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88節
若那人是青石,他倒是不怎么在乎這些,可對方是宴王,容灼就覺得有些難為情了。尤其是面對江繼巖和黎鋒他們,被撞破自己躺在宴王的榻上,還抱著宴王殿下…… 容灼越想越尷尬,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等一下?!苯^巖腳步一頓,“你說殿下摸了你的手?” “我……不是……”容灼被他一問有些心虛,下意識否認道:“我只是說他動了……” “你可能真的把他叫醒了?!苯^巖道。 容灼見他神色有些復雜,小心翼翼問道,“出什么事情了?他醒了不好嗎?” “他醒了自然好,但是時機有點不好?!苯^巖道:“不等了,跟我回大理寺一趟,把你的衣服換上,易容卸了,陪我再進宮一趟?!?/br> 容灼不解道:“現在嗎?” “就現在?!苯^巖道:“你想想,你去污蔑太子……不是,你去替殿下洗脫私兵營的嫌疑,仰仗的就是陛下不會在這個時候猜忌殿下。若他今日當真醒了,明日你再去,這事兒就有些微妙了?!?/br> 容灼被他一提醒,頓時也反應過來了。 假設于景渡真的醒了,明日事情就會傳開。 等那個時候他再去大理寺投案,時機就有點太巧合了。 容灼不敢再耽擱,跟著江繼巖去了大理寺,匆匆換了衣服卸了易容,便跟著江繼巖又進了宮。 而江繼巖則吩咐自己的人,一邊快馬加鞭去莊子里將那兩個刺客接進京城,一邊去找了一趟段父。 “我以為你自己去找陛下說就行呢?!比葑聘诮^巖身后,稍稍有些緊張。 “我若是理智一些,應該讓人將你扣在大理寺,自己進宮?!苯^巖道:“但我驟然聽聞此事,慌亂又著急的時候,直接將你帶來就顯得可信了?!?/br> “去接刺客的人會不會來不及?”容灼問。 “這里頭還有幾件事情,咱們得提前編排一下,免得一會兒陛下找你問話時,你說錯了?!苯^巖道。 “他會找我問話嗎?”容灼緊張道。 “不然我帶你來做什么?” 容灼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先前他籌謀此事時根本顧不上想那么多,如今驟然得知要見皇帝,便忍不住有些犯怵。 那畢竟是皇帝啊,任誰第一次見都很難保持冷靜。 “停?!苯^巖突然頓住腳步,拉著容灼稍稍往旁邊讓了讓。 容灼不明所以,跟著江繼巖停下,這才發覺迎面走來了一個穿著月白披風的青年。 青年身后跟著兩個隨從,雖然排場不算太大,但打眼一看卻頗有貴氣。 容灼記得江繼巖朝他說過的規矩,忙垂首跟著江繼巖一起行禮,等著那人過去。 然而不知為何,那人在路過容灼和江繼巖時卻停住了腳步。 “江少卿?”青年朝著江繼巖回了個禮,態度頗為溫和。 “拜見太子殿下?!?/br> 容灼:?。?! 這人是太子? 容灼幾乎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想抬頭看看這人的長相,卻怕冒犯了對方,只能忍著。 他想起自己如今正要去做的事情,心虛不已,生怕太子和他搭話。 好在對方目光只是在他面上打量了一眼,便好脾氣地帶人走了。 在太子離開時的那一瞬間,容灼快速偷瞄了他一眼。上次在街上,他遇到過太子的車駕,不過當時只看到了太子小半張臉。 今日一見,他發覺對方長得確實挺周正的,和書里描述得很像。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直到片刻后,容灼才驟然想起來,他確實見過這個人,就在當初永安侯世子辦的那個詩會上。當初容灼出來透氣,看到一個青年在亭子里煮茶,便與對方攀談了幾句。 萬萬沒想到這人竟會是太子! 容灼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一個太子為何要去煮茶? 難道皇家這些人都演戲有癮?一個去演小倌兒,一個去演煮茶先生…… 容灼這么想著,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太子這會兒也正回頭,與容灼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容灼嚇得忙轉過了頭,后背不受控制得浮起了一絲涼意。 與此同時,黎鋒匆匆去了一趟大理寺,卻沒能攔住江繼巖。 因為他先前朝于景渡交代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時耽擱了太久,等他出了宮之后,江繼巖已經進了御書房。 江繼巖依著和容灼的計劃,將事情原原本本朝皇帝匯報了一遍。 皇帝越聽臉色越凝重,在聽到私兵營里的將官是邊軍的人時,面色冷到了極點。 “荒唐,老三再傻也不會把和邊軍扯著關系的人安排到私兵營里吧?”皇帝冷笑道:“況且他在邊關時有多少兵不夠帶?犯得著去豫州湊這個熱鬧?” “陛下,臣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也尚未來得及查證?!苯^巖道:“只是事關重大,依著容小公子所說,這私兵營里或許有數萬人,多耽擱一日便多一日的隱患。臣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第一時間來朝陛下匯報?!?