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83節
“不是說累了嗎?怎么不睡?”于景渡低聲朝懷里的人問道。 “我睡著了,你就會走是嗎?” 少年開口時,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于景渡心疼地湊到他額頭上親了親,卻沒有回答。 “你從這里騎馬到京城,需要多久?”容灼問他。 “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就夠了?!庇诰岸纱?。 容灼聞言將腦袋在他肩窩蹭了蹭,“那我等天快亮的時候再睡吧?!?/br> “嗯?!庇诰岸梢皇衷谒澈筝p輕拍著,“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比葑铺ь^看向他,問他:“你還想要嗎?” 于景渡聞言呼吸一滯,他當然是想的,他恨不得將人一直欺負到天亮才好。 但他不舍得,因為他知道容灼會受不了。 哪怕到這個程度,他其實都有些心疼容灼。 而且他知道,容灼這么問他,只是不舍得他走罷了,并不是真的在邀請他。 “咱們將來還有很多時間?!庇诰岸傻?,“你半個月后出發,哪怕帶著商隊走得慢些,最遲一個多月的功夫也該到北江了?!?/br> “那我見到你,就是兩個月之后了?!比葑七煅实?。 “別哭?!庇诰岸梢皇衷谒成陷p撫著,“你要是哭,我怕我會忍不住連夜帶著你跑了?!?/br> 容灼被他逗得一笑,“那你就成了逃兵了?!?/br> “我要是成了逃兵你還會要我嗎?”于景渡問他。 容灼自然知道他只在哄自己高興,誰當逃兵于景渡也不會當逃兵。 但他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配合地答道:“會,不過我現在不能跟著你跑?!?/br> “為什么?”于景渡問他。 “因為我現在不能騎馬?!?/br> 于景渡聞言心里酸酸澀澀的,對懷中之人又疼惜又喜愛。 容灼說了不睡,但還是抵不住疲憊,沒過多久便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于景渡退開些許,慢慢親吻著他的額頭、臉頰和嘴巴,動作溫柔又虔誠。 容灼這一覺做了個很美的夢。 他醒來后不大記得夢里夢到了什么,只記得那感覺很令他歡喜。 可當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發覺并沒有什么溫度之后,整個人又變得沮喪起來了。 這一覺睡得太沉,他都不知道于景渡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不過他發覺自己身上已經被清理過且上過藥,也被套上了干凈的寢衣。 他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倒也沒覺得哪里太疼,就是渾身酸得厲害,尤其是腰和腿。 于景渡臨走前還特意打了干凈的水擺在屋里,大概是怕他懶得出去洗漱。 容灼想到對方昨晚臨走前做的一切,忍不住鼻子一酸,就著水洗漱了一番。 不多時,有人來敲門,他打開門一看,見外頭是青玉。 “給你煮了粥,喝點?!鼻嘤襁M門將粥放下,便退了出去,臨出門前朝容灼道:“今日你好好休息吧,莊子里的事情我先幫你盯著,你不必cao心,有事情我會來找你?!?/br> 容灼一怔,面頰不由一紅,“你……他找過你?” 青玉沖他一笑,也沒揶揄他,帶上門便走了。 容灼扶著腰走到桌邊坐下,這才發覺桌邊的椅子上不知何時都鋪好了軟墊。 他想起于景渡這用意,不由覺得有些難為情,但心中卻十分熨帖。 喝了一碗粥,容灼便又回去躺下了。 昨晚折騰得太厲害,導致他體力嚴重不足,吃過粥之后便又開始犯困了。 容灼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中途感覺好像有人靠近自己,并將他從背后慢慢抱住了。 他昏昏沉沉中想著這人一定是于景渡,于是便往對方懷里湊了湊。 但隨即他驟然清醒了過來,意識到于景渡今日一早就該出發去北江了,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念及此,容灼渾身一僵,背后冷汗都出來了。 于景渡不在,那抱著他的人是誰? 容灼嚇得夠嗆,當即就想從對方懷里掙脫出來。 然而這時卻聞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做噩夢了嗎?” “你……”容灼回身看向他,猝不及防被對方湊上來親了個正著。 “于景渡……”容灼微喘著將人稍稍推開些許,難以置信地道:“你不是走了嗎?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于景渡重新將人攬回懷里,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道:“今日一早我趕回京城同他們一道出發的,不過出城后我就溜了過來,想回來看看你。我怕你醒過來之后看不到我,會很難過……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青玉說你早晨已經醒過一次了?!?/br> 容灼聞言鼻子一酸,眼圈當即就紅了。 他抱著于景渡,將腦袋埋在對方肩窩,而后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于景渡縱容地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睡吧,我會待到天黑再走?!?/br> “那你能追上他們嗎?”容灼有些擔心地問。 “離開京城后的第一日,他們不會走得太快,會投宿在上次我們經過的那個驛站里?!庇诰岸傻溃骸拔抑灰诘诙焯炝林摆s過去就行?!?