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66節
好在他知道,容灼并非不知分寸,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估計只會當著他的面說,在旁人面前未必會胡言亂語。至少他記得自己在給周豐做小廝時,容灼在他面前就沒怎么說過這種沒分寸的話。 這么一想,他心里竟覺得十分熨帖。 因為只有他在小紈绔心里是不一樣的那一個…… “那你也怕宴王?”于景渡一邊舀了粥喂給他,一邊問。 容灼忙點了點頭,乖順地就著他的手喝粥。 “其實他不是很嚇人,人很好的,有時候比我還好說話?!鼻嗍?。 “你可不好說話?!比葑频溃骸澳闫鋵嵧Ω呃涞哪阕约翰恢绬??” 于景渡一怔,“有嗎?” “有啊,要不是因為一開始我包了你,我可不敢輕易跟你搭話?!比葑埔槐菊浀氐?。 于景渡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容灼心里竟是這樣的形象。 “我跟你說,你在宴王殿下面前也要注意一點。有道是高處不勝寒,人在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后,都是會變的?!比葑频溃骸半m然他不至于變得多離譜,但肯定不會一直像現在這樣。所以你在他面前,也要謹言慎行?!?/br> 容灼這邏輯很簡單,就像現代社會在單位里,領導總喜歡把“大家不必拘束”掛在嘴邊??扇绻嬗腥水斨I導的面不拘束了,大部分領導都不會高興的。 “伴君如伴虎?!比葑埔贿吘椭诰岸傻氖趾戎?,一邊抬著下巴指了指對方心臟的位置,“這句話你可要牢記在心?!?/br> 莫名被教訓要“夾著尾巴做人”的于景渡,一時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來。 “你這么懂,將來見了宴王,一定很會討他歡心?!庇诰岸梢馕渡铋L地道。 “我可不是阿諛奉承之人?!比葑粕酚薪槭碌氐溃骸岸矣懙镁鯕g心未必是好事??!你看古往今來,多少人就栽在‘恃寵而驕’這幾個字上?!?/br> 他說著一臉認真看向于景渡,像是在勸誡對方。 于景渡忙配合地點了點頭,看著很是虛心。 “我拿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比葑茖⒆詈笠豢谥嗪攘?,沖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能不能再給我盛一碗粥?” 于景渡:…… --------------------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恃寵而驕》 第40章 容灼用他那雙明亮漂亮的眼睛盯著于景渡,像個討食的小貓,乖巧又可愛。 于景渡忍不住伸手在他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將他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然后不等人炸毛就端著碗起身出去了。 好在于景渡提前讓人煨著的粥這會兒還剩了不少,他怕容灼吃多了難受,便只盛了半碗。 沒想到他端著粥回去之后,容灼卻已經窩在榻上睡著了。 少年大概是等得累了,再加上本就生了病,精神不大好,所以沒挨住。 于景渡進去時,便見他身上裹著被子,跪趴在榻上,腦袋拱在枕頭里,像個長歪了的小蘑菇,一看就知道睡著之前是努力掙扎過的,只不過最后還是沒抵住困意。 于景渡將粥碗放下,上前將人翻了個身放平,免得他腦袋埋在枕頭里窒息。 少年被他這么折騰也沒醒,只是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嘴里哼唧了幾下。 “睡吧?!庇诰岸梢皇衷谒橆a上摸了摸。 “唔……”容灼小聲開口說了句什么,不過聲音太小聽不清。 不知道是于景渡手上的薄繭讓他不舒服了,還是方才被翻身時就不高興了,他說了一句還不罷休,嘀嘀咕咕又哼唧了兩句。 于景渡好奇,便湊到他唇邊聽了聽。 少年灼熱的氣息撲在他耳畔,惹得于景渡呼吸不由一窒。 但很快,他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 因為他聽到小紈绔說,“宴王殿下饒命……” 于景渡擰著眉頭看向雙目緊閉的少年,心情別提多復雜了。 對方連做夢都要求他饒命,可見在心里指不定將他當成了什么人……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花點工夫,扭轉一下“宴王殿下”在容灼心里的形象。 于景渡幫容灼蓋好被子,便起身出了房間。 黎鋒不知何時過來的,這會兒正守在門口。 “不是讓你們去休息了嗎?”于景渡問道。 “屬下不累,這點奔波在咱們身上真算不得什么,咱們又不像容小公子那般嬌貴……”黎鋒一句話說到一半,發覺自家殿下的神色不大好看,便老老實實閉了嘴。 于景渡沉默半晌,開口道:“他是個讀書人,身子自然比不過你們?!?