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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童選拔要求冰齡滿兩年,能跳出最基本的一周跳。 眼看楚聽冬也快到了可以參賽的年齡,楚亨麟想方設法希望他能早點接觸賽場環境,教練也是這么想。 之后又當了幾次冰童,過完八歲生日,他跟薛赫一起,得到了去舊金山參加一個花滑表演賽的機會。 楚聽冬小時候比一般男孩身材更纖細,他面容雪白,穿了一身黑色滾銀邊的考斯騰,是全場年紀最小,個子最矮的,卻絲毫不怯場。 那雙丹鳳眼烏黑、漂亮,倒映著整個冰場與沸騰的觀眾臺。 “不要緊張,就像平常練習一樣,2A跳穩了,得分不會低?!鄙蠄銮敖叹毮罅税押?,反復叮囑他。 A跳就是阿克塞爾跳,難度極高,被稱為跳躍之王,一直是楚聽冬的弱項,也是當時國內男單的弱項。 但誰也沒想到,冰刃滑過一段漂亮鋒利的弧度,楚聽冬雙臂交疊,垂眸在空中轉體,跳出了一個干凈利落的三周跳,落地極穩。 全場嘩然。 教練激動到滿面通紅,猛地站起身,他已經開始指導楚聽冬三周跳,但這是第一次這么完美的成功。 要知道八歲左右能做三周跳的鳳毛麟角,這是驚人的天賦。 國內男單一直都不怎么景氣,但凡有好苗子都會優先送去練雙人滑。 楚聽冬從少年組的比賽開始,就是當之無愧的一哥,進入青年組,又成為阿克塞爾四周跳之王,對抗俄系與歐美男單唯一的希望。 冰上十三年,拿了數不清的金牌,國內外成千上萬冰迷都無比期待他出現在冬奧會冰場上的那天。 “再加訓,不要浪費時間,”楚亨麟皺眉對楚聽冬說,“學校里的事情放一放,競技體育就是這么殘酷,拿到第一名才有意義?!?/br> 楚亨麟二十三歲就退役了,他在一次比賽中犯了個基礎錯誤,導致腰椎不可逆轉的損傷。 醫生說再練下去極有可能會癱瘓。 楚聽冬的訓練強度是薛赫他們望塵莫及的,屬于既有天賦,又比任何人都更努力。 他一天十幾個小時待在冰場,考斯騰被汗水濕透了一身又一身,皮膚像是與冰面融為一體的冷白,無垠堅冰延展出的整個世界從他腳尖的雪亮刀刃下寸寸而生。 然而,兩年前,舊金山站。 他在同一個賽場,同一片冰面,阿克塞爾跳失敗,摔倒后再也沒能站起來。 像一顆黎明前隕落的流星。 “你怎么回事?!”楚亨麟趕到醫院時,眼眶充血,被失望跟憤怒染紅,“這種轉體錯誤你從八歲開始就沒再犯過,現在怎么辦?今年的比賽怎么辦?!” 他注定要錯過巔峰時期的那次奧運會,更糟糕的是,手術情況不容樂觀,不可能再恢復原來的狀態。 “先給我復健,”楚亨麟眼里都是紅血絲,催促他,就像每一次盯著他成倍加訓那樣,“一個月以內必須站起來,上冰再看情況?!?/br> 舊金山的療養院,楚聽冬是被拔掉輸液針硬拽起來的。 他右腳踝骨頭還沒有徹底愈合,摔倒在地,膝蓋發出沉悶的一聲,脊背緊繃,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 楚亨麟接受不了他必須退役的事實,吳玉蘭聽說他受傷后連夜買機票趕到舊金山,也是滿臉難以置信,“什么意思?你跟我說什么叫永久性的損傷?!” “離婚的時候你怎么答應我的?!”吳玉蘭攥著楚亨麟不肯撒手,哭腫了眼睛,“現在你就讓我兒子變成一個殘廢嗎?!” “夫人,”醫生試探地解釋,“手術后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只是不能比賽了?!?/br> “那他為什么腿一直疼?”吳玉蘭不信。 醫生建議,“我覺得,您應該帶著孩子去一下精神科?!?/br> 復健花了三個月時間,退役的消息對外公開,無數冰迷信仰崩塌般痛哭、遺憾,楚亨麟徹底失望,離開了舊金山,楚聽冬也不太愿意讓母親陪著,請了護工。 出院后,他是晚上去找薛赫他們的,在一個室外冰場,春寒料峭,月亮也很冷,積雪還沒融化。 他換了雙冰鞋,坐在冰場旁邊的臺階上,也許有兩三個小時。 “去滑一圈?”薛赫慎重地說。 楚聽冬右腿幻痛到失去知覺,但眼眸冷淡,語氣也很平靜,就像在說跟他毫無關系的事情,“師兄,我站不起來了?!?/br> …… 楚聽冬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料冰涼地緊貼皮膚,直到聽見一陣詭異的歌聲。 跑調又難聽。 還伴隨著嘩嘩的水聲。 鐘尋都習慣家里沒人了,哼到一半才想起客廳好像還坐著一個,他刷地紅了臉,刺拉一下打開臥室門,探頭探腦。 就像他發給楚聽冬的那個,小狗從門縫里擠出腦袋的表情包。 楚聽冬僵硬的指尖漸漸有了溫度,他轉過頭,鐘尋哪還有摔門的氣勢,他紅著臉,色厲內荏,支支吾吾,“你怎么還不睡覺???” “聽見小狗撓門?!背牰涞?。 他語氣毫無波瀾,以至于鐘尋一下子都沒聽懂,等他沖完澡,摸黑躺平,突然摟著被子睜圓了眼睛。 他媽的,姓楚的又嘲笑他?! 作者有話說: 下章應該寫強吻那段,嘿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