/br> “那你偷跑出來會不會被發現?”容灼又問。 “此番去北江的都是我的人,被發現也不會有人去揭發我的,放心吧?!庇诰岸砂矒岬溃骸笆裁炊紕e想,也別擔心,好好睡一覺,我保證你一覺睡醒,還能看到我?!?/br> 容灼原本是不舍得睡的,但是被于景渡這么抱著太有安全感,對方的懷抱像是有著某種安撫他的力量,令他不多時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于景渡果然沒有食言,中午容灼醒了的時候,他還在身邊陪著。 兩人一起用了午飯,就像往常一般又度過了半日的光景。 容灼怕他連夜奔波太累,催了他好幾回讓他走。 但他還是堅持待到天黑后陪著容灼用過了晚飯,才離開莊子。 這一日,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邊關的戰事。 容灼并沒有說那些讓對方珍重之類的話,因為他知道,于景渡一定會愛惜自己,然后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邊。 當夜于景渡走的時候,容灼沒去送。 他窩在榻上,身上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這讓他恍惚有種于景渡還在身邊的錯覺。 但他知道,于景渡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容灼原以為自己會惶恐不安,可不知為何,雖然知道兩人即將分隔千里,但他心中卻有著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就好像于景渡的人雖然離開了京城,卻在他心底留下了某種東西。 從前他的猶疑和忐忑,如今都被于景渡變成了篤定。 那日之后,容灼在莊子里一連待了兩日才啟程回京城。 他并沒有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沉溺在別離的情緒中,而是很快投入了商隊的事物中。 他們和戶部的合作已經落定,其他的事情也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 大概是邊關的戰事影響到了京城的氛圍,自于景渡離京之后,段崢比從前更沉穩了不少。 不止是段崢,甚至就連宋明安和蘇昀等人,也在容灼的帶動下,各自收斂了從前的做派。這幫紈绔雖然平日里浪蕩慣了,但各個家世都不錯,有了他們的助力,事情的推進比想象中更順利了不少。 最終,容灼的商隊,提前七日便啟程了。 這一次,容灼甚至沒有等到前去北江探路的商隊回來。 因為于景渡給他的人都是從北江帶回來的,所以容灼并不擔心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他也給探路的人在商隊中留下了位置,待半路他們匯合后,便可共同前往北江。 “原本說好了和你一起去的?!倍螎標退臅r候,還一臉不放心。 容灼笑道:“我帶了這么多人呢,他們都會保護我的。再說了,我帶人走了,京城的事情還得有人盯著啊,不然下一趟我回來沒東西可運了怎么辦?” “路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倍螎樁诘?。 “京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入冬前我肯定會回來的?!比葑频溃骸疤嫖艺湛粗业臀夷??!?/br> 容灼昨日已經和父母、舅舅、青玉及宋明安他們道過別了,今日特意沒讓他們來送,免得場面傷感。 “京城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就算我頂不住,也還有我爹呢?!倍螎樥f罷朝隨行的金豆子道:“照顧好你家公子?!?/br> “表公子放心?!苯鸲棺用Φ?。 此番容灼離開京城,只帶了金豆子跟著自己,將段崢青玉他們都留在了京城。 段崢盡管萬般不放心,但如今他已經知道分寸了,并沒有非要跟著。 容灼臨走前,交給了他一堆事情,他必須在對方回來之前,將事情都辦好。 “走了?!比葑瞥螎樢粨]手,朝商隊的頭領示意出發。 頭領一聲令下,整只商隊便正式啟程了。 段崢立在城門口目送容灼和商隊遠去,直到隊伍離開他的視線,他才轉身回程。 回到城中之后,段崢路過尋歡樓,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帶容灼來這里時的場景。 仔細想起來,那日距今還不足一年的光景。 但僅僅是這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們都變了一副模樣。 就連這京城和朝堂,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想,再過上一年,待如今的太子殿下回京,一切或許又會變一副模樣。 商隊自京城出發,一路北上,直奔北江而去。 因為有了上一次去豫州的經歷,所以這次容灼適應得還算挺快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因為他們人數和車馬太多,所以投宿時需要在驛館不遠處搭上臨時的營帳,商隊的人都住在各自的營帳里。而他們就近驛館,可以修整一番,讓商隊中的人輪流在驛館中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們商隊中的首領是段承興特意幫容灼安排的,眾人都稱呼他為老路,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為人干練直爽,在行商一事上頗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