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13節
“你確定要騎馬?”于景渡問他。 “我想趁機練練騎術?!比葑频?。 于景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什么也沒說,而是去找了一堆東西過來。 他先是將一頂嶄新的狐皮帽子扣在了容灼頭上,而后又將一條圍巾仔仔細細圍在容灼頸間,最后將一副鹿皮手套戴在了容灼手上。 容灼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見他面色坦然,絲毫沒有異樣。 “累了就回來?!庇诰岸沙?。 容灼乖乖點了點頭,這才翻身上馬。 于景渡回身進了馬車,并沒有要求和他共騎,也沒有陪著他騎馬。 不過對方坐在馬車里,總時不時挑起車簾朝外看,每每都要盯著馬上的少年看上一會兒才作罷。 “少東家,怎么不坐馬車里???”有商隊的漢子來朝容灼搭話。 容灼轉頭看他,“出來透透氣?!?/br> “咱們這一日要走四五個時辰呢,累得很?!蹦菨h子道:“少東家身嬌rou貴的,怕是吃不得這個苦啊,別累壞了?!?/br> 容灼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點揶揄,也不惱,只朝他一笑也沒搭腔。 大部分時候,他不是個愛逞口舌之快的人,尤其知道對方沒有惡意的時候。 他說話的空檔,于景渡又挑開車簾看了看,直到確認容灼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他才有些煩躁地放下了車簾。 于景渡之所以沒和容灼一起騎馬,就是算準了容灼估計撐不了太久。 他估計用不了半個時辰,少年就會灰溜溜地跑回來,抱怨騎馬太冷或者太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容灼今日格外堅持,不僅一直沒退縮,就連午時眾人修整過后,對方都沒提出來坐馬車。 天擦黑時,眾人才到了落腳的地方。 這次他們沒住驛館,而是在縣城里,找了家客棧。 容灼從馬上下來時,腿都有些軟,險些沒站住。 于景渡一把扶住他,目光中帶著容灼看不太懂的情緒。 “侄兒,沒想到你嬌生慣養的,還挺能吃苦!”段承舉一臉欣慰道:“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可吃不了這種苦,第一次出遠門,馬車我都坐得心不甘情不愿,哈哈哈?!?/br> 容灼朝他一笑,笑容有些勉強。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這會兒腿都是麻的。 他從前也騎過好多次馬,但是沒有一次是騎了這么久的,而且還是冬天。兩條腿保持一個姿勢跨在馬背上,感覺時間長了血液都快凝固了,快到客棧之前的那段路,容灼覺得腿都快沒知覺了。 “我也有點不大習慣?!比葑频?。 “往后我多帶你走幾趟就好了,一開始都是這樣的?!倍纬信e說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吧,先進去吃點東西,然后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br> 容灼嘴里應著,卻有些邁不動腿。 “你想跟他去?”于景渡開口問道。 容灼看向他,“我就算要去,也會等你的事情忙完?!?/br> 于景渡想起他許久前說將來想去行商的事情,沉聲道:“若我不讓你去呢?” “我將來又不打算考科舉了,留在京城也沒法做官啊?!比葑频?。 “你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有的是身份能給你?!庇诰岸傻?。 容灼聞言一笑,心道宴王殿下仗義是真的仗義,這確實沒得說。 今日逞能騎了一天的馬,容灼本以為就是有些酸疼,但他沐浴完之后,才發現大腿內側都被馬鞍磨紅了,這會兒被水一泡有些疼。 “還逞強嗎?”于景渡沉聲問道。 容灼拉過毛毯將腿蓋住,表情有些窘迫。 “我看看?!庇诰岸衫鴱堃巫幼陂竭?,手里握著一個小瓷罐。 容灼尷尬地搖了搖頭,“沒破皮?!?/br> “讓我看看?!庇诰岸捎值?。 容灼有些別扭地掀開毛毯,便見于景渡眉頭登時擰了起來。 少年皮膚原本便白皙,所以被磨紅得地方看著十分明顯。 這種小傷若是落在于景渡身上,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但是落在容灼身上,就不一樣了。 “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于景渡打開小瓷罐,伸手沾了點藥膏,輕輕抹到容灼的傷處。 他動作極輕,像是怕少年會疼,每一下涂抹的時候都很小心。 容灼原本還想阻止他,見他問起此事不由有些心虛,注意力便被他轉移了。 “我就是想著……練練騎術?!比葑频?。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br> 他語氣略有些冷硬,容灼被他一唬,瞬間老實了。 “你別生氣?!比葑菩÷暤?。 “那你就說實話?!庇诰岸纱怪X袋,認真幫他抹藥。 “我就是想著……”容灼支支吾吾道:“不能太依賴你了?!?/br> “依賴我有什么不好嗎?”于景渡問。 “不是不好?!比葑颇抗饴湓谟诰岸尚揲L的手指上,意識稍稍有些游離。 于景渡帶著薄繭的指腹,推著藥膏在他的皮膚上慢慢涂抹,傷口被碰觸時的微弱痛感,以及藥膏所帶來的微熱,混在一起形成了某種奇異的感覺。 容灼眉頭一皺,伸手一把捉住了于景渡的手腕。 于景渡被他嚇了一跳,擰眉看向他。 便見少年一張臉漲得通紅,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怎么了?”于景渡問道。 容灼抿著唇,用另一只手拉過毛毯,蓋在了自己身上。 于景渡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容灼這是…… 于景渡心中一跳,暗道容灼這是對他有那種心思? 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因為他回想容灼方才的神情,發覺少年并不像是動了心念所致。 而且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理會自己的雜念。 因為看容灼的反應,顯然對此事頗為苦惱。 “你……”于景渡開口想緩解一下氣氛,卻見容灼一臉羞憤地扯過毛毯,將自己整個人都蓋住了。于景渡怕他悶著,想幫他扯開,但又怕傷著少年的面子。 “你打算就這么一直躲在毛毯底下?”于景渡問他。 毛毯下的少年一聲不吭,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裝死。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景渡故作輕松地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躲在我屋里的屏風后頭……” “你別說!”容灼悶聲道。 “我不說,你出來?!?/br> 容灼卻不為所動,他這會兒只恨不得床上有個地洞,能讓他直接鉆進去,這輩子都別見于景渡的面了。 他第一次見于景渡時,確實有過那么一遭,但當時他是喝了酒啊。 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當著于景渡的面,還是于景渡幫他上藥的時候。 一想到上藥,容灼就覺得委屈。 “我又沒說要上藥!”容灼悶聲道:“為什么要幫我?” “都賴我?!庇诰岸蓽芈暫宓?,“是我不好,你先出來?!?/br> 容灼依舊不為所動。 “你不出來,我可硬來了?!庇诰岸傻?。 容灼聞言這才動了動,但是依舊沒從毯子里鉆出來。 “你是覺得害羞嗎?”于景渡問他。 “不是?!?/br> “那你是覺得被我看到了,難為情?”于景渡又問。 “不是?!?/br> “那是為什么?” “你……”容灼放低了聲音,別別扭扭地問他,“我們是朋友,我怎么能在你面前這樣?” 于景渡聞言這才明白他這別扭心思的緣由,心中不由一軟。 他慢慢坐到榻邊,一手隔著毛毯撫在少年腦袋上。 “其實……”于景渡一肚子話在嘴巴打了個轉,最后卻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少年如今正面臨著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關口,他若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加以誘哄,以對方單純的心思,多半是他說什么,對方便信什么。 可他舍不得那樣做。 他想要的,是踏踏實實住進容灼的心里,而不是連哄帶騙地將自己塞進去。 --------------------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孩子長大了,可以準備下手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