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绔他有點乖[穿書] 第2節
段崢:…… 他家這個濃眉大眼的漂亮表弟,這是突然開了竅了? “今天要不就從逛花樓開始?”容灼朝他問道。 段崢盯著容灼,見少年雙眸清澈,一張臉看著單純又乖順,實在是看不出半點yin邪之相,他甚至懷疑自家這漂亮表弟去了花樓,只有被人占便宜的份兒,吃虧的指不定是誰呢! “你知道花樓是什么地方嗎?”段崢問道。 “我知道啊,喝酒聽曲看美人……”容灼道:“至于別的,我還小,不想沾?!?/br> 容灼知道,花樓這地方嚴格來說就是古代版的夜總會,里邊魚龍混雜,干什么的都有。明面上是喝花酒聽曲子的地方,實際上吃喝嫖賭都少不了,也正是因為這種地方的復雜性,導致潔身自好之輩,是絕對不會踏足的。 畢竟你就算進去只是喝了個酒,出來后在外人眼里也和嫖了沒兩樣。 容灼對違法亂紀的事情是絕對沒興趣的,但是他不介意去污染一下自己的名聲。 “喝酒,好說?!倍螎槷敿闯蛄税?,“你等我回府換件衣裳,黃昏前我讓人來接你?!?/br> 容灼忙應是,還親自將段崢送出了容府。 當日黃昏前,段府的馬車特意來接了一趟容灼。 容灼為了配合自己即將到來的紈绔身份,還特意從衣柜里翻出了一襲紅色的外袍。 原來的容灼平日里素凈慣了,身上穿的大都是月白、淡青這樣的顏色。尤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子學,那里的學子們穿的都是統一制式的灰色長袍,若是有誰穿成這樣,定要落個不莊重的名頭。 而今日他穿的這袍子顏色艷麗惹眼,導致他在花樓門口下了馬車之后,立刻吸引了無數道目光。就連早已等在花樓外頭的段崢,在看到自家這位紅彤彤的表弟時都看得怔住了。 在花樓三層的某個窗口,一道凌厲的目光不經意落下,在一身紅袍的漂亮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夕陽西下,柔和明麗的霞光慷慨地灑在少年身上,將他這一身紅映襯得越發奪目。 少年似是有所覺,抬頭朝這邊掃了一眼,猝不及防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今天可真熱鬧?!蹦腥耸栈匾暰€,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淡。 “公子常年不在京城有所不知,這尋歡樓一年到頭就沒有不熱鬧的時候?!蹦腥松砗蟮娜碎_口道:“要不然江公子也不敢貿然來這里見您?!?/br> 這種魚龍混雜的所在,看似破綻最多,卻也是最容易隱藏自己的地方。 不管是什么人進了這里頭,都像魚入了水,很容易就會失去蹤跡。 “你方才要說什么?”男人問道。 “屬下拿到了詩會的邀請名單,不出意外的話,四公子應該會在這些人里挑選中意的收為己用?!绷硪蝗苏f著將一份名單遞到了男人手里。當今太子排行第四,這人口中的四公子是誰不言而喻。 男人接過名單低頭一看,見名單首位寫著容灼的名字。 “這位容公子是季修年的得意門生,為人端方,極有才學?!狈讲拍侨擞值溃骸肮尤羰菍λ信d趣,屬下也可以安排將他提前招攬了,免得屆時他被四公子收了?!?/br> 男人目光在容灼的名字上停留片刻,淡淡開口: “沒什么興趣,給四弟留著吧?!?/br> 第2章 容灼懷著一半緊張一半好奇的心情,跟著段崢一道進了花樓。 相對于容灼的生澀,段崢顯然早已輕車熟路,他腳還沒踏進門,就有一堆人段公子長段公子短地湊過來奉承,儼然將他當成了一顆活的搖錢樹一般。 段崢也沒讓人失望,抓了一把金葉子讓人分了,而后拿出了半個“東道主”的架勢攬著容灼進了門。若非知道他的底細,容灼都要忍不住懷疑這花樓是段家開的。 “你在這里吃喝嫖賭都隨意,甭管吩咐什么,只要朝他們提你表哥我的名字,沒人敢怠慢你?!