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這事看起來真的是挺蹊蹺,一般人整個埋在地里的話,因為尸體的腐敗,埋尸的地面如果不是很瓷實的話會造成輕微的下陷,可是現在這地方已經不是下陷了,明顯是個坑啊。 索性,在上山的時候,鄭大少爺就做好了準備,帶了一把折疊鏟上來,劃拉了幾下,就把土坑里的草和樹葉都給鏟了出來,那個坑足有一個半人平躺那么深,可是下面卻沒有尸體,只在坑一頭的泥土里發現了一些黑褐色疑似血跡的東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恐怖嬰尸 “這,這,怎么會這樣,大師,小雪,小雪她不會是變成僵尸什么的了吧,怎么,怎么就沒了呢?”鄭大少爺結結巴巴的說著,人是他親手打死的,也是他親手埋了的,現在墳坑不但開了,還什么都沒有,不害怕才怪。 “你確定就是這里?”我蹲在坑里,左看看右看看,伸手從地上捏了一點帶著黑血的土送到眼前。很奇怪,這土上雖然有血,卻沒有散發出陰氣,難道說那個可憐的女學生死了以后就直接去地府投胎去了?不應該啊,投胎頂多就是魂魄去投胎,尸體不會跟著去,難道說,是恰好被當時占據火葬場的羅瘸子他們發現給挖了出來煉成了尸油?也不像,羅瘸子他們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算出來這里有尸體啊。 “沒辦法,你先用土把這個坑填好?,F在咱們只能試試請碟仙來問問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吧?!蔽曳愿类嵈笊贍敻苫?,自己則掏出了那套碟仙用品。之前碟仙這東西也算是幫了我們好幾次,所以我專門定制了幾套碟仙用具,我訂制的碟子有個夾層,就好像小抽屜一樣,拉開了可以塞進去一些東西,比如死者的毛發指甲生辰八字什么的,有利于我們請來指定的鬼魂。 把那點沾著血的土塊塞進碟子,我把一塊木板放在原本是土坑的地方,然后把碟仙的壇放了上去。 “鄭少,碟仙你總玩過吧,來,跟我一起?!闭泻羿嵣侔咽种复钤诘由?,我的嘴里開始默默的念叨了起來,“小雪小雪請出壇,小雪小雪請出壇……” 念叨了足足有五分鐘,壇上的碟子居然還是一動不動,正在我納悶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一條不知道是蛇還是蔓藤的東西正從身旁那可梧桐樹上垂了下來,向著鄭大少爺緩緩落了下去。哼,這算是正主兒出來了么?鄭大少爺,你可別怪我,你這種人渣,受點怕,也是應該的。 “小雪小雪請出壇,小雪小雪請出壇?!碑斘夷钸兜讲恢蓝嗌俅沃?,那個蔓藤似的東西已經到了鄭大少爺的脖子上面。 “小雪小雪請出壇!”隨著最后一句念誦,那根東西突然伸下來很長一截,然后一甩,非常巧妙的繞在了鄭大少爺脖子上,“什么東西?”鄭大少爺吃了一驚,雙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想要把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拽開,誰知道就那么一瞬間,我看到一股濃郁的黑氣從碟子里冒了出來鉆進了鄭少的身體里。我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碟仙這種東西,即使是有指定的請靈,也還是會請來一些亂七八糟的靈體的,只不過那些靈體不是我要的那個,沒辦法控制碟子移動罷了,如今鄭少提前把手從碟子上拿開了,理所當然的會被那些被碟仙游戲招來的鬼魂上身,輕則時運不濟,重則三災六難。不過,這可不在我的服務范圍之內,這些人渣如果沒點報應,那才是老天爺不開眼,不是么? 在被那東西纏住脖子的同時,鄭少自然是在掙扎,而他掙扎的動作讓他身體的平衡出了點小問題,身子向一邊歪倒了下去,我上前兩步,伸出左手抓住了那條滑膩膩的藤蔓一樣的rou管,然后用右手抓著左手,用力向下一扯。左手依舊有點疼,好在不嚴重。隨著我這一下一個略帶點青黑色的rou團從梧桐樹上掉了下來,嘴里還發出一聲“呱呱”的叫聲。 那小東西落地之后張開小手就向鄭大少爺撲了過去。這小東西,看起來真的是有些恐怖,渾身上下都是青灰的顏色,皮膚上有好多腐爛的破口,四肢著地的行進過程中,白色的蛆蟲和黃色的尸蟲不停的從它身上掉落到地上,隱約間我還能看到它的嘴里有著兩排狼一樣的尖牙,閃著致命的光芒。 “救命??!”鄭少顯然也看到了這個詭異的嬰靈,趁著惡靈落地,纏在他脖子上的臍帶松開的機會,張開嘴大喊了起來。 “喊什么喊!怕別人不圍觀是不是!”我罵了一句,上前兩步,一腳踢飛了那個嬰靈。這小東西身子不大,分量更是輕盈,這一腳下去居然好像無視地球重力似的,有一種要一飛沖天的感覺,難道說最近磨練了這么長時間,我的腳法精進了?貌似可以考慮一下去國家隊湊數了。 