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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這個名字,”他沒忍住笑,“好容易讓人聯想到迪士尼那只黃色小熊?!?/br> “歷史法學派創始人,對于法的本質提出了民族精神論,認為法是民族的生命力、共同意志的體現。反對制定統一民法典,偏愛羅馬法,擔任過普魯士立法部長和內閣主席,與其妻子的婚姻貫穿一生?!逼钤聣m的聲音淡淡的。 虞衷抬頭看過去,發現祁月塵正坐在畫架跟前正在畫畫。 他好奇地走過去,在快走到畫架附近時駐足,“你在畫什么呀?” “你可以自己看?!?/br> 虞衷繞到他身邊,俯身。 沒想到祁月塵居然在畫他,是個線稿,但看得出畫工深厚,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紙上人的神韻,很多細節都沒放過,比如微卷的發尾,比如脖頸上的痣,以及鎖骨和后背上的刺青。 畫中人背對著畫面,但肩膀微側,微微回頭,像是坐在某處被身后人呼喚捕捉的瞬間,眼角眉梢處處跳動著雀躍。只是個上半身,截止到后腰,畫得確實很好看,但—— “為什么我沒穿衣服啊,”虞衷皺了皺眉,“我又不是暴露癖?!?/br> “畫畫先畫人體?!逼钤聣m表現得很淡然,又在畫面勾勒了幾筆。 虞衷看著畫面中自己背后那條清晰可見的脊柱溝,還有向上生長,徐徐綻放的那一簇刺青,心想,打草稿會畫得這么清晰細致嗎? “我覺得我好冷,”虞衷盯著畫面中的自己,小聲評論,“可不可以讓我趕快穿上衣服?!?/br> 祁月塵的嘴角輕勾了一下:“很快?!?/br> 修長的手指握著鉛筆,迅速給畫面中的人物畫了件頗為飄逸、敞開著的襯衫,并補足了其它部位,這樣看過去,是畫中人在騎行過程中的某個回頭瞬間。 他擦掉衣服下所有的人體輪廓,包括畫好的刺青,最后輕敲了一下畫板,抖落所有的橡皮屑。 而后拿起畫刷,在調色盤稀釋顏料后,迅速在畫紙上鋪色,給人物上了一層淡淡的淺黃和暖色的光影。 驟然間,就多了點「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少年意氣。 虞衷發自內心地感慨:“好看?!?/br> 祁月塵輕輕一笑,“謝謝?!?/br> 他推開畫架,站起來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一小時四十分鐘。粥是不是好了?” 虞衷這才想起還在廚房里慢熬的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回自己位置,在柜子里翻出一個干凈的碗,同時想起什么,看向祁月塵,“那個,你有沒有帶碗和勺子呀?” “沒有帶?!?/br> 虞衷嘆了口氣,說,“剛才買東西忘記問你……那你用我的碗吧,我直接拿砂鍋吃?!?/br> “不了,我用砂鍋,”祁月塵推開門,“給我借個勺子就行?!?/br> 于是虞衷又多拿了一個勺子。 一進廚房就是nongnong的鮮香。虞衷關火后掀開蓋子,香味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他不慌不忙地撒上鹽和白胡椒,最后淋上青翠的蔥花,一碗于貝鮮蝦粥就此成功出鍋。 虞衷用勺子輕攪了一周,而后舀起,吹掉熱氣后嘗了一點點鹽度,眼睛微彎,“好吃的?!?/br> “是么?”祁月塵看著他。 “嗯?!庇葜岳^續吹氣,因為太燙,那一勺粥不得不分幾口吃。 這時他身邊人突然動了動。 陰影從身側覆來,祁月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低頭含住他用過的那個勺子。 而后喉嚨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這個動作被無限放大,落入虞衷眼中。 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好像……燒起來了。 祁月塵緩緩松開虞衷,直起身,朝他紳士般笑了笑,“有點甜?!?/br> 虞衷愣愣看著他,下意識反駁,“不會啊,我沒放糖?!?/br> 祁月塵漆黑的眼眸劃過一絲笑意,“再放糖就發齁了?!?/br> 虞衷呆了呆,低頭換了個湯勺開始默默往碗里舀粥,小聲說,“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嫌不衛生?!?/br> “你很干凈?!?/br> 虞衷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祁月塵這會兒好像心情還挺不錯? 他埋著頭,終于把粥分好。一人一半——準確地說是一人三分之一,一人三分之二。 祁月塵看著砂鍋里自己的那份,又看了看虞衷碗里,臉上浮現欲言又止的神情,緩緩抬頭,“給我留的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的,”虞衷警惕地抱住自己的碗,“好了我們先回寢室?!?/br> “不行,太多,我吃不完?!逼钤聣m站在原地沒動。 虞衷睜大眼睛:“男生不可以說吃不完飯!” “我看你對男生有什么刻板誤解,”祁月塵一臉冷漠,對他的激將法不屑一顧,“碗拿來?!?/br> 見說不動對方,虞衷只好不不情不愿地遞過碗。 祁月塵往他碗里多分了一半的粥。 這回輪到虞衷提出抗議了。 “太多了吧!怎么可能吃完?” 他的碗是那種可以煮泡面的,所以比一般的碗要大很多。 祁月塵把砂鍋蓋上蓋子,隔著放糖手套端起,從虞衷身邊走過,淡淡地把他之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拋回來,“男生不可以說吃不完飯?!?/br> 虞衷:“……” 祁月塵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他,眼眸微動,“多吃點,你太瘦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