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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容秀還是依著范寧寧的意思,變賣了大部分財產,在四家銀莊分別存儲;剩下的一些閑錢都發給了下人,并給他們放了長假,讓他們回家去看看親人;范寧寧還讓她回到涿州買了一間小農莊,暫時找人打理著。 不受寵的公主就這點好,是個透明人,只要不做太出格,基本沒人管。就算有多事的去嘉貴妃那報告幾句,說她私下售賣皇家器物,嘉貴妃也只是派個太監前來,象征性的來訓斥幾句而已。 倒是傅直聽到這個消息,以為范寧寧受到苛待,生活的捉襟見肘,便讓人私下送了不少錢財過來,惹得范寧寧十分不好意思。 這些事情全部做完,已經到了四月初。公主府只剩范寧寧和容秀二人。 范寧寧本想給容秀也安排個去處的,被她堅定的拒絕了。 “我十幾年來一直陪在您身邊,早就把您當成唯一的親人了。離了公主府,我無處可去?!?/br> 范寧寧感動的眼淚嘩嘩的,當場就把容秀認作了義母。 義母此時正一臉愁容的拄著掃把,坐在臺階上:“連個粗實仆役都不留下,我一個人收拾灑掃可要累死了!” 范寧寧笑嘻嘻的跑過來,討好的給她錘肩:“誰讓您非要把整個公主府都掃了呢。都說啦,您只收拾咱們住的這個小院子就行,其他地方不用管!” “地面整不整潔,可關系著咱們公主府的臉面。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容秀戳了戳范寧寧的的額頭,笑罵道。二人摒棄了主仆之分后,更像是一對普通母女。 范寧寧順勢滾到容秀懷里假哭:“奶娘好兇!嗚嗚嗚嗚.......” 她叫奶娘叫的慣了,知道容秀不在意這些,所以也沒有特意改口。 容秀抓著范寧寧的肩,把她擺正,“停!” 頓了頓,她垂下眼,盯著范寧寧認真詢問:“咱們什么時候離開?” 這段時間里范寧寧的各種安排,若她再沒什么察覺,就是傻子了。她知道,范寧寧在等一個離開的契機??涩F在范寧寧每天過的無憂無慮的,一點不著急,反而讓她心焦起來。 范寧寧笑著眨眨眼:“快了快了!” 雖然手中有劇本,但接觸不到演員,劇情進程只能靠猜,她內心其實也沒底。 偷偷溜走她倒是想過。 但一個皇室子女突然失蹤,可不是賣東西這樣的小事,很可能會被人做文章,連累到傅直。她那個精神病的便宜爹,也是個隱形炸彈。說不定哪天興致來了,想數數自己一共有幾個子女,就把她召進宮去點名了。這事前兩年還真發生過一次。 到了六月下旬,傳出了宰相重病的消息。七月初,宰相府門掛上了白燈籠。 時機已到,范寧寧立刻帶著容秀坐上馬車奔出城去。 很快,宰相曾和二皇子密謀造反的消息不脛而走,公主府暗中收留過二皇子的事情自然也瞞不住了?;实鄞笈?,下令誅殺范和豫,并把范寧寧關入天牢。 官兵沖入公主府時,范寧寧和容秀已在前往涿州的路上已經走了兩天了。 范寧寧在路上告訴了容秀許多事情。 比如她曾悄悄收留了范和豫并與他達成協議,姜秋和晏青也沒有被打發走,而是被她派去跟隨范和豫了;她們現在不是偷偷出門游山玩水,而是在逃亡了。 容秀被震驚的半天緩不過神來:“......平時不言不語的,怎么膽子就這么大呢!” “早就說讓奶娘尋個出路,不要跟著我,您非要留下?,F在我闖了禍,您要是想走,我也不允了,哼!”范寧寧緊緊挽住容秀的胳膊,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樣子。 容秀被她嬉皮笑臉的樣子逗的又氣又笑:“就該把你扔在這荒郊野外,讓你也知道知道害怕!”想到未來的日子,她不禁嘆了口氣。 范寧寧心中有數:“您放心,皇帝很快就沒心思管咱們了?!?/br> 如今宰相去世,嘉太尉獨掌大權,又對其他勢力斬草除根不留活路,恐怕很快就會有藩王起義去“清君側”了。當然,最終目的是自己坐上高位就是了。到時朝廷手忙腳亂的鎮壓叛亂,哪里還會記得她這點事? 夜晚,二人投宿在一家農舍之中。 有些農家女兒出嫁了,或者兒子進城打工,空出了房間,就會把房間租給過路的旅客,賺些小錢。 容秀的身份設定是一個新喪夫的寡婦。公婆早已去世,她在京城無依無靠,便帶著女兒回涿州投奔娘家。 房東是一對和善的老夫妻,十分可憐她們孤兒寡母,不僅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還寬慰容秀不要太難過,要為了女兒好好生活云云。在這么溫馨的氣氛中,范寧寧卻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事情,眼皮跳個不停。 半夜,她被一陣聲音吵醒。 門外混雜著哭嚎聲和兵器擊打的聲音,以及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山賊來啦,大家快跑——” 在門被撞開的同時,她終于聽清楚了。 本來走小路住村中是為了躲避追兵,誰知道追兵是躲過去了,山賊倒是來了。真是陰溝里翻船!范寧寧默默祈禱,我只是個路人甲,不要再給我加奇怪的戲分了! 幾個拿刀的虬髯大漢進了屋,搶走了二人的包裹,并推搡她們著去村口處集合。容秀努力護著范寧寧不被碰到,沒注意腳下,絆倒在了泥坑之中。范寧寧連忙過去扶她,福至心靈,順手在泥坑中抓了幾下,將容秀和自己抹的臟兮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