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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羅阮心中不想讓女主涉險的想法強烈到了一定程度,竟然不知道從哪來得來的一股子力氣,一下子把兩個人的體位調了個個。 “噗嗤”一聲,利器刺入皮rou的聲音過后。 系統機械的電子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警告!宿主偏離人設,自動開啟懲罰模式?!?/br> 羅阮眼前一昏,徹底暈死在了杜若的懷里。 …… 丞相府。 一向老成持重的丞相杜忠面色郁青,焦躁地在書房中踱來踱去。 管家腳步匆匆,從書房外的樾蔭里穿過,竟連門也未敲,徑直小跑進了屋里——這再平??墒菑膩頉]有過的事情。 “老爺,王爺來了!” 管家規矩全失,向來把規章看得比什么還重的丞相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下人的失儀。 他眼睛陡然一亮,一掃頹態,神情激動,仿若在激流中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快帶我過去!” 樂昌公主一日之前在國學遇刺,至今還昏迷未醒?;噬淆堫伌笈?,下令命延尉徹查此事。 若放在平常,這本跟朝堂之事扯不上半點關系。 偏偏在公主遇刺的時候,向來被他忽視的長女杜若竟然也牽扯在其中。 近些年太尉大權在握,隱隱有百官之首的事態,邊境里頭波云詭譎。這種多事之秋,若是被有心之人拿著這件事大做文章,怕他這丞相馬上就要做到頭了! 想到此處,杜忠臉色變得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那長房嫡女安靜了這么多年,他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有這個親女。 偏偏就是這個平常瞧著性子怯懦的長女,前一段時間同公主一塊不慎落入湖中。 這次竟然變本加厲,又和公主受傷之事扯上了關系。 想到京城之中這兩日甚囂塵上的傳聞,杜忠更是氣得胡子直抖。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賤種!生來就是拖累他的! 丞相府正廳,端王正風輕云淡地端坐在黃花梨木椅上,接過了下人恭恭敬敬奉上來的茶。 瞧著端王的態度,杜忠心中稍定,大手一揮,將礙事的下人都趕了下去。 “王爺!”他的聲音悲切,大步向前,拱手行了個禮。 端王放下茶盞,趕緊地扶住了他:“丞相不必多禮?!?/br> 杜忠心中罵了一句狐貍。 他將態度做的這般足,端王卻不聲不響,半點不提正事,明顯是不想麻煩沾身,等著他主動提出來呢! “王爺恕罪吶!” “丞相何出此言?”端王爺神情訝然,似乎是不解他這一舉動。 若是照平常,杜忠少不得和他打上一番太極,將皮球再給踢上幾輪。 但是現在他暗地里上火,再不情愿也得拉下自己這張老臉了! “王爺,臣教女無方,犬女雖和王爺有了婚約,如今她闖下此等禍事,王爺不必為了臣的面子,該如何懲戒,臣都代那孽女給認了!” 如果端王是只jian猾的狐貍,杜忠就是滑不溜秋的泥鰍。 他往常對長女百般嫌惡,如今為了明哲保身,利用上女兒和瑞王的一紙婚約,心里更是沒有一絲愧疚。 只是端王聽完這些話的反應,卻實在是讓他有點琢磨不透。 “丞相找本王,原是此事?!倍送跣揲L指節撫上茶盞,莞爾一笑。 他本就有一副軒舉溫朗的好皮囊,如今臉上帶笑,眉目染上星光,真真似那濟世下凡的活菩薩。 若是京城貴女見到這副美人美景,少不得要集體發一陣子的癡癲。 杜忠卻在這柔得化出水的笑意里,生生看出來了冷光。 他這么年來和瑞王似真非假地結盟合作,早就知道眼前這位非但不是什么救苦救難的善人,分明是那擇人而噬的羅剎鬼! 額角無聲劃落豆大的汗珠。 “正是如此,臣家教不嚴,實在羞愧?!倍胖业踔活w心,弓著身子悄悄用袖子將汗給拭去了。 端王沒有說話,端起來了茶盞,優雅地啜了一口之后微微瞇起了眼——看樣子似乎沉醉在了這盞好茶里頭。 氣氛就這么不尷不尬地冷了下來。 杜忠汗如雨下,沒一會的功夫,他右邊的袖子比左邊的深了一個色。 好在管家及時踮著腳進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杜忠登時大怒,中氣十足地沖外頭喊了一句:“將她給帶進來!” 他說完這話,又暗自用余光看去,瑞王居然十分配合地放下手里的杯子,適時地露出了詢問之色。 如同受到鼓勵一般,杜忠氣勢又漲了幾個度,瞪著眼看著門口的方向。 幾個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人露出面目,端王眼里的奇色一頓,復又加深,再看已經多了一些真情實感的趣味。 被兩個身強體健的家仆拖拽過來的這女子——正是剛才兩人談論的杜若。 “放開我?!倍湃舸姑紨磕?,被強行拽到了人跟前才低聲掙扎了一句。 杜忠火起,看著她露出來的側半張討債鬼一般的臉就來氣。 “見到端王,還不跪下!” 端王像真不知事的富貴王爺那般溫聲勸道:“丞相不必講究這么虛禮?!?/br> 杜忠心里又羞又惱,怎么也沒想到他這張老臉不太值錢,端王壓根就不買他的賬,他都這般拉下姿態了,端王竟還不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