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站在警局門口，言柚伸手把懷里的東西遞過去。

    “哥哥?！彼f：“這個給你?！?/br>
    當時，言柚第一時間把這個飯盒撿了回來。

    里面盛著的東西早已經涼透，

    程肆打開看了眼，似乎是頓了一下。

    他望了眼言柚，什么都沒有再說，拿起筷子，也不嫌棄冷掉了，一連吃了好幾個。

    “很好吃?！彼f：“謝謝?！?/br>
    言柚把飯盒拿回來，小聲道：“都涼了，你別吃了?！?/br>
    “嗯?！背趟凛p聲說：“那哥哥回去熱熱再吃?！?/br>
    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條短信進來。

    言柚看見他掏出來低頭看，而后編輯回復。

    幾秒后又重新收起來。

    神情依舊冷淡。

    是昨天那個女人的信息嗎。

    程肆：“送你回去？”

    言柚點了下頭。

    然后就見身旁的人從她手里接過裝飯盒的袋子，勾在指間，又屈身在她面前蹲下，她聽見他說：“上來，哥哥背你?！?/br>
    言柚頓了好久，都沒有動作。

    程肆催道：“快點兒，想在警局門口吹風？”

    言柚手指根根收緊。

    慢吞吞地彎腰，趴上男人后背。

    夜幕黑沉沉的，此時沒有一點兒風。

    走出去好久，言柚聽見男人又問了句：“是不是嚇著了？”

    言柚刻意地，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貼著他，這動作好累。

    “還好?！?/br>
    程肆“嗯”了一聲。

    言柚想起兩小時前，他攬著她護進懷里的畫面。

    “哥哥?！彼p聲喊。

    “嗯？”

    “你的那個毛病，好了嗎？”

    程肆說：“不知道，沒吧?！?/br>
    “昨天那個jiejie牽你的時候，碰到了你皮膚，你也沒有……沒有像我之前在火鍋店不小心碰到你那樣?！毖澡謹[證據：“今晚還可以背我，不是好了嗎？”

    程肆皺了下眉：“什么jiejie？”

    言柚說：“就昨天那個，很漂亮的，來找你的jiejie啊?！?/br>
    “……”

    程肆笑出聲來：“那是我媽?！?/br>
    言柚：？？？

    程肆又說：“叫什么jiejie?！?/br>
    言柚：?。。?？？？

    她還沒緩過來，程肆側過臉，往后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尾微微上揚，含著笑意，玩笑著拖長了尾音說：“想當我長輩？”

    言柚：“我沒有！”

    她磕磕絆絆地說：“我以為……”

    “以為什么？”

    以為是你女朋友?。。?！

    “你mama好漂亮，看著好年輕啊?！毖澡謵灺暤溃骸安荒芄治艺`會?！?/br>
    程肆倒是沒有反駁。

    仿佛卸去了一塊壓頂的高山，言柚身體都放松下來。

    得到這個答案，確實太驚喜。

    她伏在程肆肩頭，忽然就笑出了聲。

    “笑什么？”

    言柚沒答，伸手在自己外套口袋里摸了摸。

    裝了那么久，還在地上摔了次跤，居然還是完好的。

    她捧在掌心，伸到程肆眼前。

    “冬至快樂，哥哥?！毖澡州p聲道。

    程肆停下了腳步。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小姑娘白皙的手心中間，那個黃澄澄的脆柿子。

    路燈昏黃的光線落下來，平白給這冬夜添了分偽造的暖意。

    郁清雅——他媽，昨天到的江城。

    可她卻只問了兩個問題。

    ——為什么退學？

    ——什么時候回去？

    郁清雅在江城停留了不到一小時，就又匆匆忙忙飛回了北|京。

    她提醒了他今天是他的生日。

    卻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跟他說。

    和以前一樣。

    只有冷冰冰的質問。

    程肆眸光微動，想起那盒餃子，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面前的柿子。

    他的耳旁又傳來言柚的聲音。

    “生日快樂，哥哥?！?/br>
    他稍側眸，就能看見她如月亮般微彎的眼睛，和唇邊淺淺的梨渦。

    小姑娘一字一頓，語調聽起來極為鄭重，就像在說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言柚說：“祝你，柿柿如意?！?/br>
    第二十八章 沒人跟我這么說過?！?/br>
    言柚乖乖地趴在程肆背上。

    兩人以并不快的速度往顏如玉走。

    頭頂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氣溫是低的，但月光竟然像太陽一般。

    言柚輕嗅了下, 程肆應該是洗過了澡的，身上又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不一樣的是，今夜的男人身上，好像還多了幾分很淡的煙草香。

    她頓了下。

    在此之前，好像也沒有見過他抽煙。

    是心情不好么？

    昨天他mama還來找他了。

    應該也是來給他慶祝生日的吧。

    厭惡被別人碰觸肌膚，卻被mama一牽就走。

    言柚以為，他見到mama一定會很開心的。

    但怎么，表情好似比平日更加淡漠。

    像是……

    回到了他們在江城初遇之時的狀態。

    身上淡淡的煙草香, 好像也在表達主任不太好的心情。

    言柚頭朝外側, 慢聲開口：“哥哥, 你是不是抽煙了？”

    “嗯?！背趟谅曇粢琅f沒什么情緒：“能聞到？”

    他出門前是洗過了澡的。

    言柚搖頭, 又想起自己此刻是趴在他背上，光搖頭或許不夠, 便說：“沒有，我覺得……很好聞?！?/br>
    最后那三個字, 輕的不像話。

    程肆也不知道聽到沒有。

    “下次這么晚不要再出門了?！彼谒频? “也別走后巷那條小路, 聽到沒有？”

    言柚下巴抵著他的肩膀，用鼻音輕輕嗯了下。