/br> 黎鋒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替容小公子辯駁,這回越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于景渡沒再多說什么,很快轉移了話題。 “你讓人去京城的各個城門口附近,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庇诰岸傻溃骸霸ブ莸目谝舳贾腊??多留意一些,若是遇到豫州口音的人,最好都將人盯住,確認他們的來歷?!?/br> 賑災的錢糧被貪墨了大半,送到豫州的數量定然是遠遠不及的。 哪怕此事里應外合做得再天衣無縫,但偌大個豫州,總不至于所有人都裝聾作啞吧? “京城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應該是折子遞不進來,若他們有心,定然會派人來京城告御狀?!庇诰岸傻溃骸按耸吕纤牡娜丝隙ㄒ苍谧?,你們務必要防著他們,趕在他們之前將人救下?!?/br> 黎鋒聞言忙應是,“殿下,我們若是拿了人,接下來如何?” 直接將人交給皇帝,也就意味著于景渡會公然與太子站到對立面上。 而在此之前,太子并不知道容灼他們的去向,也不知道于景渡已經掌握了什么線索,此事可以說于景渡是占得了先機。 于景渡如今要思考的是,他是否要放棄這份先機,由暗轉為明。 “先前容灼去找江繼巖的時候,有尾巴盯著嗎?”于景渡問道。 “容小公子雖然做得不隱秘,但好在那個時候太子殿下那邊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并未著人監視?!崩桎h道:“太子那邊并不知道容小公子與江少卿聯系過,更不會知道殿下與他的關系?!?/br> 于景渡思忖片刻,似是在做什么決定。 “這樣吧,你們別出面了。你找人去一趟巡防營,找姚副統領,讓他派人去辦這件事?!庇诰岸傻溃骸熬┏堑陌卜酪恢笔撬麄冄卜罓I在負責,由他們出面名正言順。你再知會他一聲,暗地里再派一些人去通往京城的要道上盯著點,這樣拿到人的幾率會更大一些?!?/br> “若是拿到人之后呢?”黎鋒問。 “讓他依著規矩上報,人送到大理寺便是?!庇诰岸傻溃骸绊槺愀嬖V江繼巖,人一旦進了大理寺,定要護住了,別讓人暗中動了手腳?!?/br> 這個姚副統領明面上和于景渡并沒有任何的關系,甚至鮮少有人知道他們認識。 不過姚副統領病故的亡妻,臨死前曾將家中的幼弟托付給他,讓人好生看護。 姚副統領重情義,對這個小舅子極為上心。 而在邊關時,于景渡因機緣巧合救過對方這個小舅子的命。 后來姚副統領便暗地里投靠了于景渡。 此事由他代替于景渡出面,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將來事發,不會有人聯想到于景渡參與過其中,倒也免了皇帝的猜忌。 畢竟事到如今于景渡也沒把握一定能把太子扯進來,以對方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將自己摘干凈了。所以他隔岸觀火,屆時無論事情變成什么樣,都不會波及到他。 更重要的是,于景渡只要不摻和此事,太子暫時就不會知道容灼已經與他有了牽扯。 在沒有把握能讓容灼全身而退之前,于景渡自然不想讓他太早裹進來。 “你去吧?!庇诰岸煞愿劳炅?,便欲打發黎鋒離開。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將人重新叫住了。 “殿下?”黎鋒不解。 于景渡想起了容灼那句讓他饒命的夢話,表情十分無奈。 “你怕本王嗎?”于景渡問道。 “???”黎鋒被他問蒙了,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殿下為何要問這個?” “回答問題,怕還是不怕?” “屬下……”黎鋒深吸了口氣,“殿下恕罪!” 他說著竟單膝跪了下去,一副自己惹了大禍的神情。 于景渡眉頭越擰越緊,“你這是干什么?起來!” “屬下做錯了什么嗎?”黎鋒起身小心翼翼問道。 “本王只是想知道,在你們心里,是如何看本王的?!?/br> “哦……”黎鋒這才松了口氣,“殿下公正嚴明,戰功赫赫,是我朝頂天立地的英雄,更是……” “行了行了?!庇诰岸刹荒蜔┑卮驍鄬Ψ?。 他見黎鋒有些緊張,想伸手拍拍對方肩膀。 沒想到黎鋒嚇了一跳,忙縮了縮脖子,竟是準備好了挨打的姿勢。 “哎!”于景渡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滾吧?!?/br> 黎鋒聞言如蒙大赦,大著膽子問道,“殿下是不是在為了容小公子的事情煩惱?” 于景渡一怔,“你怎么知道?” “殿下不敢輕易告知他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怕容小公子得知此事,與您疏遠嗎?”黎鋒問道。 于景渡被他說破心事,表情有些復雜。 “殿下,恕屬下直言……殿下與容小公子之間,有點距離感未必就是壞事?!崩桎h道:“他對您有敬畏之心,才會對您忠心?!?/br> 在黎鋒看來,他們殿下既然要招攬容灼,也就意味著兩人將來會是君臣。 君臣之間,有點距離感當然不是壞事,若是無分彼此那反倒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