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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冬伸手想摟他腰,鐘尋卻已然掙脫。 “把你的備注改了?!背牰畔聲?,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跟在他身后,走到一樓餐廳,垂眸拿指尖戳了戳他的發旋。 鐘尋才跟他吵完架,根本不想理他,梗著脖子說:“憑什么要改?” 其實他自己看著那「受害者」幾個字也覺得有點兒刺眼,再說現在都已經不是受害者了,楚聽冬是他的哥哥,是他的男朋友,都不是假的。 但他嘴上還硬得很。 “你一定要這樣么?”楚聽冬手臂撐在桌沿,拿著手機,嗓音很冷清地問他。 “呃……”鐘尋抿了下嘴唇,凌亂翹起的頭發絲都透著股倔勁兒,他覺得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啊,上次楚聽冬問完他,然后好像下載了個狗語轉換器。 薛赫困得睜不開眼,吃完飯就去睡了,也不管他倆怎么打架。 鐘尋悶頭吃宵夜,偷偷地瞥了楚聽冬一眼。 楚聽冬神情淡淡,就在他旁邊,把給他備注的schatzi改成了一個小狗頭。 鐘尋頓時瞪圓了眼睛。 等上樓去了臥室,他洗完澡躺到床上才忍不住打了個滾,又骨碌起來往楚聽冬身上撲,晃他肩膀,“你給我改回去?!?/br> 楚聽冬根本不理他,低頭寫之前沒做完的題,鐘尋要搶他的手機,他就攥住鐘尋的一雙手腕,拿護腕繃帶給他綁了起來。 然后把他往懷里一摟,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竟然還能寫得下去。 鐘尋委屈到不行,蹬了蹬腿,拿腦門使勁撞他肩膀,又被楚聽冬揉了揉腦袋,安撫小動物似的親了一下。 “我給你改還不行嗎?!”鐘尋壓著嗓子囔他,他整個人被楚聽冬堪稱無賴卻滿臉冷淡地困在懷里,臉紅到發燙,又憋屈得想打人。 楚聽冬好整以暇,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他,就這么垂眸看著。 “改什么???”鐘尋不高興地攥著手機,仰起頭時柔軟的黑發就蹭過楚聽冬的喉結,他委屈地小聲說,“哥?” 然后靠在楚聽冬肩膀上,不知道怎么腦子一抽,就脫口而出,“老公?” 他說完,楚聽冬怔了下,他自己也愣住了,然后一瞬間臉頰爆紅。 要不是殘存的理智還讓他顧忌著樓下有人住,他簡直要吼出來,他耳朵尖都燒成了一片緋色,尷尬道:“我他媽的什么都沒說?!?/br> 他指尖都有點兒抖,把那個受害者改成哥哥,揪起被子就蒙住頭躺了進去。 楚聽冬伸手抱他,他也沒反應,連呼吸都屏住了,既裝死又裝睡。 楚聽冬垂下眼眸,隔著被子揉了揉他。 鐘尋一開始任憑揉搓,后來被揉惱了,撅起屁股把他往旁邊頂。 楚聽冬被他笑死,強行撩開一處被角,露出那雙憋到眼尾濕潤泛紅的眼睛,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不跟他鬧了,摟著他睡覺。 翌日,睡到中午起來,楚聽冬先帶他去這邊知名的景點轉了轉。 鐘尋語言不通,什么都聽不懂,但是挎著他的單反,那雙桃花眼中滿是興奮,楚聽冬一直牽著他的手,都怕他突然扭頭走散。 傍晚時從一個雕塑公園出來,訂的那家稍微有點遠,鐘尋掛在他身上喊渴,楚聽冬讓他跟自己一起去買水。 結果鐘尋又喊累,楚聽冬無奈,拉住他手腕,跟他說:“那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br> 鐘尋乖乖地點頭。 楚聽冬去街對面的咖啡廳給他買了杯青提汁,回來時發現鐘尋正蹲在路邊跟人聊天,他開了翻譯軟件,似懂非懂地邊比劃邊跟人家說話。 “呃……”抬起頭見到楚聽冬,鐘尋拿完全不標準的英語跟人家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有機會下次再見?!?/br> 楚聽冬算是服了,在明尼阿波利斯夜晚的街頭,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鐘尋的臉蛋,嗓音有些帶笑,低聲說他,“話癆?!?/br> 鐘尋哼哼了幾聲,叼著吸管低頭嘬飲料。 楚聽冬拍照的那個瀑布只是一個沒名字的小瀑布,他跟鐘尋吃完晚飯走過去時,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半。 但今晚沒有夜光云,只看到渺渺的星子。 夜光云會出現在中高緯度地區的夏夜,遠遠望去,深藍夜幕和地平線交界處能看到熹微的暮色,還有水波流淌,冰層裂隙般的云層。 楚聽冬之前訓練完,跟薛赫他們出來,偶然經過,就覺得鐘尋應該會喜歡。 但也不是每天都能拍得到。 就算這樣,鐘尋已經覺得很開心,除了他跟楚聽冬剛剛在一起時候的那次,他后來都沒有跟楚聽冬去旅游過。 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他整個假期都悶頭待在工作室給人拍照,或者修照片到很晚。 當時楚聽冬應該還在醫院養傷。 他跟楚聽冬在明尼阿波利斯待了五天,楚聽冬拉著他跟帶孩子似的,還是個到處亂跑的熊孩子,楚聽冬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他玩得很痛快。 而且回國還可以跟楚聽冬一起搭飛機。 這次他沒有之前的茫然,在登機口等待時,偷偷把自己的手塞在楚聽冬掌心里。 仍然是將近十八個小時的航程,他額頭歪在楚聽冬肩膀上,跟他牽著手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時又拍拍楚聽冬,然后望著舷窗外的夜色。 “等回了北京,”鐘尋小聲地問他,“你是不是就又要去訓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