可是還沒等我yy完,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隨著嬰靈飛出,圈著鄭少脖子的臍帶再次收緊,居然拽著鄭少一起飛了出去!我勒個去的,要不要這么夸張! 從腰間拔出妙法千五村正,對著那根臍帶用力揮了出去,村正打著旋從空中飛過,刀刃輕輕的在那根臍帶上蹭了一下,臍帶頓時迎刃而斷,村正繼續飛出,直到將不遠處那棵樹插了個對穿才停了下來。我去,要不要這么鋒利。 臍帶一斷,鄭少頓時摔落在地上,而那個嬰靈竟然是加速飛離了,沒有回頭做一絲一毫的糾纏,這還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一般來說,嬰靈都是靠本能行事的,不存在智慧這種東西,想做什么就會一根筋的做下去,可是它居然借著我那一腳的力氣就這么跑了…… “咳咳咳咳……大師……大師,這,這就完了么?”鄭少扯掉脖子上的臍帶,一邊咳嗽,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扶著一邊的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沒有那么容易啊?!蔽覐臉渖习纬龃逭?,重新回到那個土坑邊,然后,用刀一點點挑開土坑旁邊的花草和落葉,觀察著地上的痕跡。烏山一向少有人來,植被繁茂,腐殖質豐富,泥土也很松軟,雖然兩個月的時間有點長,但是如果是尸體僵硬了以后從土坑里自己跳出來的,地上應該還會留下一些痕跡吧。 土坑周圍四到五步的范圍,我用村正掃出了一個環,然后仔細觀察這個環上有沒有腳印存在。當然,在坑邊找是最近的,如果剛才我們沒在坑邊折騰那么久的話。 “鄭少,你過來看看!”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把那個環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最后,我在下山的方向發現了半個很淺很淺的鞋印,從一些疑似花紋的東西上看,這應該是一雙運動鞋,而且尺碼不大。 “大師,看什么?”鄭少在緩過氣來之后就靠在樹上看著我瞎折騰,聽到我叫他,立刻就跑了過來。 “你看看這個鞋印兒,是不是那個小雪死時候穿的鞋子?!?/br> 鄭少聽了我的話,趴在地上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后又伸出手用手掌在那半個腳印上比劃了一下,“應該是,那天她穿的是我給她買的那雙名牌運動鞋,不過,不過大師,這個腳印是怎么回事?難道她真的詐尸了?那,那她晚上會不會到我家來找我?”這位三個小時前還趾高氣揚的大少爺現在看起來像個鵪鶉,還不如我這個半殘疾人呢。 “找你干嘛?你又不會負責?!蔽覜]好氣的回了他一句,沿著腳印的方向,一點一點挑開那些枯枝敗葉尋找相同的腳印。 時間真的是過的太久了,太多痕跡都已經被時間抹掉了,指導八米外,我才找到了第二個鞋印,可是一直到我走到山下都沒有找到第三個。有些不甘心,我又沿路返回來,把搜索范圍擴大了三步的寬度,從下向上找,可是直到我回到發現第二個腳印的地方都再沒看到別的線索。 “大師,你看那邊樹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好像個手掌印?!编嵣偻蝗慌牧艘幌挛业募绨?,指著七八米外的一棵樹對我說道,我走進一看,那棵樹離地大約一米四左右的位置上確實有個手印,呈黑褐色,看起來是干涸的血跡。我用自己的手在旁邊比劃了一下,發現那個手印比我的手小了幾圈,應該是個女人的手印沒錯。隨手在樹下扒拉了幾下,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片黑褐色的干涸血跡,還有……還有一具小小的尸體! 沒錯,就是一具小小的尸體!之前說過了,因為烏山的地理環境比較特殊,基本沒有什么動物活動,但是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這具尸體高度腐爛了。那是一個男嬰,胯間的小雞雞隱約還能看出來點形狀,不過整個尸體的個頭比較小,應該是個早產兒。尸體的肚臍上還連著一根長長的臍帶。 “唔!”看到那幾乎成了一堆腐rou的嬰兒尸體,鄭大少爺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邊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吐什么,這是你兒子?!蔽野汛逭寤亓说肚?,豎起右手捏了個法訣口中低低念誦道:“堪嘆春景百花開,勸君繡蓮寨,榮華富貴命安排,可嘆時光空過了,千年萬載不回來??