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13節
這日他又穿了紅袍,束了鑲金的束帶,腰間也掛了裝飾。只不過人家腰間通常都是墜玉佩,他卻墜了兩個金環,走起來叮當作響,當真是把紈绔的派頭擺足了。 最離譜的是,他強迫金豆子穿了身綠袍子。 來參加詩會的文人,大都穿的比較素雅柔和,鮮少有大紅大綠的。 只有他們主仆二人一紅一綠,一下了馬車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遠遠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人剛從染缸里被撈出來。 容灼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因為他皮膚白皙,所以看著很明顯。 兩人下了馬車進了園子之后,迎面而來的永安侯世子趙識君,一眼就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傷。 “容小公子這是受傷了?”趙識君關切問道。 “嗨?!比葑乒室鈸P聲道:“我這不是最近在尋歡樓包了個小倌兒嗎?小美人喜歡和我鬧著玩兒,那天晚上玩兒得太高興,不小心就在床頭磕了一下?!?/br> 容灼清越的聲音在前廳門口響起,讓周圍的賓客聽了個清清楚楚。 喬裝后的于景渡混在人群里,不僅將這番話盡數聽了去,還將小紈绔那一臉得意的樣子盡收眼底。 于景渡:…… 所以……自己成了喜歡鬧人的小美人? -------------------- 作者有話要說: 于景渡:小本本記賬.jpg 第10章 容灼說這話時神情不見半點羞愧,仿佛自己在說的是一件極平常之事。 但他知道,今日來參加詩會的可不是段崢那樣的紈绔,而是自詡高潔的讀書人。 在這些人看來,年輕人沉溺酒色,實屬枉讀圣賢書。 因此容灼話音一落,便很自覺得做好了被眾人譏諷挖苦的準備。 然而事情卻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不僅絲毫沒聽到任何譏諷的聲音,甚至眼前正與他打招呼的永安侯世子趙識君,在聽到他的話后臉上的笑意都未淡去。 不對??? 容灼心念急轉,暗道是不是這些讀書人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開口挖苦他? “容小公子?!绷⒃谟诰岸缮磉吥侨送蝗婚_口道。 這人名叫周豐,名義上是個家世清白的文人,實際上早已投靠了于景渡。 容灼回身看向他,心中既緊張又期待,他心道這是終于有人要譏諷自己了嗎? 然而周豐看著他的目光并不帶絲毫嘲諷,而是半開玩笑地道:“容小公子生得這樣一副好皮囊,就算是再忘情下回也定要愛惜自己,破了相未免可惜?!?/br> 他話音一落,周圍頓時有幾人跟著失笑。 容灼被對方一通揶揄,心情頓時十分復雜。 說好的對他嫌惡至極呢? 說好的群起而嘲諷呢? 容灼想不通為什么自己做了這么多準備,卻沒有收到預想中的效果。 他有些挫敗地垂下腦袋,視線不經意掃過周豐身邊那小廝的手,在對方修長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他略一走神,暗道這小廝的手真好看,跟“青石”有得一拼了,卻不知那小廝的人皮面具之下,藏著的正是于景渡的臉。 于景渡看向垂頭喪氣的小紈绔,感覺對方似乎有些委屈。 想來也是,少年今日特意穿成這樣,還不惜在人多的時候提到花樓里的事情,明擺著就是想給眾人留個不好的印象,可惜天不遂人愿。 “林兄!”容灼一眼在人群眾看到了自己的同窗林遠,忙帶著金豆子湊了過去。 他記得這個林遠挺愛教訓人的,那日在國子學時,對方就曾拿花樓的事情規勸過他,還碰了一鼻子灰。今日林遠要是能再罵他一通,說不定能帶帶節奏,讓眾人跟風一起嫌棄他。 念及此,容灼主動朝他搭話道:“沒想到今日也能見到林兄?!?/br> “這有什么想不到的?國子學好詩文的來了也不止我一個?!绷诌h道。 他今日面對容灼時,態度倒是謙和了不少,眼底甚至帶著點笑意。 容灼見他不主動開口,便擺出一副自責的表情,主動開口道:“這幾日我回去之后,時常想起林兄那日的規勸。我既是季先生的學生,如今這般放蕩,著實讓他老人家蒙羞?!?/br> 他想著先自我檢討一番,然后再來個轉折,說自己改不了。 屆時林遠一激動,應該就會借機教訓他了。 “你這話我可不認同?!绷诌h收斂了笑意道:“容灼,我且問你,季先生身為我朝大儒,是靠著什么被人敬仰?是靠淵博的學識人品?還是靠自己的學生?” 他這話一出,容灼不禁有些茫然,“是靠著什么?” “自然是靠著他自己的學識人品?!绷诌h又道,“雖說教不嚴師之過,但季先生這么多優秀的學生呢,倒不必靠著你一個紈绔來給先生撐門面。所以你再怎么放蕩,頂多是教他失望,倒也不至于令他蒙羞?!?/br> “那我……沒錯?”容灼問道。 林遠這番話給他搞得不知該如何接茬了。 容灼那張臉生得本就無辜,這會兒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顯得越發乖順。 