/br>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這么著急,是怕私兵營出事,還是怕宴王出事?” 江繼巖面色一變,當即單膝跪地道:“陛下恕罪,臣不該枉顧規矩,與宴王殿下私下結交?!?/br> “回答朕的問題?!被实蹎柕?。 “臣……臣的確是怕私兵營出事,但臣也確實擔心宴王殿下?!苯^巖道:“殿下如今昏迷不醒,若當真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他連個辯駁的機會都沒有。臣從容小公子口中得知此事時,確實進宮見了一趟宴王殿下,但他依舊昏迷著。臣實在是擔心,生怕耽擱下去要出事,這才斗膽來見陛下?!?/br> 皇帝聽他這么說,心中的猜忌愈發淡了幾分。 今日他去福安宮時,恰逢里頭的宮人著急忙慌沖出來要去請太醫,可見于景渡確實是那個時候醒的。 “他醒了?!被实鄣?。 江繼巖一怔,面上先是閃過一絲掩不住的驚喜,幾乎下意識就想過去看于景渡,但他很快又清醒了過來,掩住了自己的情緒。 皇帝見他這幅樣子,面色好看了不少。 因為方才他從江繼巖的目光里,沒有看到絲毫的心虛,看到的只有驚喜。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于景渡和江繼巖的關系,所以才會這么試探。 而江繼巖的表現則讓他相信,對方是真的在擔心于景渡被人算計,這才會失了分寸。 “人呢?”皇帝開口。 “回陛下,容小公子就在殿外候著呢?!苯^巖道。 皇帝朝來福使了個眼色,隨后來福便去將人帶了進來。 容灼進來之后規規矩矩朝皇帝行了個禮,看得出非常緊張。 “容灼是吧?”皇帝開口,“抬起頭?!?/br> 容灼聞言老老實實抬起了頭,目光中帶著點恰到好處的不安。 但這種不安并非是心虛的那種,而是因為對皇帝的畏懼。 皇帝一看他這副樣子,眼底的冷意頓時淡了幾分。 眼前這少年雙目純澈,一看便容易讓人生出信任感來。 “告訴朕,為何今日去大理寺投案?!被实蹎?。 “回陛下,此前我與娘親和舅舅一直在祁州?!比葑频溃骸敖袢詹呕氐木┏??!?/br> “你告訴江少卿,說有人逼迫你爹攀咬宴王,你可知道是誰?”皇帝問。 “我不知道,也沒見過那個人?!比葑频溃骸拔业惹芭挛抑懒巳堑溕仙?,一直不告訴我。我原想著回來之后去問我爹,這才知道他在大牢里關著呢。我實在是沒法子了,也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走投無路才想起了去大理寺?!?/br> 少年天生長了一張很值得信任的臉,哪怕皇帝這種閱人無數的人,見了他也很難生出惡感來。 “朕記得你曾經是季修年的得意門生吧?”皇帝問他:“后來為何突然不好好讀書了?” 容灼聞言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皇帝竟也會知道此事。 “那個人拿我的前途威脅我爹,我爹不愿被他擺布去構陷無辜之人,便不讓我讀書了?!比葑票犞劬幭乖?。 “怨他嗎?”皇帝問。 “我爹說了,男兒報效家國未必要考科舉,好好做人不昧著良心,這個才是最根本的?!比葑频?。 他一口一個“我爹說”,倒是像極了涉世未深之人該有的樣子。 “今日之事朕會找人去查明?!被实壅f著看向容灼,目光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若事情屬實,朕自會重重賞你,否則……你這便是欺君之罪?!?/br> “是?!比葑普f罷又拱手朝對方行了個禮。 他知道,皇帝這么說便意味著信了七八分。 “委屈你先在大理寺住上幾日吧,待事情查明之后,若你所言屬實,朕會命人將你爹一并釋放,官復原職?!被实鄣?,后邊的話他沒說,但想來不會太好聽。 江繼巖聞言下意識想開口說什么,容灼卻搶先一步謝了恩。 皇帝這舉動并不算毫無來由,在他看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將容灼暫時扣住都是眼下最好的選擇,既不會太打草驚蛇,又能保護容灼的安全。 但江繼巖卻叫苦不迭,暗道宴王殿下若是知道容灼進了大理寺,估計能被他再氣病。 福安宮。 于景渡聽說黎鋒沒攔住人時,面色瞬間就冷了。 “為什么不攔著他?”于景渡道:“你明知道此舉太過冒險?!?/br> “殿下,屬下與江少卿討論過,此事沒有別的法子,而且是個很大的隱患,若太子殿下心血來潮,隨時都可能先發制人,構陷殿下?!崩桎h道:“容小公子這法子劍走偏鋒,卻正好能化了您的危局,還能順勢將私兵營拿了,給太子一記重錘……” “做事情不用想代價的嗎?”于景渡道:“這么做的代價是什么你不知道嗎?” “只要陛下信了,殿下便不必付出代價?!崩桎h道。 于景渡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地道:“父皇信他的前提是,他與我毫不相干,如此才能撇清我……” 黎鋒聞言一怔,登時反應過來了什么。 此前他和江繼巖都只想著要保全于景渡,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