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早早就讓小組的人們下班，黎希問她：“學姐，你圣誕節怎么過？”

    “回家過?！?/br>
    黎希嘻嘻笑道：“那學姐你自己過節吧，我們去約會了?！?/br>
    李曄笑著回：“去吧?！?/br>
    回去的路上，看到校園里有一群學生圍在一起做圣誕樹，有的人往上插樹枝，有人的在往上裹燈條。

    李曄笑了起來。小時候，母親和她做過一個。

    雖然母親很忙，不像尋常家庭的母親無微不至，但她知道母親很愛她，遇到事情總會正確的引導她，給她足夠的信任和空間，這些是很多父母都做不到的，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缺愛，也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少了什么。

    想到這里，她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對面的聲音能聽出來依舊在忙碌，她囑咐幾句要注意身體，工作不要太趕，平時多休息一會。

    對面母親應下，就匆匆掛了電話，又忙碌起來。

    她無奈的笑了笑，雖然她每次這樣囑咐母親，但實際上她們兩人都一樣，一忙起來就不管不顧。

    圣誕節一早。

    張維看到蘇辰上班的時候戴著一副淺灰色手套，“小學弟你這手套挺好看?！?/br>
    蘇辰拿起來端詳了一下，“是嗎？”看來他織的不錯。

    張維問：“是女孩子送的吧？”

    蘇辰笑了笑，沒有解釋。

    張維也就是隨口一問，也沒多想。

    李曄來到辦公室，就看到桌子上放著一些小禮物。

    有手套，盆栽，筆筒，還有兩條圍巾，一條紅色，一條灰色。禮物上面都貼著便利貼，寫著圣誕快樂和名字。手套是張維，紅色圍巾是黎希，看起來應該是一套，估計是一起買的。盆栽是劉培青，灰色圍巾是蘇辰。

    李曄的回禮就相對很簡單粗暴，在群里發了五百元的紅包。

    紅包瞬間被搶光，后面跟著整齊的一排表情包，張維和黎希一看就是情侶的，分別是一個小男孩和小女孩，劉培青的中規中矩，是一個書生搖著折扇，蘇辰的表情包最可愛，是小熊貓打滾的圖片，里面的小熊貓萌萌的，憨態可掬。

    李曄忍不住點進去，收藏了表情包。

    李曄將小盆栽就放在辦公桌上，其他的都收起來放到了柜子里。

    楊子云發來信息問李曄：“圣誕節怎么過？”

    李曄回：“實驗室過?！?/br>
    楊子云：“無趣的女人。你不孤獨寂寞冷嗎？”

    李曄：一個熊貓戴墨鏡的表情。

    楊子云：“咦？你的表情包怎么多起來了。來斗圖啊?！比缓蟀l了一堆各種各樣的表情包。

    李曄：熊貓無語表情包。

    圣誕節就算有時間，李曄也不可能會和楊子云一起過，這一天情侶肯定是要約會的，雖然不知道楊子云現任是哪一個，但她一向是無縫接檔，李曄怎么可能不識趣的去當電燈泡，和別人搶女朋友。

    下班的時候，她看了眼窗外，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雪了，地上已經白茫茫的一片。

    她從禮物里面翻找，手直接越過紅色的圍巾，拿出那條淺灰色的圍巾戴上，才出了研究室。

    外面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只有一臺電腦亮著。

    是蘇辰的座位。

    正好，蘇辰從門口走了進來。

    李曄問道：“你怎么還沒走呢？”

    蘇辰笑盈盈的回：“學姐不也是一樣?！?/br>
    “我孤家寡人一個，也不需要過節?！崩顣匣氐?。

    蘇辰帶了一絲調皮的眨了眨眼，“我也是啊?！?/br>
    李曄笑道：“那我們兩個孤家寡人要不要一起走？”

    第20章

    蘇辰毫不猶豫的回：“好啊?！?/br>
    兩人將實驗室的燈都關上，門鎖好，一起走了出去。

    電梯里，蘇辰的余光不時的掃過她脖子上的灰色圍巾，然后再看著自己手上的手套，眼里浮上笑意。

    送李曄的圍巾是他按照網上的教程，用一種復雜的針法織的，他一向學東西都很快，雖是第一次織，但針腳嚴密，看起來幾乎和外面買的一樣。他用圍巾剩下的線又織了一雙手套，就是現在他手上戴著這副。

    外面的溫度很低，雪還在下著，地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蘇辰看著天空中漂浮的雪花，“每年圣誕節好像都在下雪?！?/br>
    李曄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下雪，于是回道：“嗯，好像是?！?/br>
    她裹緊身上的大衣，想著還好戴了圍巾，不然走回去的路程免不了挨凍，想到這里，她向身側的蘇辰道謝，“謝謝你的圍巾?！?/br>
    他頗為調皮的眨了眨眼，“學姐客氣了?！?/br>
    路上，有很多學生在堆雪人，大大小小，人和動物都有。

