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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證明了趙意昀是房子的租客后,男人嘴里卻仍舊是硬氣地喊:“這真是我家,我女朋友帶我過來的,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br>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在男人話音落下沒多久,門口忽然響起女人的驚呼聲。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只見女人燙著卷發,穿著身純黑套裝,模樣看起來四十多歲,臉上涂著濃妝,手里拎著一個大袋子,看著屋內的情況滿臉錯愕。 趙意昀一眼就認出了這人。 她的mama,阮秋。 - 男人叫王甘霖,確實是阮秋的男朋友,在周五那天下午和阮秋一起住進來的。他一口咬定自己把趙意昀錯認成了阮秋,他們私底下相處模式也是這樣,再加上沒開燈,所以他才會這樣。 阮秋滿口也都是向著自己男朋友。 最后這件事便成了一個烏龍輕輕揭過去。 滿屋子的聲音趙意昀已經聽不見,她渾身發抖,額頭青筋爆起,像是在怒在忍,最后什么都沒說,猛地拉住了郁知言的手,連聲音都在抖:“我不想待在這里?!?/br> 郁知言握著她的腕骨,“我們走?!?/br> - 黑色的汽車穿梭在寂靜無聲的街道上。 遇上紅燈時,郁知言把車剎住,目光朝副駕上看去。 路燈和月光混成一種說不出的慘淡顏色,從車窗上投下來,女人穿著一件紅白交錯的長裙,這樣的顏色很襯人的皮膚,也是這樣的濃艷讓她臉上的蒼白無措更加無處遁形。 她窩在車椅里,像是無枝可依的菟絲花,帶著一種觸目驚心的脆弱感。 郁知言看得心痛。 她輕聲:“別怕?!?/br> 趙意昀沒回答,在車重新開起來的時候,她忽然扯了下唇角,笑得有些假,她說:“你來的快,還好?!?/br> 郁知言也輕輕笑了下,有意哄她多說些話:“是挺快,分大概要扣完了?!?/br> 趙意昀低聲說了句謝謝。 車開到半路,趙意昀忽然干嘔了起來,眼睛嗆出了生理淚水,喉嚨和胃里強烈的不適感都在叫囂著一句話——惡心,太惡心了。 郁知言車開得很慢。 回到家里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的事。 趙意昀坐在沙發上,看著郁知言遞過來的水杯,那握著杯子的手纖瘦細長,剛剛卻那樣有力的把自己從地上拉了起來,她有些心安,又說了句謝謝。 正在這時,郁知言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對趙意昀說:“我接個電話?!?/br> 趙意昀點頭。 她以為郁知言會避開自己,卻沒想到她朝自己走了過來,柔軟的掌心在她發間揉了揉,然后接起了電話,邊說邊撫著她的頭發。 趙意昀能聽出大概率是工作上的事。 等郁知言掛斷電話后,她微微仰頭,視線從女人優渥的頸項線條一點點往上移動,最后停在她挺拔的鼻梁上,終于開始主動說話:“這么晚還忙工作嗎?” 郁知言在她旁邊坐下:“是,我們公司一直在使用的OA系統兼容性差,問題也多,目前在合作的乙方合同也快到期,我想的是重新進行招標。剛剛說的就是這件事?!?/br> 她沒問別的,語氣自然的像是今晚沒發生過這件事。 趙意昀也順著她的話說:“我們公司的問題也多,流程太多,繁雜冗余,很煩?!?/br> 然后她嘆了嘆氣,看著郁知言,主動說:“你沒什么問題想問我的嗎?” 郁知言起身,走至玻璃壁櫥旁,取出里面放著的吉他,然后重新坐回趙意昀旁邊,秀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撥了下,神色溫柔:“很久不彈,音色都變了?!彼{過音后,抬頭看趙意昀,說:“上回說彈給你聽,一直都沒機會,今晚要聽嗎?” 那都是挺早以前的事了,趙意昀沒想到她還記得。 郁知言續道:“至于你說的事,我回答完你再問吧?!?/br> 趙意昀不解:“什么?” 女人的臉上攏著一層柔和的光暈,眉眼深邃,她勾著唇,淡聲說:“上回我生日,你不是很想問我的事嗎?!?/br> 她抿唇,算是默認了。 因為那會兒她確實挺好奇。 “你想知道什么?” 趙意昀忽然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要和郁知言進行一個坦白局,郁知言還很有誠意的選擇讓她先知道。 于是,她先做個鋪墊:“你吉他彈得挺好,以前有學過嗎?” “學過幾年,高中的時候不務正業,去酒吧當過駐唱?!?/br> 難怪那比在酒吧里她彈得那么自然。 換做一般人都會有些拘束的吧? 鋪墊過后就該是正題,結果她還沒有問,郁知言就先說了:“原因挺簡單的,家里總是我一個人,所以自己給自己找了件熱鬧事做?!?/br> 然后慢慢就聊到了家庭。 趙意昀起初以為郁知言是離異家庭,在得到不是的答案后,她問:“他們工作都很忙嗎?” “算也不算,忙不忙都一樣?!?/br> 她說得風輕云淡,趙意昀卻聽得皺眉。 因為她了解到郁知言父母在一起是因為雙方家長堅持要兌現娃娃親的承諾,還了解到兩人從沒有參與過郁知言的成長和教育,了解到她為了躲避選擇出去念大學,讀完研又工作了一年多才回來。 她了解的不多,只言片語卻又能清晰的看到她孤單落寞的十來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