皣@夏景雨天長,荷花池內香,有錢難買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熱,小舟寸可碧波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丟魂的小雪 說實話,超度的經文很長,但是毛大師跟我說,作為一個陰倌,無論如何都要記下來,在我們的從業生涯中總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死者,其中,不乏一些讓人心疼的,對著死者念念經,不論能否超度亡靈,心里總會舒服一些。 就地挖了一個坑,把那具小小的尸體埋葬了進去。謎團,卻并沒有因此而解開半分,相反的,越來越復雜了。 一般來講,一個靈體有多強大,能從它的尸體上反映出來。這具小小的尸體應該就是小雪在從墳坑里爬出來以后生下來的孩子,不管當時小雪是人還是尸,纏著鄭大少爺的都應該是這個小東西才對??墒俏以谶@具小小的尸體上卻沒有看到在那個嬰靈身上看到的那種陰煞之氣。它的氣很淡就像那些無害的嬰靈一樣淡。難道說,這根本就不是鄭大少爺的孩子?或者……那個想要殺死鄭少的嬰靈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mama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mama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夜深你飄落的發,夜深你閉上了眼……”那首熟悉的《紅嫁衣》突然在山林間響起,我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什么嬰靈鄭少,都給我死一邊去! 沒有理睬鄭大少爺的喊叫,我發瘋似的向山包上面跑去。之前鐘紫送來的人參其實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提示,告訴我田甜一直就在我的身邊,也許,在我每一次冒險的時候,她就躲在不遠的地方偷偷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為我捏著汗,為我提心吊膽。 《紅嫁衣》的歌聲一直都沒有停我就那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小山包的最上面。離著很遠我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背對著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漆黑的長發宛如緞子一般垂在肩上。而那歌聲,正是從她的身上傳出來的。 “田甜,是你么田甜!”我興奮的叫喊著,沖到了她的身后,想要去把她抱在懷里,可就在指尖即將觸及她肩膀的時候,我停住了。鞋,我看到了她的鞋,不是田甜一貫的白色高跟鞋,而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你……是在找jiejie么?”穿著白裙的少女緩緩的回過了頭來,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她有一種如今的女孩很少有的斯文氣質,不過說話間語氣卻略顯呆滯,眼神也不是很靈動。 “jiejie?你說的jiejie是田甜么?”雖然她似乎是認識田甜,但是在人鬼不明的時候,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田甜?jiejie?我不知道jiejie叫什么,jiejie只告訴我,我放這首歌出來,就會有人找到我,帶我回家……”女孩依舊顯得很呆滯,那樣子,就好像一個傻子似的。 “鬼,鬼??!”鄭大少爺一個人是不敢留在那林子里的,我跑上來的時候有點瘋,他也追了上來,看清這個女孩的樣子之后,精神屢遭折磨的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鬼?鬼在哪里???”那女孩看到鄭少之后,眼睛里有了一些神采,站起身來用一種異常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鄭大少爺。 “你你你你你你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怕你,大,大大,大師,你,你快給我消滅她,我給你十萬,不,二十萬!你,你快動手!你快動手??!”鄭大少爺坐在地上,手腳并用的向后退著。 “你那么怕她?這姑娘長得不錯啊?!痹谶@個女孩的身上我并沒有看到那種外溢的陰氣,一般來說,有道行的尸妖都可以把陰氣禁制在自己體內,如果能像田甜那樣行動間和活人相仿,那么即使是一般的陰倌都很難發現其中的問題。