倍螎樢皇謹堉葑萍绨虺镒?,一邊慷慨地朝容灼道:“這里的頭牌我也熟……” “表哥?!比葑茻o奈道:“我只喝酒,不干別的,我還小呢?!?/br> 嚴格來說容灼也不算小了,十八歲在本朝都到了可以做父親的年齡了,只不過京城的勛貴子弟大多都因為出身的緣故,在婚姻一事上并不倉促,所以容灼和段崢這個年紀才未曾婚配。 但容灼頂著一張漂亮無辜的臉說出自己還小這樣的話,聽起來竟絲毫沒有違和感,段崢甚至不由自主生出了些許保護欲來,想著今日可不能讓自家表弟被人占了便宜去,這地方什么人都有,他得好好提防著才行。 容灼聽段崢朝他介紹了一番,約莫也了解了這里的情況。 這處花樓名曰尋歡樓,乃是京城最大的花樓,能來這里消費的人家境都不會太差。 這里除了吃喝表演等基礎項目之外,還有一些兒童不宜的內容,而且據容灼所見,這樓里養著的不僅有姑娘還有少年,只不過客人大多數都是男性。 “表哥,這里的酒菜貴不貴?”容灼朝段崢問道。 “跟我出來你還cao心這個?”段崢一拍胸脯道:“放心吧,你就算把這兒買下來,表哥也保你一個銅板不用自己掏?!倍螎槾笫执竽_慣了,帶著那幫狐朋狗友出來都是自己付賬,今日和容灼一起自然不可能讓對方掏銀子。 容灼一臉感動地看向段崢,眼神都比方才亮了幾分。 說起他這位表哥,人其實并不壞,身上是有不少壞毛病,卻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在原書里,因著他的牽連,段家最后下場也不怎么好,所以這一次容灼不僅要改寫自己的命運,也要順帶把段家拉出火坑。 念及此,容灼也不和他客氣了,當場讓段崢給他在尋歡樓辦了張貴賓年卡。 “什么是貴賓年卡?”樓里管事的花姐一臉茫然。 “年卡就是包年會員?!比葑颇托某忉?,“你們開個價,我一次把銀子付清,往后的一年里我就是你們這里最尊貴的客人,隨時來了都要享受貴賓待遇。作為尊貴的年卡會員,你們還要給我預留這里最好的一處雅間,我不在的時候旁人也不能用?!?/br> 一旁的段崢聞言眼睛一亮,忙道:“這個好,聽著就很有面子?!?/br> 他說著又提議道:“三樓的客房也留一間最好的?!?/br> 樓里管事的花姐腦子十分活泛,聽容灼這么一說,很快就領會了中心思想,當場開了個價。 容灼剛來這地方,對這里的物價還不大了解,但他見段崢面不改色地同意了,甚至還要求給自己也辦了一個,所以并未太擔心銀子的事兒。 “小灼,你可真有想法啊?!倍螎槑е贿呁麄兊母呒壻F賓包年雅間里走,一邊道:“看來你們讀書人確實腦子好使,我就沒想過還能這樣,那從今日起咱們倆豈不是全京城在尋歡樓里最有面子的人了?” “嗯!”容灼點了點頭。 不過他今日這舉動倒不是為了坑表哥的錢,而是想借機弄出點動靜來。 他光是來花樓喝個酒,只怕沒人會認識他,同行的段崢又是他表哥,應該不會故意出去敗壞他的名聲吧?但是他今日搞了這么一出,想來很快就會成為尋歡樓眾人議論的焦點。 而以段崢這樣的性子,主動敗壞他名聲的事情或許不會干,但拿他出去吹噓卻是有可能的。 屆時在段崢和尋歡樓里這些客人的助力下,容灼逛花樓還辦了年卡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 太子若是當真對他那么上心,應該會時刻留意著他的傳聞。 說不定等不到初九,他的壞名聲就能讓太子直接把他棄了。 這么一盤算,容灼心情輕松了不少。 段崢帶著他去了雅間,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容灼趴在雅間鏤空的窗邊,看著天井高臺上跳舞的姑娘和少年,心里盤算著接下來該做什么。 “哎?”段崢走到他跟前,意味深長地問他,“你喜歡姑娘還是小相公?” 不等容灼開口,他又搶先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聊聊天?!?/br> 從前,段崢一直覺得自己和容灼不可能成為朋友。 