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還
從健身室出來的李擇川身上還蒸騰著些熱氣,他呼吸平穩,只是俊秀的臉頰泛著些薄粉,手指抓著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 上樓的李傲寒大搖大擺,懷里還抱著束花,看到李擇川還清嗓咳了兩聲。 上挑眼微揚掃了眼得意洋洋的人,又不甚在意地回轉過來從罐子里舀蛋白粉。 這讓李傲寒怎么甘心,三兩步也走到廳堂來在李擇川旁邊打轉,修長的手指捏著單獨一支郁金香在自己鼻尖嗅來嗅去,“哎呀,哥,你說這郁金香怎么養能養久點啊?!?/br> 李擇川側了側身用后背對著這個試圖炫耀的得意弟弟,“問阿姨去?!甭曇舨懖惑@。 “你說周河也是的,送點別的不好啊,送這東西,”李傲寒嘖嘖著,“我都不會養?!?/br> 還腫脹的乳尖被柔軟的衣物剮蹭得有些難受,李傲寒偷偷抬手揉了揉胸。 那人接水的手頓了頓。 慢慢蓋上水杯蓋,伸出食指遠遠指了下。 李傲寒有些懵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什么?” “那邊,”李擇川皮笑rou不笑地勾著笑弧,“垃圾桶?!?/br> 你和手里的玩意可以選一個進去。 反應過來李傲寒眉毛也豎起來了,跟著李擇川的腳步齜牙咧嘴,活像個跟著人腳步著急打轉的小動物。 “嗯,畢竟你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收到花,”李擇川自顧自地往房間走,“這么激動也正常?!?/br> 李傲寒一想還真是,居然,沒人給他送過花! 有人喜歡你就了不起嗎李擇川! “重要的是東西嗎!”李傲寒在他身后像條小尾巴,“重要的是人,不管是什么東西,是那個人都是特別的?!?/br> 該說嗅覺此時怎么格外靈敏。李傲寒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潮氣,味道也很熟悉,是那天撲進自己懷里的,如出一轍有些清涼的冷香。 ……他做過什么回來也不消多說了。 “說得不錯?!崩顡翊ǚ隽朔鲅嬲沽讼律碥|,一手開了自己的房門,對李傲寒又是回頭一笑,“你可以滾了?!?/br> 李傲寒伸出手里的一支花就要往里鉆,“哎哎哎……”手臂被不輕不重地夾了下,李擇川開了下門,把他手里的花抽走了,把李傲寒的手推出去然后鎖了門。 “我的花!”李傲寒氣得用力拍了拍門,看李擇川毫無反應門冷冷關著,又心疼地抱著自己懷里剩的花跑到樓下找阿姨去了。 他要把這片燦爛保留得盡量久一些。 白玉似的修長手指捏著碧綠的花梗,明黃色的郁金香因為這般摧殘搖擺已經有些蔫了。 該說你浪漫,還是濫情?李擇川眼神有些發冷,漂亮的唇線抿得更緊。 這不是挺好的,跟李傲寒處得濃情蜜意。 只是又何必對自己……那個樣子。 想著前兩天的場景,濃密烏黑的纖長睫毛閉了閉遮住眼前的畫面,但那樣的感覺還是清晰浮現,她的濫情都顯得熱忱,喜歡的就敢那么大膽地去相擁。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這喜歡的來源何處。 初見時跟李傲寒搞得要決裂一般,現在又是親親密密。 周河,你骨頭也沒那么硬嘛。 要是死犟著到底他可能還會多些愧疚,但是就這樣屈服了,李擇川也說不清楚自己想看到個什么結果。 這樣一個人,他去正眼多瞧都算自己輸了。 花枝被隨意蹂躪到可憐兮兮的模樣丟在桌上,李擇川想,他是再也不會去看周河的了,再也不會摻和到他們的關系里。 前兩天確實是因為愧疚有些腦抽了。 事不過三。 明明是這么想的。李擇川掩飾性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廉價的味道。 又放在碟子上,磕出來不輕不重的聲響。 周河坐在對面,表情有些冷淡,以一種審視似的目光掃視過他。 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也不像之前那樣,看著他的時候眼睛亮亮的。 “看什么?”他濃密的眉毛不悅地擰了起來。 周河坐在對面輕輕嘆了口氣,這讓他捏著杯柄的手指又緊了緊。 “你和他……”李擇川斟酌著開了口,“要是你有什么要求,現在還作數的?!?/br> “不是他?!敝芎訐u搖頭,“我找你就是想問問你的事?!?/br>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覺,但是想到昨天那束漂亮燦爛的花,烏黑的眼珠轉了轉,不是很想看她。 “你有喜歡的人嗎?”周河很認真地問他。 對面的人呆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有沒有和你有什么關系?果然這女的還是沒對自己死心啊。李擇川嘴唇微張,不慌不忙地端著杯子又喝了口。 啊,好難喝。杯子又放下來了。 他這不發一言的態度看上去似乎是默認。 周河笑了一下,“聽說,你還很癡情地追了別人很多年?” 誰……?我? 李擇川十指交錯擺在了桌面上,雖然有些疑惑但不動聲色。 “我想,這個和你沒什么關系吧?”他也彎了彎嘴角,笑得拒人千里之外,“這是我私人的事情?!?/br> “那你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崩顡翊ㄕ酒鹕?,拎著周河今天約他出來的借口——裝在手提袋里的初見的那件黑風衣,起了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 直至出門也沒跟上來,李擇川一直提防著周河又對他動手動腳,結果到走也沒有。 提防落了空,心里微微松了松。 李擇川回頭看了眼,周河面無表情地也正回望著他,她看著那個修長高大背影站在自己的車邊開了車門。 所以在周河打開副駕的車門飛快坐進來的時候,李擇川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詭異感受。 她肯定會對自己做些什么,現在只是落了實處。 但面上仍舊是冷漠的,“怎么?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看周河又伸手把還給自己的風衣奪回攥在手里。 李擇川有些無奈地開了口:“你……” 話語被截斷了,周河把手提袋丟在腳邊,從副駕半跪著伸過身子抱住了李擇川的脖子。 他下意識躲了躲,周河的嘴唇磕在了李擇川的唇角,輕輕的,但仍然堅持不懈地去找他的嘴唇。 不同于第一次的,是血腥味的親吻,這次是有些溫柔的,周河張嘴含住了李擇川的嘴唇,舌尖甚至劃過那條緊緊的唇縫,帶得李擇川有些戰栗,他張嘴想要阻攔,卻讓那條柔軟的舌頭有了可乘之機鉆了進來。 “不……”李擇川的手搭在了周河的肩膀,想要挪開她,只是她抱得太緊了,親得李擇川都有些發麻。 如果說上次那個他可以告訴自己不是自己的初吻只是一個意外,但這個過于大膽的溫柔的深吻,無法自欺了。 有粘稠的喘息從兩個人的交吻處含糊地流露出來,有些燙,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