這個女孩把鄭少嚇成那個樣子,應該就是小雪吧,死了不過兩個月,再有什么奇遇都不太可能達到收束自己陰氣讓我看不出來的程度,那么答案顯而易見了,小雪并沒有死。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從包里掏出一把糯米走到女孩面前,攔住她的去路,抓起她的一只手,把那把糯米放了上去?!安唤橐鈳臀夷靡幌逻@些米吧?!?/br> 女孩呆呆傻傻的點了點頭,握住了那把糯米。沒有青煙,沒有燒焦的“次次”聲,糯米,依舊是白花花的樣子。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伸手撩了一下女孩兩邊額角的長發,右邊太陽xue那里有個明顯的疤痕,想來當時就是撞到了這里?!昂昧?,鄭少,你也不用害怕,她沒死,還是活人?!鄙斐鍪?,在她的小腹上摸了一下,平平坦坦,沒有任何鼓起的跡象,想來肚子里的孩子是肯定不在了,那個在林子里的死嬰應該就是她的孩子。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背上并沒有嬰靈的存在。 “活人?你是說她沒死?”聽說眼前這個名叫小雪的女孩還沒死鄭大少爺頓時收起了剛剛那副恐懼的神情,從地上爬了起來?!靶⊙?,你真的沒死?”似乎是有些不確定,他湊到女孩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女孩的眼神雖然比一開始略多了一些神采,卻依舊對他這個無聊的動作沒有反應?!按髱?,她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傻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大師,不是醫師,不過她沒死也算是你們兩個的一場造化,至少你可以少背一條人命。她現在的樣子也可能是丟魂?!痹斐尚⊙┻@種癡呆的樣子一般來說有兩種原因,一種是丟了魂,另外一種是腦子出了問題,我的本事多半還是依靠已經開啟的陰命格,我能看到鬼,但是怎么判斷是不是丟魂兒了我還沒學會,找魂兒我倒是會,可以回去試試。如果不成,那就只能先送醫院再請毛大師來一趟了?!班嵣?,畢竟她和你相好一場,我希望不管是丟魂還是傻了,你都能夠善待她?!?/br> “這……”鄭大少爺猶豫了,一個呆呆傻傻的女人,呆在身邊,要他來養著,他該怎么跟身邊的人解釋呢? “世間一切,皆有因果,你已經殺了她一次,如果這次你再不管她,這個惡因上長出來的惡果未必是你能承受得起的?!蔽艺f話的時候,小雪似乎聽懂了鄭少不想管她,依舊清麗的臉上居然掛上了一抹哀傷,讓人看著無比的心疼。 “好吧!我管她!大不了就是買一處房子,請個人來看護。大師你說的對,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欠她的,管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编嵈笊贍斪叩叫⊙┑拿媲?,用手輕輕撫摸著小雪的頭發,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我沒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半分悔過的意思。 帶著小雪回到了鄭少其中一處別墅。沒錯,是其中一處。當我感嘆別墅的奢華時,他告訴我只要我能幫他搞定纏上他的事情,別墅可以送給我,而且該給我的傭金一分都不會少給我。對此,我只能笑笑,就算他肯送,我也未必敢要啊,這貨這么風流,以后還不一定惹上什么麻煩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丟魂兒這種毛病,應該算是各種靈異問題中最小的毛病之一,治丟魂兒的方法很多,通常丟魂兒的都是小孩子,因為受到了驚嚇而讓部分魂魄離體,那種情況下,只要給孩子身上貼上一張引魂符,然后讓大人去孩子可能掉魂兒的地方不停的喊魂,一路喊到家,通常就能解決掉魂兒的問題。 小雪現在這樣子多半是不可能找她父母來了,不然肯定是大鬧一場。只能用別的法子。先是寫了一道引魂符,然后我用小刀劃破小雪的手指,把她的名字寫在了一張黃紙上,兩張一起燒了,丟進碗里。本來這里應該用的是生辰八字,可是小雪這個樣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呢?至于鄭少,就更別指望了,他那一通訊錄的女人,能記住幾個?事急從權,也只能用本人的血和名字代替了。 等兩張黃紙都燒成了灰,我從一邊的盆里抓起準備好的黃米放進碗里,然后用一塊黃布,蒙在裝滿黃米的小碗上,然后翻個兒、扎緊,用碗口對著小雪,左轉幾圈、右轉幾圈,嘴里喃喃的念到:“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癥,速歸本性來?!