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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不清楚,屈起的指節偶爾蹭到江琬婉的喉間的位置,一片戰栗。 顧清影解釋:“看見瑞蚨祥那邊沒有更衣室,所以換了個地方……抱歉……” 江琬婉朦朦朧朧地想,她在道什么歉呢?是答應了不碰自己卻沒做到,還是為這般算不上溫柔的動作…… “嗤拉”一聲,衣物扯碎的聲音奪回江琬婉的一點理智,她有些慌亂地問:“三小姐,萬一有人……” “不會。有人守著?!?/br> 顧三小姐這個霸王,在北平是橫著走的,何況還是桐城這個小地方。 江琬婉瞇著眼睛,到底還是闔不住那雙迷亂的眸子。耳邊盡是一些細碎的動靜,空間狹隘,狹小得快要盛不住滔天的浪。 “這回在外面,不叫你痛……”顧清影在女孩耳邊說。 江琬婉往后猛抓了一下顧清影的腕子,險些把藍旗袍蹭落。 顧清影撈了一下,順滑的緞子,手心像握住把流水。 可這怎么握得住呢。 江琬婉顫著仰著頭,從顧清影肩上,一點點往上挪。她不敢親她,只能試探地用自己側頸去尋顧清影的側頸,然后靠在一起。 顧清影還是沒有避。 從古到今,已婚夫婦在無名指佩戴戒指,有一種說法是,無名指處有動脈經過,拴住這里,是拴住彼此的心。 她從前留洋,學的不是醫,卻常四處去求學,人體結構圖之類的多少留下些記憶。脖頸處的經脈可比無名指不知深了多少倍。 女孩不懂醫,況且顧清影還對她這樣動作,倒不必那樣不近人情,默默縱許。 切切實實地碰到她,江琬婉心底絲絲縷縷涌起小小的得逞。 心里的那個人,眼前的這個人,高遠如神祗。 她只捉住一片衣袂便好。 “好了?!?/br> 許久后,顧清影拎出常備的絹子。幸好那天夜里回房又換了一塊。 “舊衣裳丟在這兒不必管,待會我叫人來收拾,先穿這件新的?!?/br> 難怪,顧清影拿這件旗袍,不僅為借試衣間,還因為能換新的…… “嗯……” 江琬婉斜偎在她懷里,一深一淺地呼吸。 “有難受么?” 江琬婉搖頭。 終究還是失控了。 顧清影把人仔細按牢:“回去補償你,可好?” “三小姐……”女孩話語間還有細細的喘,“想做什么,沒關系的?!?/br> 可以在我這里肆無忌憚。 都由著你。 “我還有些事,先送你回宅子里?!鳖櫱逵拜p輕強調著后半句,“下午在房里睡一覺,莫要出來?!?/br> 那顆將要溢出來的真心,她只權當沒看到。 第11章 荒樓一折戲(十) 雨下成一片天然的簾子,靜默著的朱瓦,雕花的窗,到處彌散一種內斂的高雅格調。 屋內,江琬婉吃過飯后便躺了一整下午,醒過來昏昏沉沉,骨頭都躺散架了。 她起身在床邊走兩步,尋不到事做,聽著雨聲發愣。 顧清影不叫她出,她連窗也沒敢敞開過。 丫鬟端著飯進來。 江琬婉掩住心底失落,執起銅勺銀筷,飯菜一粒一粒地往嘴里送。 小丫鬟等她悶了半晌,憋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三小姐叫我傳話了,說等您用過飯后,去后院的泳池里找她,我給您帶路?!?/br> 仿若一簇火苗燃過來,江琬婉整個眼睛都被點亮了。 “真的?” 逗她著實有趣,小丫鬟掩面笑得更厲害。 “是真的,我真怕再不說啊,江小姐硬吃也吃不下這飯了?!?/br> 江琬婉心底千回百轉。 她是希望和丫鬟們打好交道的,畢竟是顧清影的丫鬟,和旁人家的不同,能探聽點消息更是意外之喜。 可她的心思,若明顯到一個小小丫鬟都能看出來,如此不加掩飾,極易被利用,恐怕會給三小姐招致禍端。 到入夜,雨停了,丫鬟引著路,踏積水往后院去。 沿鵝卵石路,有道矮矮的門,紅漆掉得斑駁,丫鬟道:“顧三小姐就在里頭了,我在這兒守著?!?/br> 江琬婉頷首:“好?!?/br> 哪怕逐漸習慣了三小姐有些古怪的性子和靠近,她還是沒由來地慌了一下。 深吸氣,推開門。 泳池是用磚和玉石砌成的,地方不大也不小,干凈見底的池塘一般,蒼涼月色投下來,像漂了層銀粉。 池邊都是沾水的石頭,踏上去很滑,江琬婉小心地走,試探道:“三小姐?” 聲音在靜謐處透著空靈飄渺,沒有回聲,也沒有回應。 江琬婉只得自個尋,往池子邊去,步履維艱。 剛低頭,撲通一聲,一個濕漉漉的人從水底下鉆出來。 江琬婉嚇了一跳:“三,三小姐?” 顧清影徹底被打濕的發間、臉上、脖頸和鎖骨往下,除了水珠,便是大片的白皙。 江琬婉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這回沒看個寂寞,反看得瞠目結舌。 不知曉顧清影是穿了件什么衣裳,竟比肚兜還少,精瘦的腰和手臂,以及……該有rou的地方,都十分成熟別致,有大半一覽無余。 怕一直盯著人看不好,江琬婉趕緊移開視線。 顧清影唇角悄然勾了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