆弱的美感。 半晌,沈醉指了指客廳右側的白色柜子,小安,去把我手機拿來。 好的。 小安忙不迭地拿來手機,遞給沈醉。 沈醉解了鎖,又把手機遞還給小安,把微信里備注打警號鍵的都刪了。 ............ 陸姐腦仁疼。 等等, 陸姐示意小安,刪的時候注意,別把劉珩也刪了。 ......... 沈醉擦拭完畢,合上刀放下,劉珩我沒打警號鍵。 ......... 陸姐撇了撇嘴,虧你還有點良心。 小安認認真真地刪起了微信。 沈醉從沙發上站起來,也不穿鞋,赤腳走到了墻角的體重儀處。 陸姐也跟著過來看了眼,你真的夠瘦了,看那小下巴尖的。 嘀 顯示屏上出現了數字。 嘖嘖,比我還輕。 陸姐說。 沈醉卻不太滿意,重了0.151公斤。 ......... 體重的事不要緊,先放放。 陸姐說,明天《春棲》的資方舉辦年會,你準備一下。 不去。 沈醉想都不想。 他從體重儀上下來,走至鏡前,他們并沒有請我。 沈醉對著鏡子,將兩側略長的碎發撩至耳后,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細眉靈動,薄唇微抿。 一對眼尾揚起的單眼皮斜飛入鬢。 顱骨和頜骨發育完備,鼻骨細長挺拔,下巴玲瓏小巧。整張臉剛柔并濟,一丁點的死角也無。 沈醉伸出一指,輕輕撫了下右下頜。 他對著鏡中自己的臉,陷入沉思。 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歡參加這類活動。 陸姐對沈醉的納喀索斯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次夏導還在康復期,劉珩也在北京過不來,《春棲》拖了這么久好容易拉到投資,主創一個都不去,不合適。 沈醉的目光仍落在鏡中的那對眸子上。 陸姐壓低了聲音,還有,我聽說這次的資方燕總黑白通吃,極有手段,在不少大項目里都有話語權。 夏導年紀大了,拍戲又總是'十年磨一劍',這部拍完就要收山了。 她湊到沈醉身邊,苦口婆心,你從出道就一直拍他的電影,這次你硬要拍《春棲》,生生耽誤了兩年,我也沒攔著。 可你總得考慮考慮以后發展吧! 這個燕總手上資源很多,你去混個臉熟,總是好的。 嗯? 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沈醉才意識到陸姐在說話。 他偏了下頭,像是沒聽清,你剛剛說什么? 什么總? ......... 陸姐說,燕,燕總。 燕。 并不是個常見的姓氏。 這位燕總的公司近兩年勢頭很猛, 陸姐見沈醉似有所思,趁熱打鐵道,你要去嗎? 不去。 沈醉嘴角更平了。 他面無表情地從鏡前轉身離開,拿著寫得密密麻麻的劇本站上跑步機。 我最討厭姓燕的。 沈醉輕聲說。 - 翌日,外灘。 燕名揚站在四十八樓的落地窗前,外面華燈初上。他雙手插在價值不菲的西褲口袋里,右手拇指輕輕拍著,像在打節拍。 這是燕名揚愉悅且滿意的表現,通常在他對一切盡在掌握時出現。 視野里的汽車小得像過家家的玩具,人更是一個也看不清。 燕名揚唇邊三分笑,桃花眼里卻透著深不見底的涼意,這里...景色不錯。 他愛著這個世界,愛人類,愛生靈。 起碼他是如此自詡的。 燕總,年會馬上開始了。 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波波頭女生,她遞上一張紙,這是您的開場詞講稿。 燕名揚嗯了聲,接過講稿也沒看,直接塞進了西服口袋里。 他看了眼表,人都記熟了嗎? 女生留著一刷齊的直劉海,下面的眼睛大大的。她點點頭,您放心,都記熟了。 燕名揚有三個秘書,他分別為其命名為一號、二號、三號,言簡意賅。 三個秘書崗各有職責分工,換人不換事。 這個女生是二號,特長是記憶力驚人。 她今晚需要踩上九厘米的高跟鞋,站在燕名揚身側充當女伴,最主要的任務是:提詞。 年會現場,人頭攢動。 作為一名投資人,燕名揚還很年輕。但金錢和權勢會讓一個人迅速獲得旁人的表層尊重。 除了員工,今天還有很多與他事業上有交集的人到場,其中不乏名流大腕。 簡單致完開場詞后,燕名揚笑意款款,挽起女伴走向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