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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衷低頭看著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睡姿好像不太好?!?/br> 上次在外面開房,起床后他專門觀察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占據了床鋪三分之二的位置,很有可能祁月塵被他擠了一夜,想起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祁月塵頓了頓,唇角微挑,“很乖?!?/br> 既然對方都不嫌棄,虞衷也就不推辭了。大概是因為和對方在一起呆了一整個下午,他其實現在也不太想離開。之前Silence問他是不是討好型人格,虞衷后來就去圖書館借閱了幾本心理學著作,發現自己好像更貼合于依賴型人格。 面對壓力會逃避,自我形象弱,很容易依賴某個朋友或者家人,希望對方關注自己,也習慣于一直黏著對方,否則會因此產生無助和焦慮。 不管是什么人格也好,似乎都是不太健康的心理。都說童年創傷會貫徹一個人的一生,約束一個人的行為,虞衷早就知道自己不太合群是存在某些原因的,他想改變,但好像沒有辦法。 沒法改變,那只好坦然接受。想到這里虞衷心情又變得坦然。 察覺到他躺下的動作,祁月塵收回了手。 虞衷輕輕翻了個身,側躺著,安靜觀察祁月塵。 中秋放假的前天晚上,看著陳之浩他們結伴出去玩,又聽到祁月塵說家里有事要回去時,他心里還蠻惆悵的……就是不太想讓祁月塵走。 但好像沒有任何理由。成年人的世界,每個人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有人無時無刻都能陪著你。 于是虞衷什么都沒有說,默默目送室友們離開。只在今天看到祁月塵提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暗戳戳的開心。 現在好像更開心了。 塵哥閉著眼睛都這么好看。他人真好,不喜歡打游戲還會陪自己玩,又夸自己乖。嘿嘿。 枕頭上好像都是祁月塵身上那種好聞的冷香。虞衷臉貼在上面,小幅度地聞著,努力分辨那到底是種什么樣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就像西伯利亞覆蓋著雪的森林,仔細聞還有種苦味。他的臉埋得更深了。 身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并未逃過祁月塵的耳朵。 他睜開眼,結果看到虞衷大半張臉埋在枕頭里,小動物般蹭來蹭去的模樣。 祁月塵不禁好笑。他聲音極輕極緩,像是怕把人嚇走,“在做什么?” 偷聞被逮了個正著。虞衷把臉露出,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祁月塵,不好意思道:“你用的香水好好聞?!?/br> “哦,”祁月塵看著他,平靜地說,“那過來聞?!?/br> “去哪兒聞啊?!庇葜圆幻魉?,但還是乖乖蹭了過去。 就在兩人之間距離很近的時候,祁月塵突然傾身關燈。 黑暗來臨的那一瞬間,他被人直接帶入懷里; “睡覺?!逼钤聣m抱著他,懶懶地說。 不同于上次那個隔著被子的擁抱,這回他整個人就貼在祁月塵懷里,和下午一樣。 從頭到尾都是對方身上的味道,仿佛……整個人迷失在北方海一般的森林。 虞衷深深吸了幾口,把頭探出來,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注視眼前不變的黑暗,說,“你的房間好黑呀。窗簾這么遮光?!?/br> 祁月塵淡淡應了聲。 虞衷也開始覺得困了。他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再次閉眼,聲音宛若夢囈,“我要睡著了,晚安?!?/br> “晚安?!?/br> 沙沙雨聲中,整個世界逐漸歸于靜謐。 夜深了。 A市的秋天也在這個夜晚,悄然而至。 —— 臺風也隨著中秋假的結束而消散,接下來幾天天氣都不錯,只是溫度明顯比前段時間低了點,至少室內不用再開空調。 眼見國慶將至,各大學院的迎新晚會也緊鑼密鼓地開始布置。這天下午,祁月塵有事不在,陳之浩去廣場看韓舞社練舞,虞衷也被帶上了。 “那個女生,看到了沒,”陳之浩一只手搭在虞衷肩膀上,沖正跳舞的女生揚了揚下巴,“哥蠻喜歡。你覺得我倆有戲不?” 虞衷一臉迷茫地看過去,清一色的大長腿小蠻腰。陳之浩莫非指的是那個C位?看上去確實蠻漂亮的。 他重重點頭,認真地說,“有戲?!?/br> “中秋回來坐高鐵,她就坐在我前面,緣分啊這是,”陳之浩感慨,“等下過去打聲招呼,混個臉熟。我去附近上個廁所,這個耳飾你幫我拿一下,上次她落高鐵上我撿的,就不帶進廁所聞味了,待會兒我要找借口要她聯系方式?!?/br> “好?!庇葜越舆^首飾盒。 陳之浩轉身離開。虞衷在原地繼續站著,那邊跳舞的幾個女生似乎注意到他,緊接著有目光頻頻投來,虞衷逐漸有些招架不住,低頭玩手機掩飾尷尬,期盼著陳之浩趕快回來。 手機上方跳出一條橫幅,卻是上次那個挺奇怪的咬一口冰。 咬一口冰:學長,我到你們校區啦,你在嗎? 虞衷這才想起周五了,是上次和對方約定的時間。 同時他也想起幫他應邀的祁月塵……此刻不在。 虞衷忙切回微信給祁月塵發消息:之前那個女生來了,我先去接她。 發完消息,虞衷問清楚咬一口冰所在的位置,解鎖一輛共享單車騎行過去。 A大各校區的校園卡是通用的,女生已經刷卡進校園了,正在學校一處地標建筑附近拍照。虞衷還在周圍迷茫找人的時候,對方先一步看到他,跳過來就是一聲熱情的招呼:“學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