敝湮哪钸^三遍之后,把碗放回桌子上,取下黃布一看,碗里原本滿滿的黃米居然凹下去一個小坑。 “大師,這是怎么回事?剛剛不是裝滿了么?”如此詭異的事情,想必鄭大少爺也是第一次經歷,他可是親眼看著我把那只碗裝滿的。 “那就說明她確實掉了魂,而且有一部分魂魄已經歸位了?!蔽乙贿呎f著,一邊往碗里填黃米,直到黃米再次把碗填滿。 “那,她會好點?”鄭大少爺又用手去站在桌旁的小雪眼前晃悠,額款式小雪依舊沒有什么反應的樣子。 “別搗亂,還沒弄完呢?!睕]好氣的說了一句,我再次把碗用黃布蓋好,重復剛剛的動作。鄭大少爺被我訓了也不敢還嘴,乖乖的閉上嘴去一邊等著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ktv血案 轉碗,念咒,續米,足足反復了五次,直到第六次的時候,碗里的黃米才不再凹陷下去。我長出了一口氣,招魂兒的過程基本就算完成了,用手掌在小雪的腦門上拍了一掌,小雪的身子頓時一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之中的神采比之前要濃烈的多。 “鄭少,跟她說說話,看看她怎么樣了?!闭f實話,第一次給別人招魂兒我心里還真沒什么底,而且情況比較特殊,所以直說讓他看看怎么樣,卻沒有給他一個準話。 鄭大少爺試著和小雪搭了幾句話,發現小雪已經開始認識他了,但是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卻幾乎不記得了,人也依舊是癡癡傻傻的,僅比初見的時候略強幾分。對于這種情況,我也只能輕輕的嘆一口氣。小雪的魂魄離開身體的時間太長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即便我全都給聚攏回來了,也只是一些受損的殘魂,估計,她這輩子也很難再有起色了。 我建議鄭少把小雪送醫院,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是醫生的活兒了。而那個纏著鄭少的嬰靈,也只能從長計議了。 在安頓好小雪之后,我也有問過鄭少到底還有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但是鄭大少爺一口咬定真的是沒有什么隱瞞的了,我也只得信了。沒轍,他連失手殺人的事情都認了,我也真的是沒理由不相信他的話了。 當天晚上,鄭少邀請我在他家留宿,并且給我找來兩個漂亮的小妞,讓她們好好的伺候我。 說起來這美女啊是人人都愛,可是我現在對美女們似乎就只是停留在欣賞層面了,至于那些“深入”了解,還真是興趣缺缺,況且我現在還是個病號,萬一一會玩的太激情了,左手腕再給我罷工,那真是得不償失了。索性就讓她們給我錘錘肩,捏捏腿就算完了。 可是就在我享受完兩個美女的服侍準備洗洗睡了的時候,鄭少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小黃,什么事兒這么晚給我打電話?”聽他的說話,這個電話應該是那個黃毛小子打過來的。 “鄭少,不,不好了,我現在在紅磨坊,白少,白少他出事了!”我比較好靜,所以屋子里也沒讓鄭少搞音樂什么的助興,手機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我也能聽到。 “什么???白宗緯出事了?怎么回事???”這個名叫白宗緯的似乎是這位鄭大少爺的好朋友,或許還是那個黃毛共同的主子。 “鄭少,是這樣,白少晚上帶我們幾個兄弟去紅磨坊唱歌,給兄弟們每人叫了一個公主,白少自己叫了兩個,邊唱邊摸的?!秉S毛在電話那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不過叫公主什么的不是重點吧…… “別給我廢話,說重點!”我能感覺到鄭大少爺又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這跟班略不靠譜啊,怎堪大用。 “哦,是是是,鄭少,那會兒有個公主陪白少劃拳喝酒,白少喝了不少啤酒,然后就上廁所去了,白少那人你也知道,他要一個公主陪他去,那婊子跟白少撒嬌說她也想去女廁,但是傳說女廁鬧鬼,她不敢去。白少就說陪她去女廁。結果那娘們兒方便完了,白少進了廁格,那娘們兒一邊在那里補妝,一邊等白少出來,可是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白少都沒出來,那娘們兒就推開廁格的門去看,卻發現白少坐在馬桶上,已經死了,肚子上開了個口子,身上、馬桶上,全都是血!鄭少,你快點過來吧……白少死的好邪??!”