林遠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你也莫要太過自責,年輕人行差踏錯是常有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br> “我……”容灼吸了吸鼻子,硬著頭皮繼續凹紈绔人設,“我已然朝那小倌兒許了諾要好好疼他,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我只怕是改不了了!” 林遠聞言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無奈還是懶得繼續理他,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便大步走了。 一旁的于景渡則在聽到那句“要好好疼他”的話時,險些被自己的呼吸嗆到。 他從前怎么就沒發覺小紈绔這張嘴這么猖狂? 偏偏少年長得那么漂亮乖順,這種唐突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不僅不顯得猥瑣,倒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在朝心上人表白一般,語氣中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炙熱和清純。 大概也正因如此,容灼鬧了這么些天,也只在頭兩日掀起了點小風波。 到了后頭,就連容父都沒再搭理過他…… 這事兒說起來,眾人多少有些以貌取人的嫌疑。 但理由并非是因為容灼長得漂亮就覺得他沒錯,而是因為容小公子這副長相和氣質,往那兒一站說自己是yin邪之輩,實在毫無說服力。 他這一身尚未褪干凈的稚氣,加上那雙明亮如清潭的眸子,任誰看了也不會相信他去花樓里是折騰人去了,反倒要懷疑他是被哪個花言巧語的小倌兒給騙心騙身了。 而容灼急于朝旁人“顯擺”的舉動,恰恰又證實了這一點。 除了熱戀中被沖昏了頭腦的傻小子,誰會放著前途和名聲都不要了,在外頭動不動就提自己的房中人? 此前于景渡身處其中,倒是沒往這處想。 直到今日他從旁人看著容灼的目光中,捕捉到了零星的惋惜和同情,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容灼這些日子的努力,用岔了勁兒。 紈绔的人設沒怎么立住,倒是將癡情人設立得死死的了。 可憐容灼一無所知,到了詩會開始的時候,都還在苦思冥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他還安慰自己,說不定是文人好面子,不愿將對他的嫌惡表現出來。 這么一想,他頓覺十分有道理。 就像他自己討厭太子,也不可能見了對方就甩臉子吧? “容小公子,今日的第一個題目是情,你是不是應該來一首?”永安侯世子朝容灼道。 容灼正走神呢,突然被點了名,表情有些茫然。 他哪里會對詩啊,別說對了,背他都背不出來。 好在他如今是個紈绔,不必在意面子的事情。 于是容灼坦然地拒絕道:“我不會,讓別人對吧?!?/br> 在詩會上公然承認自己不會,且是這樣簡單的一個題目,落在誰身上都夠丟人的。 但這人是容灼,眾人便難得多了幾分包容。 畢竟他如今正被人同情著呢…… 容灼整場詩會一直在走神。 直到后來終于到了喝酒的環節,他才稍稍有了點精神。 他估摸著今日的事情差不多快結束了,若是不出意外,太子應該就快出場了。 念及此,容灼想到了昨晚于景渡給他出過的主意,他決定什么都不管了,先喝酒再說。 容灼上一輩子成年后和同學喝過酒,他知道自己酒品不錯,喝多了頂多就是愛傻笑或者睡覺,不會瞎說大實話,所以也不必擔心酒后吐真言得罪了太子。 立在不遠處的于景渡,在看著容灼連喝了三杯之后,忍不住擰了擰眉。 他有點后悔自己給容灼出的這個餿主意了…… “容小公子,酒可不能這么喝啊?!弊谒贿h處的周豐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容灼看了他一眼,“沒事兒,我酒量好著呢?!?/br> “容小公子?!庇诰岸刹粍勇暽乜拷葑?,在他再次執起酒杯的時候,伸手按在了他肩膀上,“嗜酒傷身?!?/br> 容灼酒量應該是不怎么好,三杯酒下肚目光已經開始游離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這身量挺拔的“小廝”,覺得對方聲音有點熟悉,卻沒多想,隨后他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周豐。 “周兄,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容灼一臉認真。 “容小公子請說?!?/br> “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容灼怕他不明白似的,又暗示道:“我這種紈绔,你們背地里是不是挺瞧不上的?” 周豐快速看了一眼于景渡,而后答道:“容小公子不過是一時興起胡鬧一番,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周某可沒見過容小公子這么討人喜歡的紈绔?!?/br> “什么意思?”容灼酒意上頭,舌頭也開始有些大了。 “意思就是……周某不覺得你是個紈绔,容小公子不必多想?!敝茇S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