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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音兒見此也局促的起身行李,同樣喚了那老者一聲舅父,老者目光如炬,瞧了眼面前作婦人打扮的女子,模樣還算清麗,再看自己外甥面色羞愧,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只對顧晚說了聲“為何不見你的正妻上官氏,宴后到臨來酒樓尋我” 原來這老者乃顧母親的大哥,陸智此人早年從商,如今在京城商界中也頗有地位,自己只一個meimei,去年也因病去了,只剩那無意仕途的外甥,本有意栽培,誰知道這不省心的小兒成親后就沒了影子。此次他到這九曲縣來,是為大棚蔬菜一事,他本不用親自來,只是聽說他那外甥像是來了這個方向,這才順便尋人來了,沒想到剛落腳就找到了。 柳音兒還在那句“正妻”里回不過神來,她的相公已經有了妻子,那她是什么,妾嗎。這個時候她多想那人給自己個解釋,只是她的相公并沒有理她,竟是直接去闖了那對新人的婚房,不一會帶了一位美嬌娘匆忙走出來,兩個人像是沒看到她直接就從眼前走過,但她還是 瞧見了,瞧見自己的相公是牽著那女子手的。 人生像是一場鬧劇,而這場鬧劇也將她置之度外。她像一個看戲的人,本以為自己是那戲中人,不曾想這出戲本就與自己無關,渾渾噩噩的在胡府等著,相公明日就隨那舅父離開了嗎,那正妻又是何人,容得下自己這鄉下來的小妾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耳邊傳來一聲“音兒”緊繃的神經霎時一松,人也向旁邊倒了下去。 顧晚和李原深夜才回來,新人的院中早已無人,只在那花圃旁立著一位姑娘,走近了一看,竟是自己的小妻子,這傻丫頭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嗎,她卻沒有意識到柳音兒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只依賴她一個,這樣把人拋下不顧,錯全在顧晚了呀。 顧晚趕忙把柳音兒抱在懷中“音兒,怎么了,快隨我回房” 柳音兒看那人關切的神情,強扯出一絲笑來說道“沒事,站得久了,腿有些發麻,相公抱音兒回去好嗎” “好,好,相公這就抱你回去”顧晚心疼的把她抱起來,一路思索著怎么同這柔弱的小妻子交代明日要回京的事。 到了客房,顧晚小心的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邊,輕柔的為柳音兒按摩著雙腿,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音兒,好些了嗎” “阿晚”柳音兒突然直直的看著顧晚。 “嗯,怎么了音兒”顧晚瞧著她鄭重的神情,心里一陣發慌,難道音兒都知道了。 “相公,給音兒一個洞房吧”面前的女子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才吐出這句話來。 “音兒,我的音兒,音兒”顧晚喃喃念著,這傻丫頭是以為她明早離開就不會回來了吧,即使是這樣,也要將女子最珍貴的東西給她嗎。 再也無法鎮定,顧晚緊緊將人抱進懷里接連說道“音兒,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音兒” 柳音兒柔柔的趴在顧晚懷中,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再也無法繼續支撐“相公,相公,阿晚,阿晚……” 懷中的人兒,眼淚就像她輕囈出的名字一樣,聲聲不斷,顧晚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也對,自己本就不該如此,何苦累人累己,真相就掛在嘴邊,可喉嚨里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利刃,張下嘴都變得異常艱難,嘴角無力的溢出一絲苦笑,原來已經是這般不舍了啊。 顧晚用手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柳音兒的長發,音兒吶,此處若分離,愿你我此生勿復悔,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啊,她緩緩的長嘆一聲,忽略心里的酸楚與沉重,在懷中人的耳邊輕聲說“音-兒,我的確-曾有婚配,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且起身-看著-我” 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剝落,到最后那層緊緊纏繞的裹胸布時,顧晚微微抬了下頭,用力的閉上了雙眼,然后決絕的扯開來,像一個等待著宣判的囚犯,盡管心里早已經知道了結果,卻還是忍不住隱隱的期盼著一絲可能,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壓抑的靜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又像是一瞬間,裸露在冷空氣里的身子被凍的就快要沒有了知覺。 可面前的人好像還怔怔的回不過神來,顧晚僵硬的起身,將衣服又一件一件穿回到自己身上,可哪怕是動作再怎樣的緩慢,她還是沒有聽到心里所期待的聲音,終究是自己妄想了啊“明日我會安排好一切,音兒你……你今后遇到中意的人就……就……好好的”說完再也無法停留,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隨著那人的離去,門“吱呀”一聲響,柳音兒停頓的思緒好像現在才運轉起來,是女子啊,原來是女子啊,果然那般俊美的相公又怎么會瞧上自己呢,相公?一個女子還能做自己的相公嗎,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罷了,罷了啊。 柳音兒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靜靜的脫衣睡覺,用心的為自己蓋好被子,然后轉過身去,面朝著墻壁,久久沒了別的動作,大概是睡著了吧。 新房里,胡子嫣簡直是欲哭無淚,自己辛辛苦苦勾引了一年多,終于等到可以和先生成親了,忍耐這么久容易嗎,眼看著就要洞房了,這新郎官半夜才回來不說,現在才剛脫了衣服躺下。這個大哥就敲門闖了進來,又是想怎樣啊,這個點來她們的新房里拉著李原拼酒喝,嚷嚷著一醉方休,要不要考慮一下她這個新娘子的意見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