    “學姐堆過雪人嗎？”

    她想了想道：“沒有?！庇洃浝锼r候一心忙著學習，長大后又忙著科研實驗，好像很少有時間和心情去做這些無意義的事。

    蘇辰發出邀請，眼神帶著期待道：“我們要不要一起堆個雪人？”

    她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吧，總感覺這是小孩子才喜歡的活動，況且她現在作為小組的負責人，在自己組員面前還是要穩重一些。

    她承認，她還是有一些包袱在的。

    “學姐一直不過圣誕節嗎？”

    “也不是，就沒刻意過，小時候要是有時間，也會做個小圣誕樹什么的?！?/br>
    蘇辰看向她，雙眸亮晶晶的問：“學姐會做圣誕樹？”

    “呃......就是買的那種簡易版的半成品，上面再掛些小裝飾?！?/br>
    “哈哈哈，那應該是學姐很小的時候吧?！?/br>
    確實是七八歲時候的事情。

    他像是能讀懂她的心一般，不用她說出來，就繼續問道：“學姐長大以后也不過圣誕節？這個時候不是都會出去約會么?！?/br>
    原來這個學弟好奇心是真的很重呀。

    “干嘛總是聊我，你呢？”她問回去。

    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我才成年不久，以前不能早戀，所以沒機會約會?！?/br>
    她看他一眼，如果不是記得之前真心話游戲里他說的初戀是高中，就真的相信他這句話了。

    蘇辰笑了起來，“我之前說的是暗戀，對方又不知道?！?/br>
    哦，原來是這樣。

    但是，他怎么突然就向她傾吐秘密了，這樣她會覺得有負擔的。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率會開玩笑似的問暗戀的是誰，但李曄不擅長和別人分享秘密，反而因為聽到這些有些不自在。

    她哈哈笑了兩聲，下意識的發出沒有什么意義的回應，“是么?！?/br>
    他突然停下腳步，嘴里哈出一些熱氣，黑漆漆的眼眸定定的望著她，“學姐你說我應該告訴她嗎？”

    “??？”這個問題也太為難她了吧？她只是實驗小組組長而已，不是知心jiejie，還能解決組員的感情問題。但既然對方這么信任的向她咨詢了，總不能敷衍了事的回答。

    “這個應該看具體情況吧?！?/br>
    “哦？那學姐覺得什么情況下告訴對方比較好？”

    “起碼確認對方也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不然告白也沒有意義?！狈炊菀妆痪芙^，或者成為對方的負擔。當然，后面這一句她沒有說出來。

    他笑了起來，眼眸彎彎，天上的月牙般，亮晶晶的，他語帶笑意道：“我知道了，謝謝學姐?！?/br>
    “不客氣?！辈贿^以后還是別向她咨詢感情問題了，這可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他看著她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起來。

    剩下的路程里，蘇辰非常識趣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既然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了這里，已經距離這么近，他有的是耐心慢慢來。

    兩人不說話，腳步自然的就快了起來。

    天空飄著的雪花小了一些，一陣冷風過來，她的頭就縮在了厚厚的圍巾里，蘇辰用戴著同款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凍得發紅耳朵。

    抬手的中間，他看到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像膠著的情人，難舍難分。

    心里突然冒出來一些陌生的情緒，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腳步頓了一瞬，任由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名為竊喜的情緒，塞滿胸膛。

    這一切就像晶菱的雪花，落地無聲，她并沒有察覺。

    出了學校，路邊的人就少了起來，耳邊能清晰的聽到兩人腳踩在雪上面的吱吱聲，這種規律的聲音讓人心情寧靜。

    蘇辰沒再刻意尋找話題，因為他忽然覺得，即使兩人就這樣靜靜走下去，感覺也很不錯。

    .

    北方的冬天，總是格外寒冷，路上的行人都裹著厚厚的一層。

    時間已經臨近期末考，圖書館每天都塞滿了人，開始一座難求。孟英杰和張新元兩人就連中午飯，都是一個人守著座位，一個人負責出去食堂帶飯。

    張新元一邊哈著氣暖手，一邊捧著課本苦哈哈道：“真羨慕蘇辰，每次不用復習都能輕輕松松考第一名，拿獎學金?！?/br>
    孟英杰埋頭復習，對他的羨慕，不置一詞。

    “還有你也是，每次復習幾天考試就輕松過去了，我每次總有一兩科在及格線上徘徊?！?/br>
    孟英杰這才抬頭，“你自己偏科，還怪別人？”

    “死記硬背沒意思么，要是我也能進實驗大樓每天做實驗就好了?！睆埿略碚撜n每次能剛好在及格線，但專業課成績都很不錯，從高中時期他就是更喜歡理科，不喜歡文科。

    孟英杰用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夢醒了？趕快繼續背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