兩人雖是表兄弟,可一個財大氣粗胸無點墨,另一個滿腹詩書…… 從前的容灼在面對段崢時多少會流露出些許文人的傲氣,這種傲氣并沒有惡意,但落在段崢眼里便難免會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年少的他為了掩飾自己的自卑,在面對容灼時便會顯得有些刻薄。 可一旦容灼對他的態度轉變了,段崢的尖酸刻薄便也收了起來,有了點兄長的派頭。 “你呢?”容灼問他。 “嘿嘿?!倍螎槻淮蠛靡馑嫉匾恍?,“自然是喜歡姑娘?!?/br> 他長得并不差,雖然五官不像容灼這么漂亮,卻也稱得上周正。 只是他平日里廝混慣了,身上帶著點流里流氣的感覺,便生生將他的氣質壓低了三分。 “那個……”段崢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難為情地朝他道:“你自己先吃點東西,我去辦點事情,稍后就來找你,行不?” 容灼聞言乖順地點了點頭。 段崢怕他不安,又道:“放心,我叮囑花伙計多照應著點,有事兒你找她便是?!?/br> 見容灼應了,段崢這才一溜煙跑沒了影。 他剛走沒一會兒,酒菜便上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與容灼一般大的少年。 “我不用人陪著的?!比葑泼Τ瘍扇藬[了擺手,還從荷包里取出了段崢給他的金葉子,一人給發了兩枚做賞錢。 “公子不要多想,我們過來就是侍奉公子用飯而已?!蹦巧倌昝Φ?。 容灼見他態度不卑不亢,絲毫沒有不該有的媚態,便只當自己想多了,還怪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將那個姑娘打發走了,只留了少年一人。 少年頗為規矩,自始至終只給他布菜斟酒,多余的動作一概沒有。 “公子,咱們這樓里最好的酒當屬梨花白和桃夭,您是想試試哪個?”少年朝他問道。 容灼看著眼前的兩杯酒,湊上去聞了聞,發覺那梨花白還挺沖,于是果斷選擇了另一種。 “這桃夭味兒甜,不沖,很多客人喜歡拿來助興,段公子方才還點了一壺呢?!鄙倌甑?。 “嗯,確實好喝?!比葑茋L了一杯,發覺這酒幾乎沒有什么辛辣的味道,入口柔和,帶著桃花特有的香甜,味道確實不錯。 少年見他喝完,便給他重新斟了一杯。 “你在這里,是專門侍酒嗎?”容灼問道。 “小人什么都可以做,只要公子需要?!鄙倌晏谷坏?。 容灼本意只是跟他閑聊,被他這么一說當即鬧了個大紅臉。 “你……”容灼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尷尬,“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青玉?!鄙倌甑溃骸肮尤羰窍矚g,隨意叫什么都行?!?/br> 青玉語氣雖然平淡,說出的話卻十足卑微,容灼身為一個現代社會長大的人,面對這種境況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不知從哪兒看過的一句話,說很多男人心里都有一個勸風塵之人從良的執念。 當然有機會勸風塵之人從良的人,除了執法人員,就只有犯法人員了。 所以當時容灼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特別諷刺,那諷刺感不亞于屠夫勸人吃素。 不過今天他心中還真生出了這個念頭。 但是他知道,在古代社會,很多人的命運比他想象中要更艱難。 所以他不會輕飄飄地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 “我……”容灼下意識扯了扯領口,“我再給你點銀子,你幫我個忙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