黃毛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cao!原地等我!”鄭大少爺狠狠的掛斷了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我做了一個很抱歉的表情,“大師,這次還得麻煩您跟我走一趟,” 唉,說好的睡覺呢,看來是又泡湯了,我一個病號,這是抽的哪門子瘋啊。有心讓他自己去,想想還是算了這大半夜的,要是真的出點什么事情,他死了是小,砸了我們冰玉齋的牌子是大啊。 紅磨坊是個ktv,我以前也經常去,在那里面還真的有一個流傳許久的鬼故事。傳說有一個江東大學大一的女學生,家境非常貧困,想要做個兼職補貼下生活費什么的,可是又沒有什么地方好去,就去了紅磨坊做公主。 公主這行當,說白了就是陪唱陪喝,跟三陪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不過一般的公主只能摸摸親親,上床什么的是不干的,當然,也不乏一些肯出臺賺外快的。 這名女學生相貌清純甜美,進入紅磨坊之后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狂蜂浪蝶,很多公子哥兒都提出要帶她出臺,可是不管怎么說,她都不答應,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貞cao。結果有一天,幾個小混混點了她陪唱,期間也沒少了劃拳喝酒,他們趁女孩不注意,在酒里下了藥,把女學生迷倒后輪jian了。 女學生醒來之后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上還留著很多惡心的東西,沙發上還有一攤血跡,這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是這個時候再后悔出來賺錢也晚了,她一時想不開,跑到女廁所靠近窗戶的那個廁格,坐在馬桶上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割腕自殺了。血流了一地。 據說從那以后,很多人都聽到過紅磨坊的女廁所臨窗的那個廁格里傳出來過女人的哭聲,他們都說那就是那個自殺的女孩在哭泣。 我之前去紅磨坊玩兒的時候也曾經鉆到女廁所里去聽過,可是從來都沒有聽到什么女鬼的哭聲,不過那時候天人命格還沒開,也不知道今天過去那里會不會見到那個傳說中的女鬼。 當我趕到紅磨坊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了。帶隊封鎖現場的人依舊是白冰。說起來,紅磨坊所在的地方是不屬于他們橋西分局管轄的,可是經歷了李兆龍的事情,白冰身上似乎被安上了一個特殊使命——所有靈異類案件,優先交給白冰處理。我這還沒做上大陰倌呢,她倒先成了陰陽刑警。 “我說你怎么跟著他跑來了,你那破手能讓人省心點不?張秦不在你就不能安生一會么!賺錢沒夠?等你那手真的斷了,有你后悔那天!”看到我,白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罵的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么好,一邊的鄭少都看傻了。 罵完我之后,白冰吩咐了一下手下的兄弟別管我在現場出入,然后就閃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那個,大師,冰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淑女了?”鄭大少爺想必從來沒見過白冰這個樣子,都有點傻掉了。 “她?她什么時候淑女過?”回想下第一次見面,她把我當成犯人時候那種冰冷冷的樣子,跟淑女什么的也沾不上半點邊吧。 跟兩個值守在門邊的警察打了下招呼,我把鄭大少爺留在了外面,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廁所。黃毛之前說了,廁所里面,那個叫白宗緯的公子哥兒死的非常慘,出于人道角度考慮,還是不要讓鄭大少爺進來受刺激了。 女廁所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沒有任何血腳印的存在,想必在發現死尸的時候,黃毛在報警的同時給鄭大少爺打了電話,警察比我們早到不了多久,還沒來得急請法醫什么的進行現場的勘察。 拉開廁所的門,卻見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坐在馬桶上,后背仰靠在馬桶后面的水箱上,這人的衣著和相貌都很干凈,可惜從肚子往下的衣褲全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