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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池慧文一杯倒的酒量,想著自己還要開車,安曼青沒有要酒。 菜上來后,安曼青先給池慧文布了菜,以彌補上次在半山別墅的遺憾。 自己的女朋友,在自己家時,卻坐在表弟身旁,吃表弟夾的菜,想起來就不爽。 “你也吃?!背鼗畚囊步o安曼青布菜。 “好?!卑猜嘧焐蠎?,卻不吃,夾了兩只大羅氏蝦到自己碗里,認真剝起蝦來。 “曼青,你最近在酒店有很多大動作,是不是要回安氏集團了?” 之前以為安總招助理是想帶費麗走,結果今天卻下了費麗的任命書,顯然沒有帶走費麗的打算。 這本是無關自己的公事,但如果安總會離開酒店,池慧文應該有權利過問戀人的去向吧。 安曼青聞言,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著池慧文,將剝好的蝦仁夾到她碗中。 安曼青用口布擦了擦手,端起水杯,慢慢抿著檸檬水,思索著要怎么和她說準備動身前往海外工作的事? 看著碗里的蝦仁,池慧文笑容明媚。被安總悉心照顧著,心里甜如蜜。 “慧文,還記得那首《逐光》嗎?”安曼青問。 突然提到那首詩,池慧文羞答答地點了點頭,說:“被困在電梯那天,你從轎廂出來時,向我伸出了手,我很想把手給你,可你又收回去了。當時我很失落?!?/br> “我以為你和泰南很熟絡,他對你很殷勤?!?/br> 當時宋泰南也向池慧文伸出了手,關切地喊她的名字,讓安曼青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多余。 “他是自來熟?!背鼗畚慕忉尩?。頓了頓,不明白安總為什么突然提到《逐光》,遂問:“怎么想起來那首詩?” “如果,自由從來都不是我的方向,你還會把手給我嗎?”安曼青鄭重問。 只是借詩傳情罷了,安總怎么較起真來。但看安總認真的神色,池慧文隱約有些不安。她看著安曼青,眼里寫滿困惑。 “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自小到大,從物質到精神,從來不匱乏,一直很順遂。 外人都以為我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不需要打拼就可以坐擁金山。 可我從來沒有過輕快的步伐,落在我身上的責任就是我坎途漫道。 不管是安庭大酒店還是安氏集團,每一位員工都是一塊塊青磚,砌成圍困我的高墻。 當我冠上這個姓氏,就注定是個身不由己的工匠,讓這座城堅不可摧便成了我的畢生使命?!卑猜嗟氖衷竭^桌面,握住池慧文手腕,說:“千里之堤潰于蟻xue,眼下我的城墻出現了裂縫,需要花一些時間去修補?!?/br> 如此赤誠的一番話,不禁讓池慧文動容。 她明白安總的意思,理解安總肩上的重擔,知道安總將為安氏集團嘔心瀝血,奉獻一生。 這是她愛慕的人啊,有堅韌的品格,有果斷的擔當,有專注的態度,有英勇的斗志。她回握住安總,說:“曼青,你安心工作,不用顧慮沒時間陪我。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自由的,我只在乎你描繪的遠方里有沒有我?!?/br> “裂縫在海外?!卑猜嗟谝淮斡X得說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她感覺到池慧文的手顫了一下,忍著心疼,將狠心的話一次性說完?!拔掖蟾判枰陼r間?!?/br> 極力維持笑容,不愿讓安總感到為難與歉疚,可終究笑得有些勉強。 “什么時候走?”池慧文問。 “下個禮拜?!?/br> 這么快?才剛在一起就面臨分隔兩地,心中怎能沒有不舍。安總還沒走,尚在眼前,可池慧文已經忍不住開始想她了。想念是煎熬的,三年時間未免太長。 池慧文不能表露心里的想法,不想給安總造成心理負擔,只能安慰自己,三年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池慧文轉動掌心,手指交纏上安曼青的指節,與她十指緊扣,眼神堅定望著她,說:“手給你,我等你?!?/br> 其實有想過帶池慧文走,如果她愿意的話。 但哪怕把她帶在身邊,安曼青也會一門心思撲進事業中,從而忽略了她。 與其讓她陪伴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不如留在安庭大酒店,她會更自在。 如此,安曼青也沒有了后顧之憂,可以全心全力去拼搏,高效工作,盡量把整個周期縮短。 耗費三年青春去等待,去談一場聚少離多的戀愛,對池慧文而言是不公平的。 安曼青斂著眸,想起在朋友圈給池慧文的回復,心底就泛起心疼與愧疚。 紅塵余夢多,獨卿是恩賜,卿許不了情,誰要青云志。 安曼青食言了,身為安氏集團的繼承人,她不能自私地只要兒女情長,拋掉青云志。 可她同樣無法舍棄池慧文,像個貪得無厭的人,情也要,志也要。當下,愛□□業難兩全,卻只能暫時委屈池慧文。 第六十四章 聽到池慧文承諾等她,無奈之余又何其慶幸,安曼青只能暗暗下定決心,此生定不負池慧文的深情。 她松開池慧文的手,從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口袋里摸出早已準備好的鑰匙,擱到桌面,推到池慧文眼前,說:“你拿著開啟家門的鑰匙,熟悉地轉動門鎖。 鞋柜里有你的鞋,衣柜里有你的衣,家里都是你生活的痕跡,就是我描繪的遠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